第5章 全给我喝西北风去于会计在供销社后面的办公室上班,见到这两个年轻女同志,得知她们的来意,很是欣喜:“云同志,真的吗?你愿意将纺织厂医务室的工作卖掉?”
“我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没得办法。”云花楹扯了扯嘴角。
于会计不多问她的事,毕竟纺织厂医务室的工作等同于金饭碗,不到万不得已,定然不会舍弃卖掉这份工作。
见她打定了主意,立即起身:“云同志,我代外甥女给你个准话,这工作我们买了,也不会亏待你。你应该也清楚纺织厂工作岗位的价格,我们在这个价格基础上加一些,五百块钱整,怎么样?”
纺织厂在县里是效益较好的厂,员工人数有两三百人,算是一个大厂了,临时工岗位可以卖出四百多块的价格,她给五百的价格还算厚道。
云花楹没有犹豫,爽快答应:“可以。”
见她同意,一点都不犹豫,不再谈价,于会计暗暗松了口气:“两位小同志,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将工作安排下,等下直接过去办交接手续。”
在她去忙时,云花楹说着:“林珊,我跟她过去办手续就行,你快回去办你的事吧。”
“行。”
林珊也不担心她的安全,低声告诉她:“于会计丈夫是县委办公室的干部,她大姐夫是机械厂生产车间副厂长,大姐是县医院的护士长,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圈子里风评很好的,你不用担心他们坑你。”
云花楹微笑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办好了给我来个信。”
“好。”林珊急着去办事,说完就走了。
于会计这边也没耽搁很多时间,十多分钟就办好了,跟她闲聊了两句就带着她立即去找大姐了。
当云花楹和于会计及她大姐夫妻俩,还有需要工作的外甥女一同来到医务室时,正在给人扎针的大夫见到她时,笑了下:“小云,今天怎么过来了?”
云花楹没有耽搁时间,将自己的事跟他说了下。
之前她来医务室考试正是这位大夫接待的,也是他认可签字的,得知她被家里坑了要下乡,面色当即变了:“你家长辈真是无法无天了,他们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他们以为将你弄去下乡,我们这医务室就会接受他们塞来的外行人吗?”
云花楹也很无奈,向他道歉:“周医生,真是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不用道歉。”
周医生也清楚知青下乡一旦登记了就没得退路了,很为她可惜,但也不好多说其他的。
于会计他们也对她抱以同情,但仅仅也只是同情,不可能为她去主持公道。
现在云花楹决定转掉工作机会,周医生见她将人都带来了,他也认识于家大姐,得知是她女儿要这份工作,也没有为难,按规矩安排了考核,确定对方合格后就让他们自己去办手续了。
有于家大姐夫出面,工作转交手续很顺利,他们也很爽快将钱给了云花楹。
从纺织厂人事办公室出来后,云花楹想起家里的房子,她不能便宜了那一家子无耻恶心的人,站定脚步,向这几位有权势的人打听:“于会计,李副厂长,于护士长,我马上就要下乡去农村了,日后恐怕很难再回来,我想将家里的房子一并处理掉,你们有熟悉的人要买房吗?”
“你没跟家里人住在一起,在外边有单独的房子?”于会计之前听她说了些家里的事,但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我家里情况有些复杂。”
房子要卖掉,云花楹也不打算隐瞒家里的情况,说清楚更好交易。
“这套房子是我爷爷在世时置办的,爷爷奶奶只有一儿一女,我妈妈是招的上门女婿,舅舅在海城生活有房子,这套房归我妈妈。而我妈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她又在七年前去世了,房子过在了我名下。后来我那个爸再娶,继母带着三个孩子改嫁给他,他们全住在我的房子里。”
说到这里,云花楹露出了一脸委屈难受,继续说着:“我本想就这样一家人生活,没打算将不相干的人赶出去,可他们坑我下乡,还觊觎我的工作,我不想便宜他们,打算将房子卖了,让他们全给我喝西北风去。”
“原来是这样。”
于会计他们听着她的事,对这个漂亮的小同志很是同情,也理解她要卖房的心情。
那一家子都不是人,她确实没必要将房子留给他们住了。
“云同志,你的房子在哪里?”李副厂长问了句。
“在和平小区,总共有一百二十个平方,算得上是四室一厅,家里配有厨房和卫生间,七年前我妈妈去世后还重新粉刷装修过。”
这套房子在县城算大房子,云老爷子当年医术精湛收入高,家境优渥富裕,买的房子自然是面积大的,比起其他邻居家几十平的房子要宽敞很多,只可惜现在住了一窝不相干的垃圾。
县城不大,他们都知道和平小区,住在这小区的基本都是国营厂职工,李副厂长说道:“我有个朋友正打算买套房子,给他儿子结婚用,我去问问他。”
“谢谢李副厂长。”
云花楹露出笑容,也表明价格等:“请李副厂长帮我转达,房子户主是我,房产证就在我手里,我可以自己做主直接交易。因为我急着出手,我愿意主动将价格压低点,不过我那个渣爸有点小能耐,在县招待办工作,是个小小的副主任,到时候恐怕会有点麻烦要处理。”
“县招待办?”李副厂长一愣,忙问:“你爸叫什么名字?”
“方自强。”
他们对这个名字都很熟悉,三个长辈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是云擎大夫的孙女?”
“是的。”云花楹点头。
云擎是爷爷的名字,他在世时在这里很有名望地位,曾经也受邀去市医院工作过一段时间,虽然已经去世多年,还有不少人记得他的名字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