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色胆包天现在大家都在上工,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沈衡汇聚。
沈衡一般很少搭理村里的人,但是听到关于白娇娇消息,不由抬眼看向田垄。
田垄上一抹穿着白底蓝碎花衬衫的倩影,扎着个利落的马尾,随着骑车的动作一甩一甩,看起来充满活力。
他从白娇娇进村第一天就一直注意她,对她的身影再熟悉不过。
她要出村?
沈衡以为昨天晚上白娇娇的表现是认了命,以后愿意留在他身边。
今天早上更是,软绵绵地往自己怀里扑,十分无害。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麻痹自己?
沈衡抓着锄头的手不由握紧,思绪一乱,“咔嚓”刨断了一颗土豆。
跑?
往哪跑?
沈衡知道自己命不好,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但是他见到白娇娇的第一眼,就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想抓住的东西。
他既然在村里流言四起的时候趁人之危把人娶回了家,就绝不会轻易放她走。
沈衡一把扔了锄头,向田垄走去。
众人的目光都颇有兴趣地跟着沈衡,想看一出好戏。
白娇娇骑着自行车,在乡间田垄上奔驰着,四周是将要成熟的麦田,金灿灿的麦穗随风飘舞,麦香混在风里,是白娇娇久违的自由和青春气息。
“娇娇!”
面前突然从地里蹿出一个人,白娇娇吓了一跳,立马用脚刹了车。
她惊慌之余定睛一看,竟然是于文礼。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白娇娇眼中的恶心多于恨意。
也不知道于文礼哪里来的脸,竟然当街拦她。
“让开!”
白娇娇赶时间,不想与他多言。
于文礼却挡在车前,不依不饶:“娇娇,我有话跟你说。”
于文礼五官精致柔和,和村里五大三粗的国字脸汉子一点都不一样,他身形瘦削却挺拔,成天穿着白衬衫,干净又利落,活像一棵小白杨。
他不仅生的好,也是十里村日子过得最好的知青,在大家都为吃饱发愁的时候,他连饼干都吃得起;衣服上不仅没有补丁,还有两身的确良衬衫换着穿,永远干干净净,跟十里村的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据他自己所说,他家里现在在想办法帮他回城,更是引来羡慕无数。
但白娇娇后来才知道,于文礼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工人,父亲是饼干厂的,母亲则在服装厂工作,他吃的用的,根本就是边角料和偷来的!
至于回城,更是一个谎言。
于文礼粉饰自己的身份,吸引不少关注,连她都被骗了。
想起自己曾经纠缠过这种人,白娇娇恶心不已:“不想挨揍的话,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娇娇,你别这样对我,”于文礼大着胆子,伸手抓住了自行车的车头,“都怪我,要不是我去喊人慢了一步,怎么会让你被那个腌臜的泥腿子玷污了清白。但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
白娇娇气笑了。
半个月前,她撞破了于文礼和刘颖在海边的礁石堆里私会,和于文礼大吵一架。
于文礼失手推她入海,立马慌忙逃窜,现在还能腆着脸过来诉说对她的真心。
“我都没跟你一般见识,你倒是自己上来找事?劝你识相点赶紧滚,我没空和你周旋。”
白娇娇赶着去码头,她一心想给沈衡做饭,没心思和于文礼掰扯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娇娇,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你听我说行吗?”于文礼一副掏心掏肺的苦情相:“我知道,你不爱沈衡,他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只要你愿意,即使我们做不成真夫妻,我也……我……”
于文礼欲言又止,但想和白娇娇再续前缘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白娇娇嫁了人,不管和于文礼干什么,他都不用负责,正合他意。
白娇娇气笑了,第一次听说,耍流氓还有打秋风的。
“你还要不要脸……啊!”
白娇娇话没说完,从她身后钻出一道黑影,吓了她一跳。
那人一拳打到于文礼的下颚,于文礼立刻闻到了嘴里的血腥,吐出一颗牙来。
白娇娇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沈衡。
“衡哥……”
年轻的沈衡,桀骜又热烈,浑身没有半分温和,对于白娇娇来说却足够炙热。
白娇娇上辈子对沈衡中年的时候比较熟悉,那时候他已经被社会打磨成一个很稳重的商人了。
再次见到这样张扬的沈衡,白娇娇晃了神。
沈衡黑着脸,并没有回应白娇娇。
沈衡生气吗?
生气。
他知道白娇娇跟于文礼好过,甚至有极大可能白娇娇还对于文礼余情未了。
看见他们俩在田垄上说话,沈衡怒从中来。
但是他有办法吗?
没有。
他捏着拳头,小臂上的青筋一一绷起,压抑着心中的怒气,怕自己对白娇娇说了重话,只能抿唇忍着。
“衡哥!”
白娇娇见沈衡来,瞬间有了底气,根本没发觉沈衡在跟她闹脾气,往他肩膀上一靠,小声啜泣了起来。
沈衡肩上突然温软一片,他却浑身僵硬,心里头的火气一下就消了。
说话十分不自然:“哭啥,我又没打你。”
难道是心疼这个油头粉面的知青?
沈衡觉得这一拳打轻了。
不由沈衡多想,白娇娇指向于文礼带着哭腔道:“衡哥,你可来了,呜呜,他对我耍流氓!”
这更是给了沈衡提起拳头的理由,于文礼被沈衡拎着领子给提溜了起来。
于文礼又气又怕:“放开我,放开!沈衡你个蛮子!”
“别打!别打!哎呦,这怎么还动手了呢!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附近庄稼地干活的人终于找到机会上前,急吼吼地凑过来,表面上是劝架,实则看热闹。
白娇娇嫁给沈衡,又跟老情人于文礼见面,结果被沈衡看见,打了起来。
这热闹的精彩程度,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
于文礼被沈衡扔在地上,晕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沈衡。
沈衡比于文礼还小一岁,但从小吃苦野蛮生长,个头快有一米九,比于文礼要高上一个脑袋。
他身上的肌肉谁也不知道是干农活干出来,还是打架打出来的,整个人遒劲得像头豹子。
因为天气热,沈衡只穿了个背心,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比白娇娇的大腿都粗。
再看那两个馒头大的拳头,难怪会一下就把于文礼揍得晕头转向。
于文礼刚才在地里,看到白娇娇骑着自行车的身姿,心里又荡漾了一分。
想着白娇娇昨天晚上跟沈衡干了那事儿,隔天还能把车骑得这么快,一定是沈衡不行。
他跟白娇娇确实有那么一段暧昧,只是不管他怎么哄,白娇娇最多也就给他摸了一下手。
白娇娇“不识相”,也是于文礼一直没有正经把他们俩关系确定下来的原因。
只是白娇娇现在成了人家的媳妇,给男人摸了抱了更是睡了,都说小媳妇的滋味比大姑娘强,于文礼心猿意马凑了过来。
在于文礼心里,白娇娇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他能骗一次,就能骗到手第二次。
至于他和刘颖的事,于文礼认为,白娇娇现在还得求着他别嫌弃她跟沈衡上过床呢,哪有立场再说他和刘颖。
于文礼色胆包天,却忘记沈衡素日恶名,现在看到沈衡,才畏惧起染指沈衡女人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