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兮还想着拿话回他,冷不防后脑勺搭上了一只手,往下一按。
她没防备,直直低下头去。
裴应霄是半躺着的姿势,抬高了下巴去接,双方唇瓣重重贴上了。
看不清他眼神,只那流畅的下颚线和脖颈处的喉结极为晃眼。
温软的触感,曲凝兮刹那间乱了心跳声,尽数传到他耳朵里。
裴应霄就靠在她身前,眸色幽深,手掌越发用力,把人给扣住了。
曲凝兮无法挣脱,看上去她是比较好施力的姿势,可她才是被动的那一个。
被按着亲,直吮得舌尖发麻。
好似她这个人,从内到外都沾满了裴应霄的气息。
正忘乎所以,忽然,房门被敲响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外禀报:“殿下,有来信。”
曲凝兮恍然间惊醒,才发现她方才竟是沉溺其中,下意识一抿嘴角,仿佛挽留裴应霄的抽离似的。
他轻笑,舔着她柔软的下唇,颇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手。
曲凝兮都没敢看他,自顾自坐直了,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裴应霄靠坐在床头的软枕上,扬声让门外那人进来。
曲凝兮半低着头,想掩饰一下那红润润的双唇,察觉有一道视线看过来,她抬眼望去。
是个做侍卫打扮的女子,瞧着有几分面生,正板着脸。
因为曲姑娘在照顾太子,鸣恩便减少到寝室这边出现的次数,此番接到消息,叫了藤敏传递。
藤敏眉头紧皱,道:“殿下养伤期间,还请克制一些,曲姑娘这么走出去会惹人生疑。”
那小嘴,一看就是被反复吮磨过的,只怕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来。
曲凝兮闻言,脸上都热了,她说得有道理,对外而言太子此刻身体虚弱。
裴应霄抬了抬眼皮:“你是在指责孤么?”
“当然,”藤敏一点头,半点不惧,直言道:“殿下如今色i欲i熏心,容易错漏,属下不得不说。”
曲凝兮一愣,貌似听到她说了个很可怕的词,色i欲i熏心??
裴应霄浅浅一笑,从床头拿出一个玉白的小圆盒,打开是花香味,“抹上此物了无痕迹。”
“原来殿下早有准备,是属下多嘴了。”藤敏一拱手一低头,然后把手中的信件呈上。
说是信件,其实称作纸条更合适,飞鸽传书送来一小卷纸条,上面的小字又细又密。
藤敏送完信立即退了出去。
曲凝兮看着房门掩上,忍不住问道:“那位姐姐先前好像没见过。”
裴应霄见她好奇,道:“她在画舫出现过,孤不喜她近前伺候。”
为何不喜,听刚才的对话就知道了,东宫里的人个个长袖善舞,对比起来,藤敏显得口舌笨拙,很不会说话。
甚至一些爱抓人小把柄的,可以给她扣帽子以下犯上,对主子不敬。
裴应霄没怎么放在心上,道:“她乃忠诚之士,原准备让她做侍女,后来发现不合适,就丢给鸣恩了。”
平时会替鸣恩办事,尤其是一些男子不宜出面的场合。
他这般解释,是希望曲凝兮别往心里去。
曲凝兮却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倘若藤敏成为太子的侍女,估计要给东宫惹不少热闹。
裴应霄看了过来,道:“不如把她给你,如何?”
“什么?”她连忙一摆手:“使不得,我身边已经有映楚了。”
“映楚不会功夫,藤敏脑子一根筋,身手还不错。”裴应霄展开手中的纸条,“你不许拒绝。”
“这……”这怎么行呢?
曲凝兮倒是不怕被人监视什么的,她和映楚相处很好,暗处那个未曾谋面的暗卫,也让她心安。
再来个藤敏?她可是当着面说太子‘色i欲i熏心’的人!
曲凝兮怕自己驾驭不住,裴应霄道:“放心,她不会违背命令。”
一锤定音,没得选择。
裴应霄很快看完了手里的纸条,面上要笑不笑的:“孤的好二弟急急忙忙回京去了。”
“他想做什么?”曲凝兮问道:“殿下掌握他刺杀的证据了么?”
裴应霄却道:“这个证据并不重要。”
“这是为何?”她不明白。
太子获救的消息很快就能递到尚京,他被轮番行刺,那群大臣想必气坏了,当然要拿出证据制裁二皇子。
“因为他很快就要产生一个新的罪名。”
裴应霄放下纸条,端起一旁的茶水,只剩余温了。
曲凝兮略有些担忧:“陆姑娘还在他手中么?”
“他没事,暂时还不能出来。”裴应霄如此解释。
这莫非也是其中一环?曲凝兮不懂,就怕陆姑娘吃亏,希望裴靖礼别太丧心病狂才好。
不过他估计厌恶姓陆的,未必会做出那种恶行。
周家很快来人了,从鹜冈到抚阳城,也没多远。
原先他们隐瞒曲大姑娘外出一事,只说是去了庄子里,如今已然不需要这个说法。
曲凝兮跟太子在一起,两人还共患难了,谁敢拿她出门离家一事胡乱编排。
大家只会赞扬这一对天赐良缘。
俨然成了一桩好事!
至于那些说不合规矩的声音,实在太小了,一开口就会被淹没。
虽然尚未大婚,但太子遭遇了生死存亡之劫难,他的未婚妻子毅然出门寻找,这时候还讲什么规矩?
这是重情重义,可歌可泣的真情!
经此一遭,曲凝兮被高高架起了,她欲哭无泪,眼看着自己那个小小的谎言,欺骗了全天下。
所有人都认为,她对太子用情至深。
包括周家和曲辕成夫妇。
甚至是曲婵茵和曲允邵。
一行人感到抚阳,曲辕成原本没准备带上两个孩子,无奈曲允邵死活要跟着去。
这段时间,他还挺担心大姐姐,每天都想上街去帮忙找人。
鹜冈来了不少流民,岂会无知无觉。
现在人没事,只是虚惊一场,他得过来亲眼看看。
曲辕成在县衙府邸周围寻了一个小院租住,才把这么多人给张罗开。
抚阳城正在灾后重建,一些破旧的房屋,已经剩下残檐断壁了。
但城内情况比城外好许多,大街上清理干净了,瞧着和以往没有多大区别,反而更加热闹了。
因为赈灾和搜救人员的到来,让这个小城挤满了生面孔。
周至博夫妇提议先去拜见太子,即便不能入内,至少礼数做全了。
曲辕成没有反对,谁知他们一行人被迎了进去,奉茶招待。
太子坐在主位上,脸色还不太好,但唇角带笑,春风和煦。
周家人第一次得见太子殿下,没成想是在这种情况,全都心情激昂。
曲辕成的心情就复杂多了,他要成为太子的老丈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以前双方连基本的客套都不多,倒不是说明面上不对付,只是他们没有机会产生交集。
太子和安永侯府,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算下来过去十几年说的话都没今天多。
裴应霄的视线落在曲允邵身上,问道:“曲家郎,你手里拿的什么?”
曲允邵突然被点名了,把手里的小匕首往前一送:“这是要送给大姐姐的。”
他之前舍不得送,后来得知大姐竟然私自离家,又后悔没有把匕首送她。
“听说姐姐遇到了一匹狼,要是有了它,还能防身。”
这样天真的话语,叫裴应霄的笑意加深了几许,“你倒是有心。”
他瞥一眼曲允邵,他的眼睛和曲凝兮很相似,黑漆漆的又带着一丝狡黠。
看似有点小聪明,但是让一个姑娘家拿把小匕首对付狼,估计四五岁稚儿才会这样说。
他完全不懂,一头狼的厉害。
裴应霄留意到了一旁的周氏,她有点紧张的小动作,可见把这个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
他笑了笑:“郎懂得担忧阿姐,这是好事,孤听闻,你如今还没有先生?”
曲辕成连忙回道:“确实尚未寻得先生……”
他一时拿不准,太子有此问话是为了……?
便听裴应霄温声道:“祁北的魏崧先生,侯爷觉得如何?”
“魏崧先生!”别说曲辕成,就是周氏也如雷贯耳,他们留心这些名师已久,岂会不知。
魏崧先生年事已高,已经很少收徒了,他当年为了给妻子治病,一路求医到了祁北落户,在那里置办书院。
北地的书院乃至读书人各方面资源都不如江南一带,那里的孩子,许多人目不识丁,只有望族才能请来夫子。
而魏崧先生去了之后,前后十年,改变极大,光是他教导出来的进士,就有几十人。
如今的祁北,早已不是当年模样,慕名而去的学子非常多。
魏崧先生还得到过先帝亲赐的题词。
太子这话像是想帮忙引荐,周氏当然心动不已。
只是……祁北太远了,要送孩子去那边的书院,她肯定要陪着去,但是侯府谁来掌家呢?
胡老夫人早就把府中中馈全部交托给她,她身为一府主母,走不开身。
眼看曲辕成张嘴就要答应,周氏连忙给按住了:“魏崧先生学富五车,当然是极好的……”
裴应霄聪敏过人,哪会看不出他们的犹豫,并未多言,也没明说会引荐,喝过一盏茶,就让他们去见曲凝兮了。
拜见完太子,周至博一时难掩激动,“妹妹,魏崧先生多么难得!为何不趁机劳烦太子?”
这种时候当然要脸皮厚一点了!反正都要成为亲家了,而且是太子主动开口提及。
曲辕成也是这么想的,他们郎如今的学识水平太普通了,悟性也不高,拜师并不容易。
周氏摇头道:“太子何许人也,应了可就不能推了,此事得从长计议。”
“是让我去祁北么?我也要离家了?”曲允邵挠挠脑袋,把小匕首抓紧了,“那我得带上一把剑才行。”
仗剑出远门,大家都这样的。
一旁的曲婵茵没有贸然接话,不过瞅着小弟这样子,哪有十一岁小郎君该有的睿智?
曲凝兮的住处被安排在距离太子不远的院落。
她知道爹娘和舅舅赶到抚阳城来了,立即让映楚把行囊收拾好。
未出阁的女子,跟随太子住在县衙,说起来不好听。
虽说现在没有人会拿这一点来打她,可既然爹娘来接,就得搬走。
待双方见了面,曲凝兮从周至博口中听说了太子提及魏崧先生一事,不由讶异。
裴应霄可不是会管闲事的人,他居然会留意到郎。
她看一眼娘亲,喜忧参半的脸上,布满纠结,就明白了。
娘亲颇为溺爱小弟,但也非常重视他读书一事,如若可以,当然是在尚京附近寻找名师。
现在名师出现了,有太子开口,大概率能成,但就是距离远。
以她挂心儿子的程度,很难放手让他独自去书院。
曲凝兮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离开双亲才能让郎成长。
尤其是他们家的双亲,跟别家不太一样。
否则真是要长歪了,往后做个小纨绔。
县衙府邸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他们很快接走了曲凝兮,告辞离去,到抚阳城租住的小院里暂时落脚。
裴应霄没有挽留,他开口不合礼数,只让鸣恩护送一程。
曲辕成没有逗留在外的必要,他准备带着一家子回京了,不过目前太子尚未痊愈,不好走得太急。
所以决定在抚阳城住几天,顺道做出选择,是否要劳烦太子引荐魏崧。
曲辕成只跟周氏商量,曲允邵个人的意见被排除在外。
曲婵茵找了曲凝兮,皱着鼻子道:“大姐姐是不是也想帮忙出主意?还是别开口的好,吃力不讨好。”
在某些方面,这对爹娘武断得很。
“我的意见他们听不进去,也没关系,”曲凝兮淡淡道:“小弟该学会自己拿主意了,选错了道,影响一生。”
“郎就会哭闹那一套,那次要去围场也是,在祖母跟前撒泼,”曲婵茵哼声道:“平日里还自称小爷呢,撒泼时候就忘了自己是爷了。”
“因为他习惯了这一套。”曲凝兮道:“郎并不傻,他也不是生来就任性。”
但确实被教得很蠢。
所以,最好是离家住到书院去。
祁北那边之所以出了许多优秀学子,自然是因为书院里面有规矩。
孩子在家的各种毛病,一一给板正过来。
这事儿也不着急,如今都快深冬了,求学也是年后再去。
曲允邵要给曲凝兮送嫁,才能离家。
曲辕成一家在抚阳城住了几日,周至博夫妇二人返回鹜冈了,左右两边也不远。
他估摸着太子身体好转,差不多可以先行回京了,正要知会对方一声,被聂一瑄给拦住了。
“侯爷家中无事,急着回去做什么?”聂一瑄突然跑到他租住的小院做客,大马金刀坐下饮茶。
曲辕成笑了笑:“家中就老太太在,鹜冈这边事了,想尽快赶回。”
太子不都没事了么,若是重病在床,他立即走就不合适。
他们一家子在抚阳陪了好几日,可没有失礼之处。
聂一瑄呵呵一笑:“听我一句劝,侯爷会感激我的。”
二皇子要是在尚京乱来,安永侯府这个外家恰好不在,也能摘出来。
曲辕成一头雾水:“太傅大人这话何意?”
“你只管看着便是。”
没过几天,消息就传出来了,陛下因为担忧太子病倒,无法打理国事,暂时交由二皇子监理。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即便陛下病倒,那也有左右两位丞相,以及太师和诸位大臣,岂会轻易乱套。
二皇子非储君,如何监理国事,名不正,言不顺。
曲辕成听闻此事,脸都吓白了,莫非皇城已经落入二皇子的控制?
这一回,真的没有退路了。
不仅如此,抚阳城的县衙,入夜就遭遇了大批的死士围攻。
明目张胆,堪称嚣张!
曲凝兮同样瞩目此事,在太子的消息传回尚京之前,裴靖礼就赶回去了。
他赶着这个时间差,逼迫天庆帝立自己为太子。
天庆帝又不是傻,太子出事,早就疑心裴靖礼了,往他身上一查,不难找出证据。
让他没想到的是,蒙天石父子二人竟然选择站队,投向了裴靖礼。
这一下,天庆帝就给气病了。
裴靖礼早就知道他暗中吃了不少丹药,隐瞒自己体弱的事实。
他把此事透露给蒙天石,造就了这个局面。
蒙天石手里握有大桓的一半兵权,此次进京,携带不少精兵。
而京中的羽林军统领,跟蒙家有姻亲关系。
书房里,曲凝兮难以置信:“蒙家为何轻易就选择了二皇子?”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皇子的胜算很低,就算陛下体弱,他要为自家儿孙搏一份从龙之功,也不该选择二皇子。
并且,羽林军统领仅仅因为姻亲关系,也放弃了太子?
“即便他们不知道殿下转危为安,也不该这么草率做决定才是。”
抚阳城距离尚京千里远,就算没有及时受到太子的消息,为何急匆匆的选择二皇子?
裴应霄给曲凝兮解惑了,他笑眯眯的:“自然是因为他们共同参与过某些亏心事。”
什么亏心事?曲凝兮一怔,发现裴应霄的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甚至,他眸底涌出了冷冽的杀意。
她一惊,是什么事情,导致蒙天石以及羽林军统领,无法与太子同一阵营?
他们没得选,估计心里也不乐意看见太子登基,但平日里并未表露。
只在机会出现时,毫不犹豫地抓住了。
眼下太子重伤,趁机控制皇城,并派出大量杀手,蒙天石还把他的军队调回了。
曲凝兮愣愣的:“臣女似乎没有问过,殿下为何有那么多秘密。”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是不是和陆家有关?
陆家人全死了,只剩下一个陆焰花。
陆家的兵权还被瓜分了,在蒙天石和定宣大将军手中。
裴应霄伸手,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触感温软。
他轻点着,笑道:“小晚瑜,你迟早会知道的,孤要将它公布于天下,传唱成戏文,要人尽皆知,还得载入史书,名留千古呢。”
他在等着这一日。
显然,尚京的那点危机,都在裴应霄的意料之中。
他一点都不着急,继续维持自己尚未痊愈的人设,还因此急出病症来,需要静养,婉拒了着急的太傅。
聂一瑄唉声叹气的走了。
而裴应霄的院子里,摆上了一桌酒菜。
拿出来的酒水,都不装进酒壶中,直接整坛上桌。
如此运筹帷幄,却还在等候时机,又是为何?
曲凝兮揪着小眉头,脑袋瓜里转悠个不停,倏地,她想到了,“殿下把木仓幸给扣下了,他莫非能提供什么证据?”
做过亏心事,要记载到史书里,当然得人证物证齐全了。
木仓幸怕不是那个人证?
但是此人,未必愿意配合行事,便是裴应霄亲自出马,也拿他没办法。
“小晚瑜很聪明。”裴应霄倒了一碗酒,推到她跟前。
曲凝兮看了一眼:“殿下连杯子都不想用了,这是企图买醉?”
“有何不可?孤今日兴致不错。”
他说着,拿起阔口的酒碟一饮而尽。
真喝了,曲凝兮张了张小嘴。
“你也喝。”裴应霄一手斜支在桌面上,眼中带笑:“喝醉了,孤就亲你。”
曲凝兮才不喝呢,“等会儿我就要回去了。”
她可不住县衙里头。
裴应霄一摇头:“万一夜里有人去小院杀你,你不怕么?”
“这……”怎么可能不怕!
“他们的目标是孤不错,但难保不会对你出手。”那群人,还得闹一段时日。
眼下,受伤未愈的太子,手中无兵,算上聂一瑄手里的人,他们也很难回京救驾。
所以不必急着动身,只需要静观其变。
曲凝兮置身其中,知道了不少事情,可还有更多她不知道的。
这会儿只怕自己被牵连,一刀杀了,想了想道:“那我住下来。”
她刚说完,裴应霄已经把酒碟凑到她嘴旁了。
曲凝兮感知到他今日心情不平静,不同于往日,只是嘴巴严实得很,什么都不肯多说。
她略有些无奈,只能陪着喝,一张嘴,接受了投喂。
曲凝兮也喝过好几回酒了,醉酒的次数并不多,所以有那么些‘有恃无恐’。
没料到,今晚这酒,就跟围猎场上那次一般了不得,一碗下肚,立即晕乎了。
“小呆子,莫不是以为跟暖身的酒水一样?”
那天夜里给她暖身的,当然不会醉,否则怎么赶路。
曲凝兮已经在一旁傻笑了:“确实不同,今日的酒更好喝……”
裴应霄看出来了,小姑娘喝多了就爱笑,甜滋滋的,比糯米糍还软。
他靠过去,低声道:“孤想亲你。”
她闻言,一点头:“那就亲亲,你心情不好……亲亲……”
“你怎知孤心情不好?”裴应霄哄着她:“你还知道什么?”
“我喜欢亲亲……”曲凝兮的眼睛迷蒙起来:“我知道你也喜欢……”
喝醉了就诚实多了,原来她喜欢亲亲。
他翘起唇角:“那今天给孤亲亲别处……”
话未说完,她已经主动攀住了他的肩膀:“我、我还知道,你喜欢亲我脖子……”
裴应霄不说话了,半敛着狭长眼眸,送到嘴边的小骗子,傻乎乎的,被人吞了都还在傻笑呢。:,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