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忆）御剑飞行离方国的首都在入夜后依旧灯火通明。主干道上是嘈杂的人声，到处欢声笑语，到处张灯结彩。
看来，皇子们为了庆祝父皇的诞辰，花了不少钱购置彩灯壁画，更花了大力气布置，城里相当热闹。
为了不引起行人注意、阻塞通路，身为庆延公主的虞寒霜没有太过高调，她们一行人是走小巷，通过都城东门，趁夜离开国都的。
站在城门口，李秋颂拿出那柄有些生锈的铁剑，念了个口诀。这柄看着锈迹斑驳的铁坨子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悬停在了离地不到半人的高度。
接着，他双脚发力，用力一蹬，踩在了飞剑上，像是踩自行车的大爷。
至于虞寒霜，她就比李秋颂轻松多了，轻吹一口气，一股冰冷的寒风便在她身前凝出了一柄通透的冰剑，稳稳当当地悬停在半空。
她轻盈地跃上冰剑，淡蓝色的长袍随风舞动，慕然回首望向李秋颂，真有种世外天仙的气质。
“你们都回去吧，到了皇陵那边，行宫有值班的人接待我们。”站在飞剑上的虞寒霜转向身后的仆役们，吩咐他们回府邸等候：“通报父王，我和李老师已经在路上了。”
女官和太监们仰慕地看着这位恍若谪仙的公主，纷纷低头叩拜，随后慢慢离去。
至于虞月陇，她虽然不会御剑飞行的法术，但只要漫步跑，就能跟上李秋颂了。
因为，他的御剑飞行速度比骑自行车还慢，高度最多离地两尺，全速时，也就比散步快一点。
皇陵位于东方，距离都城也有好几十里，依照李秋颂这慢吞吞的速度，大概凌晨才能到。
“虞寒霜，你要不先去吧。你御剑速度比我快得多，没必要等我。”
“……不了，今夜月明星稀，就当与老师结伴同游了。”虞寒霜说着，斜眼看了下那跟在李秋颂后蹦蹦跳跳的虞月陇：“……我不是急性子的人。”
去往皇陵有平坦的官道，沿途也有村镇，自然没什么危险。
沿着路慢慢前行，一路上都非常放松，虞月陇放心大胆地和李秋颂闲聊打发时间，说得也都是李老师最近的动向：新写的桌面扮演游戏剧本剧情，最近学府里那些孩子表现不错，李秋颂下班后喜欢做些什么事打发时间……
虞寒霜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做任何评论。
但他们走了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距离皇陵还有好一段路程。虞月陇毕竟还是个少女，走夜路这么久，自然有些疲倦，便想着歇息一下。
“好吧。”李秋颂同意了：“我也有点累了。”
这就让虞寒霜更加不爽了：“姐姐，是你吵嚷着今晚要跟过来的，怎么现在又开始喊累了？老师为了照顾你，今天特地放慢了御剑飞行的速度，你却还不知足，净添麻烦。”
“其实我没有刻意放慢速度。”李秋颂很诚实地解释道：“我御剑飞行最高速度就这么快。而且，我确实累了。”
虞寒霜一时语塞。
虞月陇脸上当时就露出了笑容。
虞月陇在官道边拿出两台折叠小板凳，特地摆得很近，方便自己紧挨着李秋颂坐下。
她又陪李秋颂聊了好一阵。
聊到虞寒霜的耐心近乎耗尽时，李秋颂才开口：“……歇得差不多了，也该继续出发了。”
但虞月陇依然突发奇想：“老师，你的飞剑那么长，能不能带人啊？”
“理论上可以，怎么，你想站上来？”
“嗯！我也想试试乘飞剑的感觉。”
“好吧。”
李秋颂召唤出离地的飞剑后，先站了上去，随后示意虞月陇跟着跳上来。在少女登上剑背的一刹，这有些年头的重剑轻轻晃了下，艰难地起步了。
“哇！真的飞起来了。”虞月陇感觉非常有意思：“比骑马和摇椅还好玩！不过真的有点晃，老师，你平时是怎么站稳的？”
“保持平衡就行了。”
但虞月陇依然不得要领。为了在飞剑上站稳脚跟，她不得不紧紧抱住李秋颂的腰，全身都贴在他身上。
正当她打算继续说点什么时，一道巨力将她从李秋颂的飞剑上拽了起来，拉到了半空。
“姐姐。”虞寒霜面无表情地看向她：“老师的飞剑速度本来就慢，加上你这么重的一个人，速度就更慢了，今晚我们就赶不到皇陵了。你不是想坐飞剑吗？乘坐我的吧，我的速度快一些，也稳当。”
说着，虞寒霜就拽着虞月陇，驾驭着自己的飞剑，嗖一下消失在了半空中。
伴随着冰剑破空声传开的，是虞月陇的惊呼。
随后没多久，她便赶回了李秋颂身边，跳下飞剑，对她的老师露出了淡然的微笑：“好了，老师，我已经把姐姐‘送’到皇陵那边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有必要这么做吗？”
“很有必要。”虞寒霜答道。
…………
离方国的历代先帝皇陵，都位于东临山山区。
存放历代先皇棺椁的墓穴都位于山体之内，墓室大门早已封死。
过去，每当需要祭祖，皇帝便会携带各位近臣、皇子，来到东临山下的行宫暂居。
虽然相较于国都的府邸，行宫相当简陋狭小，也就是一些挨在一起的大院子，但这里也有负责守陵的宦官和陵卫，也有存储物资的库房，该有的规制，理论上都有。
虞月陇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被自己那个妹妹丢在了行宫门口。气急败坏地等了许久，才看到李秋颂和虞寒霜两人御剑飞来。
看到这个让自己狼狈落地的妹妹，她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斥责对方，但被李秋颂制止了：“再吵下去就没完没了了，虞月陇，别急躁了，就这样吧。你先去找个房间住下，等我做完法事，我就陪你玩桌游。”
这话一出，虞月陇总算安静了。
行宫冷冷清清的。因为守陵的卫士和守墓太监不是好差事，所以，在这里看坟的也都是些没后台的老头。
为了让这些人在皇陵附近安心待下去，他们的家属也被安置在了附近，形成了一个围绕行宫的小村落。
而且，最近是皇帝诞辰，不少陵卫还都趁机回城了，只有个别老陵卫老太监，还在值班。
因为永远缺人，而且也没啥皇亲常居，所以，这里没皇宫的规矩严格。
陵卫的家属——一般是他们的姐妹、老婆，就代替了缺位的宦官，随意进出行宫，负责招待来祭祀皇陵的贵人。
皇陵这边出现鬼哭狼嚎，还冒出鬼火的事，也是这些老婆婆们率先发现的。
现在，行宫周边的太监、陵卫们都怕的很。
今天，见到了两个御剑飞来的人，一个还是飘飘若仙的美丽少女，他们都以为见了神鬼，吓得不行。
直到李秋颂出面解释，说明了来意，这些陵卫大爷们才稍显安心。
负责管理行宫库房的老太监站了出来，引几人找了个还算宽敞的屋子，里面有几张发黄的床铺，还有些陈旧的被褥。看得出很久没打理了。
“实在抱歉，我们没想到是公主和李半仙亲自来这里除妖。”
老宦官道歉道：“……陛下年老、身体抱恙，好久不来祭祖了。皇子们也都是当天来当晚就走，所以，这边很久没住贵人了，东西也都破烂了，请见谅。”
“没事，烧些热水，方便待会洗澡就行。”他没在意：“先告诉我，你们是在哪儿看到闹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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