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贵妃娘娘和丞相有染9除夕夜宴,是皇宫一年之中最为盛大的宴席。
在其他嫔妃眼中,已经连续一月称病不出的姜婕妤回光返照般出现在众人面前,那脸蛋,血色红润,在场这么多嫔妃,有谁能比她还康健?!
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乔贵嫔阴阳怪气道:“哟,姜婕妤身子可养好了?可别今日受了凉,回头又病上一个月。”
姜莘怜假模假样的捂着嘴咳了咳:
“多谢妹妹关心,有了妹妹的这份心,想来我的身子马上就能大好。”
乔贵嫔顿时黑了脸,瞧着那张写满了无辜的脸蛋恨不得挠两道血印子才好。
经过上次冬狩的救驾之恩,皇帝为此心中甚是感动。
回宫晋升了她的位份之后,更是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承诺:
“爱妃,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不管心里有多不以为然,但还是害羞一笑应了这份“真挚”的感情。
于是托皇帝昏了头的福,姜莘怜晋升为婕妤,短期任务就此解决。
相比较于她的好运,德妃可就惨多了。
争宠就算了,居然还连累了陛下,要不是姜莘怜护得及时,只怕皇帝能治她一个谋害的罪名。
回宫后便被降为李昭仪,姜莘怜有多风光,她就有多狼狈,这让她心中暗恨,更是加深了她要除掉姜莘怜的念头。
无论几人嘴上心里如何想,面上还是一派亲昵祥和。
皇帝坐于高座,喝了几杯心中高兴,端起酒杯道:“景穆,朕敬你一杯。”
每年的除夕夜宴总会有这一杯酒,其余人纷纷感叹丞相依旧深受陛下宠信,又遗憾丞相不近女色,不能结为姻亲。
庄鹤鸣起身,一饮而尽:“谢陛下厚爱。”
姜莘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目光直接不加掩饰,本是抱着欣赏他的心态,没想到......
对上了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清凌没有情绪的黑眸,与她交缠一瞬,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坐了回去。
姜莘怜忍不住露出笑。
【宿主,你,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086自从上一次被训斥,这段时间就一直老老实实的装作自己不存在。
但今日一见这两人眉眼官司,它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胆战心惊问道。
“我什么都没干啊,”姜莘怜无辜,“我是宫妃,他是朝臣,我们哪有机会。”
但他确实很带劲,他的容貌他的气质,以及他被迷住的样子,她想道。
继庄鹤鸣之后,又有几位大臣得此殊荣,皆是感激涕零,一口饮尽。
怀英见小主的父亲也在其列,高兴道:“小主,小主,老爷也得陛下赐酒了!”
却不见小主回应,似乎还在愣神,有些奇怪道:“小主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赵月璃回过神,勉强一笑:“无事,不过一时走神罢了。”
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掩饰着扭曲的神情。
死前满目空凉,再睁眼却是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她以为这是死前的幻觉,直到怀英出声与她说话。
她重生了!
在被德妃陷害打入冷宫后,又被她一碗毒药害得呜呼丧命,她心中不知有多少怨恨。
恨德妃心狠手辣,恨皇后佛口蛇心。
现在这正是除夕夜宴,她不能失态。
赵月璃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衣裙,不小心碰到一个硬物。
她一愣,打开手掌一看,是她花费数月之久,饱含爱意思念绣得,准备献给陛下的荷包。
微不足道的荷包,是她全部爱意的荷包。
她咬住嘴唇,忍住将要落下的眼泪,用力地直到咬破嘴唇,直到口中布满血腥。
她恨德妃,恨皇后,更恨的,是他的无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还是皇子的他牵着她的手,信誓旦旦:“月璃妹妹,以后你来做我的妻子,我来保护你。”
承诺的温度还未退去,她便死在了他的后宫之中。
萧洵,萧洵!
她垂下头,将一切情绪压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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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进行到半场,姜莘怜实在是坐不住了,随意找了个借口,只说自己身子还未恢复完全,便先行告退。
秋叶搀扶着她,问道:“主子可是还要去那凉亭?”
“也好,就去那处吧,”姜莘怜也不想闷在屋中,“再给我拿壶酒。”
两人绕过御花园,绕过梅林,走上少有人迹的小径,入了竹林,在这竹林之中,便有一座隐蔽的凉亭。
这是先皇为一位爱竹的宠妃修筑的,但没过多久,那位宠妃便得了疯病死在了这竹林中。
宫中人人都传是这林中有不干净的东西,久而久之,这处再也无人前往。
姜莘怜偶然走到这处,着人清扫了凉亭,为了遮挡寒风又围上了晕红帐幔,点燃暖炉,这称病不出的一月便一直在这。
今日除夕夜宴,宫人都在前面忙碌异常,更不用担心有人来这。
秋叶温好酒端来,便安静退下,去了竹林一边守着,免得有人闯进来惊扰了主子。
姜莘怜在宴席上待得不舒服,只觉得吵闹,到了这,周围静悄悄的一片,只有风吹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倒是兴致大好。
为自己斟了杯酒,依着栏杆慢慢啄饮。
“今日女主便要重生了,也不知道她的性格如何。”
头一仰,一饮而尽,未喝净的酒液顺着下巴,流下脖颈,流到胸前。
“当皇后有什么好的?不如当太后。”
她连饮三杯,已经有了些醉意,身上也泛起燥热,胡乱脱掉了茜色银纹罩衫,慵懒地趴伏在小几上,脸颊绯红。
酒意上头,有些昏昏欲睡,美目半睁半合之际,耳边除了竹叶静悄的沙沙声,还有隐约的细微脚步声。
一步一步,极为缓慢,但确实在往凉亭这边来。
姜莘怜只当是秋叶,安静地等得她出声。
可是等了良久,直到那人停在了凉亭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是秋叶。
她强撑着直起身,眯起眼睛朝外看去。
风吹动了薄纱帐幔,掀起一角,她看清了那人身上的官袍,满朝文武,唯有一人可穿的:
绯红仙鹤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