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偶遇一大娘

第6章 偶遇一大娘

对于下乡这件事来说前途漫漫，林玉竹知道想回城起码要等几年，或许说是等待高考的到来。

林妈一直认为孩子早上学早毕业，然后就能早工作挣钱。

所以林玉竹上学还算早的，如今高中毕业才十六岁，等到高考的到来她还不到二十。这个年纪上大学说大不大，可等她毕业了就是别人嘴里的老姑娘了。

那会跟她同龄的女孩怕是孩子都好几个了。林玉竹托腮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陷入沉思。

是高考还是等回城后下海？她虽然有空间，凭票购物制度却要到了八十年代末才彻底结束。其实等过了几年，黑市便会慢慢露出头角，那会只要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倒买倒卖基本不会出事。

除了倒卖票据会重判，其它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她完全可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卖一段时日的物资，在经济恢复的前端，发一笔可观的小财。

在街道没有监控摄像头情况下，货物的来源更容易掩盖。等到她赚足了钱完全可以及时撤离，再去一个自己喜欢的城市，买几套房子坐等升值或者是当拆迁户，哪样都挺好。

也可以再买几间临街的房子，等黄金时代到来瞬间改成店铺，租出去还是自己做生意都是路子。

如果胆子大，她现在也可以去黑市，这会许多金银珠宝都不值钱，有些为了吃饱饭会拿这东西换粮，若是运气好，再收到个古董，也是一条发财的路子。

再不济去黑市换酒票，买茅台和五粮液。她空间除了仓库是时间静止状态，外面全是正常比例的时间，她把酒放在空间里是一样的储存，等到了以后也是价值可观，弄不好因为几瓶茅台也能发家致富。

越想越激动，林玉竹差点从思绪中拔不出来。

等兴奋劲过了，她又想到，开放后机遇遍地都是，骗子也到都是，其中一些亡命之徒更是不少，有钱的被盯上后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这也不得不考虑下。

说起来林玉竹上辈子就是个劳碌命，什么都靠自己，在快节奏的城市里生存下去的辛酸只有她知道。现在穿到七十年代，她有些想慢下来过过小日子，或许考个大学弄个铁饭碗，利用系统没事赚个小钱，这样的日子会更舒心！

思绪就这样在脑海里绕来绕去。

另外仨人在车上坐了快一天，皆是疲了，火车运行一段路程，她们又有些睡意，也没了聊天的欲望，没多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只有林玉竹因为有了系统而在这个年代有了希望，整个人精力充沛，还在兴头上。

熬过下乡的这段苦日子，未来的生活是很光明的。

林玉竹视线不由得移向李向晚，靠在椅背上沉睡的面容很是温婉宁静，即便在这糟糕的火车环境中，她依旧有着自己的光环。

某种程度上，林玉竹挺羡慕女主的，上一辈子是豪门名媛，见过普通人不容易见到过的世面，享受过普通人享受不到的生活，这是她很难努力到的境界。

就说说那些名车，李向晚的空间里收藏的全是限量版。

林玉竹哂然一笑，她坚信，这一世她努力，也会有的。

又想到李向晚穿越后有个真心待她的男主，这辈子婚姻美满，顺风顺水。不由感叹着，人和人是真得不能比。

这个年代，知青造就了多少孽缘，许多知青耐不住岁月的摧残与折磨，在乡下选择用挑选人生的另一半来互相慰藉取暖。

等到返城时，许多人选择撇下对方各自回家，人性自私的一面慢慢浮现，文明点的是和平离婚。苦得却是孩子，面对新一轮家庭的重组，有多少性格慢慢走向黑暗，造就了不可挽回的人生。

而嫁给农村百姓的知青干脆抛夫弃子直接回城，娶了农村姑娘的更是抛妻弃子。承担恶果的人除了要忍受着伤痛外，还要遭到村里人的嘲笑，这些都是人性的自私造就的孽债。李向晚和李向北能走到最后，也算是幸事了。

倒不是羡慕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形影单只，林玉竹就是单纯的觉得李向晚这人命格不错。二十一世纪的三观与二十世纪的三观怕是隔了几代鸿沟，她对于感情方面，轻易不会交付与谁。一方面是不想挑战人性，另一方面是她不觉得能轻易碰到三观相符的人。

如果因为婚姻而结婚那是不可能的，她才不要放着潇洒自在的生活而将就毫无意义的婚姻生活。要知道，直到九十年代离婚都是一件丢人的事，她何必陷自己于泥沼之中！

这么想着想着，眼睛也忍不住迷离起来，没一会，也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一位大娘儿的行李磕碰醒的。

这年代坐火车要有介绍信才能买到票，人口流动的幅度相对于来说比较小，不是什么节庆日，火车上的人比起后世并不算多。只是长途火车经过的站点多，所以人量流动增增减减，有时候能有空座有时候却没有，全凭运气。

大娘拎着一堆行李左右瞧望，当目光锁在李向晚和张艳秋时，骤然一亮，扯着大嗓门对二人说道：“妹子，往里坐坐，让大娘也坐个边，我这要坐一天才能到站，人老了，身体受不住。”

林玉竹摸摸鼻头，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原本大娘是坐在她这个位置的，这大娘给李向晚和张艳秋带来的伤害不只是一点点，而是许多点的阴影面积。

剧情里，大娘是个健谈的，一坐下后就问这问那，聊个没完，几人光是敷衍也弄了个口干舌燥，都想着拿水缸去接点水喝。后面大娘看她们接了水回来，一拍大腿，说没带缸子也有点渴了，这意思是想要借她们的水缸子喝水。

说句不好听的，关系不好，哪个女生愿意和别人共用水杯。

李向晚和张艳秋脸色差点发绿，后来还是李向北出面解围，把自己水缸子借给了大娘。

然后这一路上水缸子也算是大娘私人物品了。吃饭的时候大娘拿出大葱，还有不知名的绿色叶子，里面包着大酱，在李向晚看来，算是一件神奇的事。

大娘大葱蘸大酱就着窝窝头吃得那叫一个香，火车上本来就有着一股子怪味儿，再又是大葱大酱的，差点没给李向晚熏吐了。

书中没太细表李向北，好像那缸子再也没见他用过，看来也是嫌弃的。

林玉竹看着大娘朴实无华的面容，一脸笑意地挤在椅子上，李向晚和张艳秋可怜巴巴地坐在里头。

心中默念，罪过罪过......

果然大娘坐下来后就不停地打听她们都是哪的人，要干什么去，得知是知青又问去哪。

坐在大娘正对面的林玉竹难免不要和大娘多聊几句，可这大娘委实太能聊了一些，她起个大早，有些乏了，后来力不从心，干脆闭目养神装睡。

没话问了，大娘就单方面地讲家里的事。

她是来探亲的，去她哥家。大娘看不上自家嫂子，各种讲究人家不会过日子，说她嫂子傲，看不起她是乡下来的；不像她们这些小年轻这么平易近人。

后面还来句，这都是城里人，咋差距那么大呢。

相比之下，张艳秋人就老实一些，一直陪着大娘聊到中午。

等她和李向晚都有些渴了去打水回来时，大娘一拍大腿，“哎呦，我把水缸子落俺哥那了！”

林玉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大娘的演技，很可以！

水缸子是要工业券才能买到的，农村里哪来的工业券，真有也是花在刀刃上，哪里舍得买水缸子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招待客人用碗盛水就是了。

李向晚和张艳秋相视一眼，彼此脸色都不太好，开始羡慕睡得看似很香甜的林玉竹，早知二人不如也眯着不醒多好。

二人都不太愿意把水缸子借给大娘用，一时都想着装傻混过去，气氛有些尴尬，大娘还没事人似地等她们让出个缸子来。李向北一看，拿出了自己的水缸来解围。

他缓缓地递给大娘，“大娘，你用这个。”

大娘可不嫌弃这是谁用过的水缸，笑着接过缸子就去打水去了。

等大娘一口窝窝头一口大葱蘸酱地吃着东西还喝着水、嘴里吧唧吧唧地响着时，林玉竹也不装睡了。

“呦，妹子起来了，要吃点大葱不？”

大娘没舍得分窝窝头出来，大葱是自家墙角根儿种的，不花钱，可粮食却是命根子，大娘可没那么大方。

林玉竹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眼桌上的水缸，连个热气都没冒，一看就是凉的。也是这时候火车大部分都不怎么烧热水，有口凉水已经很不错了。

林玉竹也熄了打水的心思，好歹林母给她带得还是凉白开，就不用舍近求远了。

看着大娘吃得香，几个人也都饿了，可是这火车里的味儿是真不太好闻，不约而同地都没什么胃口，再加上是长途车，上个厕所也是磨人，能不吃就先不吃吧。

林玉竹此时能体会到女主她们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了。

李向晚上辈子都是坐着飞机开着汽车来交通的，何时受过这种罪；此时，脸色已经有些萎靡不振。

林玉竹还好，大学放假坐火车回家，晚上站票的人都累得坐在地上睡，想上个厕所要手扶椅背跳着移动，一个操作不好就踩到了睡着的人，慢慢的，也能渐渐适应了。

大娘这大葱味儿太冲，林玉竹看了下窗户，得，她们这边是不能开开来的。看来，主角也不一定全是幸运光环呐，有时候也挺倒霉催的。

要说大娘也是状况百出。

吃完了又想上厕所，翻了自己的包裹好半天，脸色越发阴沉，嘴里嘀咕着：“明明从俺哥家拿了手纸啊。”

结果翻了半天没找到，大娘脸色难看中还掺杂着愤怒：“一定是被俺嫂子给拿走了，抠门！”

这年代还有件不幸得是，卫生纸也是要票买。还挺紧俏，基本都发给工人家庭了，林妈平时只给她们来姨妈的时候用，剩下的时候都是报纸解决还用什么卫生纸。

卫生纸对于一些家庭来说，也是稀罕物了。

肚子没油水，想上个厕所都忍不住，大娘看了看三位姑娘，笑得极是热络：“妹子有没有纸，大娘想去方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