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开始说胡话了“柳禾镇叶家,你们去了柳禾镇,一打听就知道了,叶夫子是柳禾镇最有名的夫子,早年间,就连渭阳县的富家公子们,都去叶夫子的学堂读书呢,只是叶夫子已年迈,教不动学生了,他那两个儿子学问有限,学堂也渐渐没落。”
“他们为何带走齐九?”裴俊奇一脸好奇道。
“此事说来话长……”何有才也没卖关子,连忙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齐承硕等人。
齐承硕与裴俊奇闻言都惊呆了。
等何有才走了,裴俊奇才哇哇大叫:“天啦,难不成九爷真的要被迫娶一个年长的寡妇?这可真惨!”
齐承硕比他要淡定一些,轻咳一声道:“这可未必,九叔是天潢贵胄,除了当王爷,他什么都不会,皇上又派人盯着,不许任何人帮他,就连我们过来,也是我祖父求了再求,皇上才答应的,却也不许我们给他银子,九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觉得……他要如何生存?吃什么,喝什么?”
“这……”裴俊奇挠了挠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吧,如果皇上不许任何人插手,那九爷也只剩下吃软饭这条路了,九爷年轻时长得很俊,现在也不差,想来那位叶家娘子是愿意嫁的。”
“咳咳咳……”
正打开水袋喝水的齐承硕听了后,被呛到了。
“瞧你这点出息,不管怎么说,九叔好歹是皇子,从小就有最好的夫子教,他要真去了叶家,不必当女婿,他可以去学堂当夫子,以九叔的学问,教教那些孩子,再简单不过了。”齐承硕瞪了裴俊奇一眼,朗声说道。
皇上只是不许他们给九叔银子,不许任何人插手九叔的事,要九叔自己养活自己,不然还叫流放吗?
那几位王爷肯定派人盯着这边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去柳禾镇找九爷?”裴俊奇连忙问道。
“当然要去。”齐承硕点了点头:“我们要找到九叔,确保他的安全,别的不用插手。”
九叔身边也有皇上派去的暗卫保护。
不过,皇上到底还是不放心儿子的,所以……他和裴俊奇才带着人过来了。
表面上看,这是他家祖父求了皇上许久,皇上才“勉为其难”答应的。
事实上,皇上很不放心儿子呢。
祖父这么做,也是顺从圣意。
见齐承硕又戴上了青铜面具,裴俊奇忍不住道:“世子爷,要不你还是把这面具拿下来吧,我看你戴着它,总觉得有点害怕,你可别忘了,那位江姑娘说了,你这面具有些不详。”
齐承硕:“……”
“我这面具是祖父去皇觉寺求来的,捐了不少香油钱,是寺里的武僧锻造,高僧开过光的,有护体、辟邪之效。”
“哦,那随你吧。”裴俊奇也不好多言了。
要是他,他肯定立马把这面具摘下来丢掉。
……
申时,江仙芽总算坐着牛车到了柳禾镇。
因天色还早,何广才打算帮江仙芽找到人再回去。
“广才叔您先回去吧,从柳禾镇回咱们村,最少要一个时辰,若是在路上耽搁了,那就得走夜路了,别的地方也就罢了,槐树岭那一片,只要太阳下山后,阴气就特别重,容易撞邪。”
江仙芽说完后,替何广才算了一卦,脑海里隐约捕捉到了一些画面,她脸色微微一变:“广才叔要么现在走,要么今夜就住在柳禾镇的客栈了,再晚半刻钟就不能走了,若执意要走,改日就得请人给你画符驱邪了。”
何广才闻言正想说些什么,又听江仙芽道:“那个许兰香便罢了,她没多少真本事,不过是浪得虚名,而且……她身上背负了三条人命,已经被张翠兰送去县里府衙报官了。”
何广才:“……”
“广才叔快走吧,别担心我,我知道外祖家在何处。”江仙芽笑道。
就算没去过,她也能找到。
倒不是靠算,她又不是没长嘴,找人问便是了。
“那……那叔就先回去了,仙芽丫头你小心些,照顾好自己。”何广才挠了挠头道。
江仙芽要给何广才银子,何广才说什么也不要,连忙驾着牛车跑了。
江仙芽也没有强求,反正她以后还会见到他们一家子,到时候再报答他们便是。
柳禾镇不大,江仙芽随便打听了一番,便知道了叶家人的住处。
她的外祖父叶景淮是一位秀才,两次去府城考举人都未中,他便放弃了科考之路,回柳禾镇做了一名夫子。
叶家位于镇子西头,院子非常大。
叶景淮在里头开了个学堂,名叫柳禾学堂,前院是学子们读书和住的地方,后院则是叶家人住。
前些年,叶夫子的名头很盛,这几年却不行了。
叶景淮已年迈,两个儿子叶显文和叶显章的学问一般,没能成为秀才,撑不起大梁,加之县城里那两所书院越来越厉害,叶家的学堂便没落了。
江仙芽到学堂门口时,发现里面传来了少年的读书声。
有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教导三名十几岁的少年。
江仙芽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来叶家学堂也没有旁人说的那么惨嘛,还是有学生的。
江仙芽脑海里刚升起这个念头,便听其中一名少年道:“祖父,时辰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我和二哥、三哥会努力用功的,今年的童生试,我们肯定能过,绝对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
江仙芽:“……”
原来这三个都是叶家人!不是外祖父的弟子,而是孙儿。
屋子里的祖孙四人都格外认真,根本没有发现站在窗户外头的江仙芽。
江仙芽本想进去打个招呼,突然听到了重重的脚步声,她转过头,便见一位身着青色细棉布衣裙的妇人跑了过来。
这妇人长得十分圆润,跑起来格外费劲。
“爹……爹……”妇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跑到了门口,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您快去看看吧……妙云她又开始说胡话了,还从床榻上摔了下来,头都磕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