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秦掌印是个细心的人

第692章秦掌印是个细心的人

束王洪振基叫了一声：“马尚峰”。

就这三个字，差点让他丢了性命。

洪振基居然知道我的判官之名。

徐志穹已经动了杀意。

洪振基看着徐志穹，笑道：“适才暗子送来消息，三圣子洪华恒，这几日少了些节制，差点死在侍妾的肚皮上。”

徐志穹一怔：“你是说，马上……风？”

洪振基一怔：“是呀，马上风！其实说起来还不能算马上风，老三还活着，就是这身子暂且动不得。”

徐志穹心下长出一口气，原来是空耳。

“身子动不得，给图奴送银子的差事也就做不得？”

“换学！”粱玉瑶道，“我没答应他。”

神君大殿，御书阁，洪俊诚揉着额角，连连慨叹：“逆子，当真逆子！这事情如果传扬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但秦燕看的很认真，从路线到人手，他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尤其记得神君那句叮嘱：

“五百万银子，不是个小数，以前这事应该叫神机司去，”说到此，洪俊诚叹了口气，“罢了，让姚景泰从黑衣卫点选一百人，随之一并前往。”

代束王赔罪，凭的是一腔诚意，割舌头肯定是不行的。

闻听神君传召，周锦秀赶紧找人为他妆扮一番，把脸上的伤痕都盖住。

姚景泰知道神君的心思，五百万银子不是小数，派一整个营去，若是动了心思，一百人分五百万银子，每人能分五万两。

但官职和地位虽高，黑衣卫与外界少有接触，俸禄之外的实惠并不多。

太医赶紧开了药方，并且一再叮嘱：“这几日，圣子须好生静养，不可饮酒，万不可再近女色，切记，切记！”

实际上，黑衣卫想离开镇安殿，根本不需要走门，真正防范他们的，是黑衣卫内部的森严等级和法度。

洪振基闻言，思索片刻道：“是呀，这差事他确是做不成了。”

以他对神君的了解，神君并没有动怒，最多有一些失望和不满。

……

户部大小官员跟着一起爬，一边爬，一边为尚书大人的诚意感到的落泪。

在云雾深处，他看到了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岸身影。

营尉之下有五名骑尉，品秩正五品，每名骑尉各分管二十名黑衣力士。

他能猜到神君传召他的目的。

周锦秀用脸贴着地面，道明了来意。

粱玉瑶回忆片刻道：“没什么紧要事情，他送了我一些瓷器，一会你且看看，有合意的便拿走。”

到了三圣子府上，太医给洪华恒诊过脉，发现洪华恒脉象极度虚弱，满身虚汗不断。

“我吃饱了，睡去了，”粱玉瑶打了个哈欠，“你且在这慢慢吃！”

可神君不允许直接派遣一整个营前往，那就得细细斟酌了。

列个名册？

秦燕明白神君的意思，这是要让太医验一验，三圣子是不是真出了事情。

他们很可能会与后宫来往，因此宦官对镇安殿的看管极其严格。

之前征赋的事情，周锦秀办砸了，这次交接银子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得把脸面争回来。

这是诚意，来自千乘的诚意！

……

周锦秀一路膝行，就这么一步步跪着爬进了正殿！

这两百多步的距离，中间还隔着几十级石阶，周锦秀就这么一步步爬了进去。

洪俊诚叹息良久，吩咐秦燕：“带太医去给华恒诊病，所需药材从朕这里取用就是。”

换学算是正经事，可洪俊诚昨天刚见过粱玉瑶，今天又让她跑一趟，该不是只为了这件事吧？

越是到了紧要关头，越不能大意，周锦秀一夜没睡，把押送银两的路线、人手、车马全都细致规划了一遍，当天下午再次奏报到神君大殿。

在这一个时辰里，他人坐在府邸之中，心却在千乘国的云端上遨游驰骋。

……

姚景泰是黑衣卫的首领，官职为黑衣卫尉，品秩为正三品。

但让咱们的学子来他这里，我是不答应的，来他这能学到什么？学一堆恶心人的古礼回去么？”

为了防止黑衣卫与外界来往，他们被安排住在了神君大殿之中。

……

宣国使者？

秦燕心头一紧。

波捏来扫了一眼，还算满意：“这是你们国君送的，还是你送的？”

“代替他赔罪？”波捏来笑道，“既是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割了你的舌头？”

周锦秀领了印绶，回到府中，整整一个时辰没有作声。

徐志穹握着筷子思量许久，总觉得洪俊诚这性情越发难以捉摸。

粱玉瑶啃着羊腿道：“他要派人去大宣求学，这事情好说，都不用玉阳操持，我给他们安排个地方就行，

镇安殿，黑衣卫的住所。

但所谓看管，也只是名义上的，千乘国的宦官不允许修行，面对一群修为高强的黑衣卫，宦官们也只能看住大门而已。

洪俊诚对这些曲折没什么兴趣，他只想看结果，图努顺利收下了五百万两银子，洪振基惹下的祸事算是化解了。

波捏来一笑：“你来送银子？洪振基呢？他说我们大图努是叫花子，我要割了他舌头，他怎么不敢来了？”

秦燕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坚信用他的诚意能够打动图努使者！

戌时过半，波捏来传周锦秀进殿回话。

按照洪俊诚想法，他想派一批学子到大宣求学，同时也让大宣派一批学子来千乘求学。

那就更好了。

姚景泰收到旨意，神君要一百人，一座黑衣营正好要一百人，一营上下，彼此相熟，部署调拨却也顺畅。

周锦秀跪在正殿之下，先给波捏来磕头，波捏来没作声，周锦秀就一直不停的磕。

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眉开眼笑，一时泪落连珠。

户部尚书周锦秀，因为棉衣事件，被束王洪振基痛打了一顿，伤还没好，这两日称病，没上早朝。

可惜，波捏来当时正在和侍妾亲昵，他没留意到周锦秀是跪着进来的，这份诚意，他没看到。

洪俊诚没心思看这些规划，要人给人，要车给车，让他自己筹备就是。

可黑衣卫都是男子，住在神君大殿之中，也有别的麻烦。

秦燕正要前往镇安殿，又听神君吩咐道：“提醒姚景泰，不要在同一营中选人，选好之后列个名册给我。”

“殿下，洪俊诚没提起别的事情？”

现在周锦秀必须清醒认识到事情的本质，这不只是银两交接这么简单，这是挽回两国盟好的关键举措，而关键中的关键，在于诚意！

荣禄大夫是散官，也就是徒有官阶，没有实权，但这是身份的象征。

成了！

“都有你这份孝心，却少了多少干戈。”波捏来站在周锦秀的面前，鞋面正对着周锦秀的脸，“三天后，自你们京城出发，我跟你一并押送银两去图努！”

卫尉之下有八名营尉，品秩为正四品，每名营尉各分管一座黑衣营，每营各有一百人。

次日正午，粱玉瑶从神君大殿回来，又找徐志穹吃酒。

一场干戈就此化为玉帛！

周锦秀回到尚书府，写好奏章，把过程中的艰难曲折详述一遍，第二天报到了神君大殿。

今日不是见过了么？怎么明日还要见？

这事情得告诉常师父。

周锦秀就这么跪着！

周锦秀把准备好的诚意献了上来，白银五万两，绢帛三十匹，官窑瓷器二十件，美女十人。

洪俊诚对此颇为满意，加封从一品荣禄大夫。

波捏来捏了捏侍妾的脸蛋，转脸看着周锦秀，问道：“你来做什么？”

徐志穹微微一笑，看来这三圣子真是个聪明人。

换学，是邦交常见的一种手段，就是两国互换学子。

对于实惠不多的黑衣卫，五万两的诱惑实在太大，有可能会出了哗变私吞的事情。

圣使宫门前，户部尚书周锦秀跪在正殿之外，等待波捏来召见。

“国君的心思，臣子的诚意。”周锦秀回答的很巧妙。

从正午一直跪到黄昏，周锦秀神情坚定，没挪过地方。

周锦秀赶紧磕头道：“某代束王，向贵邦赔罪了！”

黑衣力士是黑衣营最底层的存在，纵使是最底层，黑衣力士也有正六品的官职，较高的官职和地位，是保持黑衣卫忠诚的重要手段。

“殿下，这次洪俊诚找你，又是为了什么事？”

秦燕回宫，如实回禀，洪俊诚苦笑一声，吩咐秦燕：“传召户部尚书明日觐见，另召宣国使者，明日觐见。”

如果就这么走进去，根本展现不出来诚意。

日后如果想朝着三卿晋升，先拿到一品官阶，也是极为有力的筹码。

一趟银两交接的差事，看起来算不上什么大功绩，可束王洪振基此前触怒了图奴使臣，整个事件的性质出现了变化。

户部几名官员陪着跪了许久，见波捏来回话了，正要把周锦秀搀扶起来，周锦秀却把他们推在了一旁。

斟酌许久，姚景泰从各营之中逐一选拔，每个营盘点选了十几人，列了份名册，交给了秦燕。

秦燕看过名册，微微摇头道：“卫尉大人，还请把众人的官职和修为一并列上，让神君一眼看个分明。”

姚景泰点点头道：“还是秦掌印细心。”

“卫尉大人过奖。”秦燕谦逊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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