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九城救助站

第2章 四九城救助站张江河带着囡囡，不走寻常路，就是朝着北方走。

只要不是大山大河，他们宁可走慢一点，也绝不跟别人一起走。

还别说，张江河的思路是对的，最起码到四九城的一路，他们两个人还能找到吃的，如果遇见城市，他们还会进城当乞丐要点吃的，有时候还有好人心会给几分钱，穿着好的还会给个一毛钱。

有的城市还有救助站，他们还会进救助站，在里面还能有口热乎的粥喝喝。

不过他们也就在救助站休息个一天，张江河带着囡囡，领取了当天的午饭后就又跑了。

张江河牵着囡囡继续走了起来，边走边说：“走，我们先去救助站，这四九城肯定有救助站的，我们休整两天就开始谋生了。”

囡囡点点头，反正张江河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跟着就行了。

进入四九城后，张江河和囡囡就满城闲逛着，问别人救助站在什么地方，当他打听到好多救助站都撤了，只有东城区还有救助站的时候，他们就朝着东城走去。

现在的四九城，满大街写满了口号标语，时代特色很鲜明，街上还有大喇叭在放着歌。

主干道上也没有什么绿化植被，路上的车辆就更少了，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经过，这年代人民出行的主要方式还是靠两条腿，也就富裕人家才能买的起自行车这种大件儿。

在主路上见的最多的也就是公共汽车了，这汽车看起来很大，但是也很破旧，应该用了不少的年头。

路上的行人脸上虽然满是菜色，看起来吃的并不好，不过看上去每个人的精神头都不错，一个个人走路的步伐也不快，看起来很是悠哉。

有的三五成群都是有说有笑，幸福感满满的样子。

他心里感叹着，虽然他们看起来吃的不好，但是他们的心灵是满足的，看得出来他们过的都很充实，张江河和囡囡经历了五年艰难的日子，城里的那些人何尝不是呢。

他牵着囡囡的手沿着马路走了近两个小时，囡囡也是满脸好奇左顾右盼的，他们虽然经过了不少的城市，但是没有一座城市有四九城这么大，建筑还如此的气派富有特色。

尤其是黑色的小汽车，还有很大很大的公交汽车，最吸引囡囡，这些都是囡囡以前没有见过的。

很快，他们的新鲜的劲头就过去了，张江河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加上肚子越来越饿了，他带着囡囡就加快了步伐，朝着救济站去了。

他们又走了一个小时，此时的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他们两人在到了救助站。

他们在救助站登记好后，就住了下来。

此时的救助站里面，逃荒过来的人已经不多了，毕竟现在已经一九六二年夏天了，听说这救助站也快要取消了，以后的救济站不在城里了，新的救助站在城郊区了。

救助站里面大部分都是女人，张江河通过前身的记忆也了解到了原因。

有的村庄并不是没有粮食，只是粮食比较少，这年代的人们思想还是非常守旧保守的，大部分农村人还是重男轻女的。

出来逃荒一般都是家里的女人，这样能给家里男丁身口粮留条活路，囡囡家里就是，囡囡家里就留下了囡囡的父亲和儿子。

囡囡的母亲也是一起逃荒出来的，本来是囡囡和她的奶奶和母亲三人一起走的，路过城里的时候，囡囡的母亲有点姿色，被城里的光棍汉看上了，别人愿意养她，所以她就跟着别人走了，直接就抛弃了婆婆和自己的女儿。

张江河就不一样了，他们村全村出来逃荒是因为村长缺德，他为了拍公社的马屁，想要升官，每年都是交足了计划内的粮食后，还把村里的库存备用粮都给上交了，当饥荒来了的时候，全村人除了自己的口粮，是一点库存都没有，根本熬不过去。

村长知道坏事了，直接就带着家人跑了，不然村里人非打死他不可，结果全村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只能逃荒。

张江河和囡囡在救助站住了一晚，晚上两个人吃了三个窝窝头，救助站的阿姨还给了他们找了两件衣服，虽然不是新衣服补丁很多，可比他们身上的衣服好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被安排到了南锣鼓巷。

早上来救助站接他们的是街道办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她是街道办其中一个片区的主任，大妈身子微胖看上去十分亲切。

大妈把张江河和囡囡先是带到了街道办。

“江河，你知道现在街道办也困难，逃荒的人现在虽然少了，但是四九城救助站也撤了不少了，现在压力都在我们这东城区，所以陆陆续续的人也是不少的。”

“毕竟你不是女人，如果是女人的话，在四九城就算找不到工作还能找个男人嫁了。”

“目前四九城人口太多了，城里人的工作都安排不了多少，你一个农村人在城里，根本没有什么工作的机会的。”

“按理我们是需要送你回去的，现在西北农村的粮食问题已经缓解了不少，你回村里应该也能够生活得下去了。”

“但是考虑到囡囡这小丫头的情况，她自己都不记得她是什么地方什么村子的人了，而且她不想离开你，说这一路没有你她就死了，所以我们准许你留下来照顾囡囡，我先给你安排个住所，你和囡囡的临时户口就安排到在我们街道办里面。”

“如果你自己找到了正式的工作，你再到街道办来办粮本和户口，到时候囡囡的户口也跟着你。”

张江河满脸感谢的看着街道办的主任。

“吴主任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囡囡的。”

吴主任脸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江河，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们是有规定的，我们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三个月内你没有找到工作的话，那说明你不能赚钱养活囡囡，我们还是要送你回去的，到时候囡囡我们安排住在福利院。”

囡囡本来高兴的脸，立马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拉着吴主任的手说道：

“我不要和哥哥分开，哥哥是好人，吴大娘，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吴主任看着哭着伤心的囡囡，她也是心生怜悯，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东城区已经安排不下人了，社会上闲散的人太多了，对四九城的治安可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张江河也是有些担忧，现在的年代这工作可不好找，他本来还想着凭着他自己的脑子在四九城怎么混都可以，但是吴主任说的意思，好像他的理解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其实在救济站登记的时候，就想着把囡囡说成自己的妹妹，反正她现在也是一个人了，这样大家都方便，不过他还是没有这样做。

因为这年代还是存在敌特的，所以身份核查还是很严格的，他张江河的身份在村里公社都是有记录的，村长跑了但是档案不会跑。

要是核查出来他说谎，那他就麻烦大了，他已经是十六岁了。

至于囡囡无所谓，她现在是个六岁的孩子，而且跟着张江河逃荒了一年多，出来的时候才五岁，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村的很正常。

街道办会特事特办另外给个户口，根本不需要担心她的身份有问题。

他有点后悔到救助站了，要是不进救助站的话，他也不必登记自己的真实资料了，他在其他城市的救助站登记的就很含糊，他反正也不再别的城市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