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她个无权无势的小寡妇,敢得罪谁啊万四老爷最怕的就是侯爷对二房不管不问,他们万家有些生意还要仰仗武安侯府。
武安侯府人多,丫鬟小厮婆子加一起,几百号人。
主子是不多,可侯府内做事的下人多,这下人吃喝用度都是钱。
别的不说,就这侯府夫人赵氏,吃喝上花销每年都要几千两银钱,偏生赵氏身体不好,又要吃药。
而万家有个药铺,正是因为万家与老夫人的关系,侯府内的药材所需,有部分是从万家的药材铺拿。
即便是如此,也让万家挣的盆满钵满。
万四老爷自然是不想跟武安侯府失了生意往来。
万家门第也不低,可从万四老爷的儿子这一代,便落败了,儿子这一代基本上无所出优秀之人。
如今的万家也不过是指着能跟武安侯挂上关系,而在京都城勉强凑个名门望族的名声罢了。
万氏母女没在沈窈身上讨到好处,只能让沈窈先离开。
沈窈往住处走去,瞧着身边耷拉着脑袋的绿浓,她望着她,叹息了声。
绿浓立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夫人,奴婢错了,奴婢不敢擅自胡说,没听您的话。”
沈窈却道:“起来,谁说你错了,你没错,只是这关于我嫁妆被偷之事,不好往大了说。显然拿偷了嫁妆的人,十分狡猾,做的不留痕迹。我母亲留给我的碧血玉簪,正是在侯夫人的身上,我若是去彻查此事,定然会查到侯夫人的头上。”
“你说,这事儿回头闹的不可收拾,侯爷是护着我,还是护着大房夫人?”
动动脚指头都知道,侯爷定然是会护着侯夫人赵氏的。
她在侯府的处境没那么好,根基不稳,也没实权,她能去查什么人啊?
赵氏身份尊贵,又是侯夫人,就是她真的做了什么错事, 侯爷也会顾及侯府的名声而选择包容她。
她呢?
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
恶毒婆母当初娶她回来,不过就是为了沈家给的银钱。
现在瞧她丈夫死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带着巨额嫁妆,她不过是想要分走她的嫁妆。
沈窈心里不免想着,若是万氏将她的嫁妆哄走,最后指定会寻个由头将她送回娘家,或者直接就赶出侯府了。
她现在的价值,不过就是三个库房里的那些东西罢了。
沈窈继续往前走着,低声跟红苕与绿浓分析她们目前的处境。
两个丫鬟都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又从沈家一起陪嫁到了武安侯府,她们主仆三人的关系自然是比较深厚。
听得自家姑娘的分析,绿浓也觉着,是自己太冲动了点。
她当时真的以为,侯爷会是她们的靠山。
不过,沈窈心里也是想着,日后多与侯府亲近,总是比跟她婆婆万氏亲近要好的多。
关系嘛,都是处出来的。
她在侯府的时候跟谢临渊关系处的好点,等日后,也好出府啊。
等回到侯府后,她的让小厨房给她炖上几盏燕窝,谢二出殡这段时间,她不是跪就是哭的,可是憔悴了不少,得补过来。
沈窈又问红苕,关于她嫁妆的事情,红苕内心是有疑惑,姑娘的嫁妆她自己也是知晓的,怎么还问她?
但她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跟沈窈说了。
“ 姑娘,夫人之前在扬州也给您留着几处宅子呢,不过房契不在嫁妆里,奴婢也是听程妈妈说才知晓。”
沈窈的母亲是扬州人氏,加上她母家本就是做生意的经商之人,章氏娘家没有兄弟,只有姊妹四个,章氏排行老大,下面有三个妹妹。
章家老爷子去世之后,将家里的商铺,分给了四个女儿。
姊妹四个也都是经商好手,将家里的生意做得都不算差。
但却也只有章氏这个长姐将生意做大了。
听着红苕说起主仆在扬州生活的画面。
忽然而来的熟悉感,让沈窈真的以为,她就是沈窈本尊。
有没有一种可能,原主是穿越到了现代,又从现代重生到她自己本尊身上的。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的清楚,为何那晚她会做梦梦到沈窈说:
她就是沈窈,沈窈就是她。
“夫人,好端端的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奴婢知道了,您肯定是想着好好守住这些嫁妆,所以想要盘点清楚,夫人,等咱回到侯府,便仔细盘查一下,您心里也好有个数儿。”
沈窈点头,的确是,等回到侯府,她定要将自己的身家都盘算盘算。
红苕看着突然变得如此认真的自家夫人,内心也升起了一抹担忧。
先夫人给姑娘陪嫁的商铺,多是在扬州,扬州每个商铺都有掌柜的负责。
红苕头疼的是,偏生现在负责扬州全部生意的大掌柜,是程妈妈的儿子,程怀砚。
程怀砚又是姑娘心里念念不忘的少年郎。
***
沈窈在嫁到谢家之前三年,是在扬州生活而居。
她生母去世之后,父亲再娶孙氏,后来扬州的生意扩大,便前来京都发展。
沈文才先去的京都,来了两年之后,才将孙氏和她的一对儿女带上,并没带上沈窈。
沈窈在扬州一直养到十三岁,瞧着是到了议亲的年龄,才被沈家老夫人念叨。
让沈文才给沈窈寻个好门户的人家来。
仔细算算,沈窈到京都,也不过才三年的时间。
孙氏待她不喜,又不是她生养的女儿。
加上沈窈的生母去世之前,找了沈家家族的太公,立下字据,她的嫁妆全部都给独女沈窈所用。
孙氏在沈窈跟前得不到好处,自然对她就更加不上心。
她都恨不得沈窈死了,她的儿女好分了沈窈的嫁妆。
但沈窈有个明事理的祖母,她对孙氏下了规矩,孙氏作为继室,不得继承沈家的家产。
孙氏生的两个孩子,论继承也只能继承沈文才名下的财产。
有沈家祖母护着,沈窈倒是没吃过苦来。
生母章氏去世之后,让沈窈得到的唯一温暖,便是祖母了。
若是没有嫁给谢二,她是否能安稳的在祖母身边,嫁给那个温和清俊的男子?
沈窈摇了下头,将不该有的心思,从心里撵了出去。
她现在是个寡妇,还是武安侯府的二房寡夫人,怎敢生有想嫁给旁人的心思?
红苕的担心,她岂能不知。
那只木簪,依旧在她枕下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