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发

第9章 出发临近傍晚，太阳没那么炙烤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看到路上有三三两两的人们经过。

十几人或是几十人组成一队的，穿着破烂又补丁的就是流民。

见到这些人经过，张清清他们并没上前，只是安静地坐在大树底下等着。

就在他们觉得今天估计是等不到合适的队伍，正想着今晚要去哪里过夜的时候，突然前方听到有马蹄的声音，老二伸长脖子去看：“有马车来了。”

然后就是老大，老三，老四，还有张清清几人都站起来，也跟着望去。

很快，那马车就越走越近，这时他们才看到，这是一个队伍，前面是两三辆马车，马车车箱一般般，一看就知道是普通人家的，后面跟着约二十来人，看穿着，像村里出来的，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全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这些人应该也是逃荒去的。

张清清几人有些失望，所以并不想去理会他们，又开始安静的等待。

也许那些人是走累了，他们来到大树这边就停下来不走了。

一个年轻人从马上车扶下一个老人，老人见到树下张清清几人，顿了一下，点点头算已经和对方是打招呼了，也不管几人有没有看到？然后就很自然的走到大树下，离张清清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坐下来。

“估计长虹村的人也准备到了，石柱，你跑去叫大伙快点各自找东西垫垫肚子，等他们一到我们就马上要赶路了，白天太热，水又不多，没法子走远。”一坐下来，老人就吩咐身边的年轻人去传话。

“好，爷爷。”年轻人点头就跑去与慢慢停下来的人们传话。

这时坐在树下的老人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看起来很干很硬的粗粮饼子啃起来，也许太干，才啃两口，他就把挂在腰上的一个皮水壶解下来，打开壶盖往嘴里轻轻呡一小口的水，就又把壶给挂回到腰上去，水必须省着喝。

“哥，这队人我们要跟上去吗？”老四小声地问张镇义:“他们人挺多的，女人和孩子也多。”这种人应该不怕他们抢东西吧！

“先看看。”

这时队伍的末尾传来一阵吵闹声。

抬头看去，一个男人正和一个妇人拉扯着什么，妇人边上的一个男孩子哇哇的大哭着。

这时坐在树下的啃干粮的老人抬头看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低头啃自己手中的干粮。

“里正呀，你要帮帮我们呀，我们孤儿寡母的总是被这么欺负，让我们怎么活？”这时那个和男人拉扯的妇人拉着边上的男孩子，满脸的泪水来到老人面前。

“是呀，里正，这二赖子都抢我们的水和粮食好几回了。”另外一个瘦弱的妇人也开了口。

去传话的年轻人回来后，老人叫他去把那个二赖子叫过来。

很快那个二赖子痞痞地跟在年轻人身后就来到老人面前。

“二赖子，你再如此做，就滚出我们的队伍自己上京去。”老人发话，可是语气不软不硬的。

“嘿嘿，里正爷爷，我记住了，刚才不是走累了又渴得厉害没水了吗？就想跟这婆娘借口水喝，结果不给就算了，还骂我。”二赖子笑着说。

“不是的，他问都没问上来就动手抢，还打小宝。”妇人哭着说。

“二赖子，不许有下次。”老人说话的口吻一点都不严厉。

“好好，我保证没有下回。”二赖子笑眯眯地保证，就差举手发誓了。

每次都这样的结果，她就知道这个里正真的是指望不上的。妇人抱紧自家的儿子，一脸的凄苦。

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她抬头看去，紧紧闭闭眼，这几天一直考虑的事终于下定决心，她做个深呼吸，她要为自己和孩子赌一把。

于是，她睁开眼直视老人的眼睛说道：“里正，我们母子今天就不再与大家一起走了。”

“刘婶子，这世道这么乱，你一个妇人和孩子怎么能走到京城？”另一个妇人上前劝着:“为了自己和孩子，忍一忍，到京城就好。”

“没走到京城我们也会饿死在路上，我和小宝的水和粮都没剩多少。这一路过来，水和粮都被这二赖子几人轮着抢多少回了？我宁愿死在村里也比死在路上的强，回到村里就算吃土、啃树皮也没人和我们抢，说不定老天可怜我们母子，我们母子还能多活几天。”说完不等那个老人开口，她就拉着男孩子的手往回走，头也不回。

经常被抢水抢粮的几个妇人和一些孩子相互看一眼，然后和里正说了声不去了大不了死在村里，也追着刚才的妇人和孩子跑去了：“刘婶子，等等我们。”

里正看着已走远的那些人抿抿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看向二赖子一眼，叹气。

这时长虹村的人也到了并停下来，马车上另一位老人一下车就和刚才的老人寒暄几句，里老人说想马上走，可是长虹村的老人说再等等看看能不能再多等些人？说是人多，路上能更安全些，还说途中有不少灾民都组成强盗，专门打劫路过的逃荒队伍。那里正老人被说动，两队人马就都原地休息等人。

“你们也是要上京的吧？”这时，那个长虹村的老人看到张清清他们，主动上前开口问。

“嗯。”张镇义点头。

“要不与我们一起？”

几兄妹相互看一眼，都统一的摇头。

老人见状只好做罢，就坐到那个里正边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没多久，又听到有马蹄的声音传来，这回听起来好像马不少，于是众人都站起来伸长脖子向路上望去。

来的是一队长长的队伍，一共有十几辆马车，马车看起来比普通人家的马车好得太多，排在马车后面的全是男人，腰上都配着刀，看起来应该是护卫。

等走得近些，就听到长虹村的老人说道：“是镇上张员外家的马车，前些天听在镇上当伙计的村里人说，张员外家有人在京里当官，早就叫收拾东西全家搬去京城，没想到他们今天才走。”说完开心的拉着里正老人向他们队伍走去。

他们先是和护卫说了什么？护卫转身走到一辆马车前说几句又回来和两个老人说几句，两个老人眉开眼笑地回来，然后招呼各自的队伍赶紧跟在他们的马车后一块走。

“大哥，我们要不要跟上去？”老二急了，眼看太阳就准备下山，再不走，万一明天又白白等一天怎么办？

张镇义想了想：“走，就跟在他们后面，如果路上遇到更好的，我们再换着跟。”

然后几兄妹都起身，不远不近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老幼妇孺们看到他们跟着，只是看了看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