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往事不堪回首

第6章 往事不堪回首宇文坚刚走到前院，竟然看见赵祈在御林军的拥护下走进来，他顾不上生气，连忙跪地相迎。

赵祈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宇文坚起身，而是先让陈荣宣旨：

“定远侯宇文坚，功勋卓著，忠勇无双，特封为瑞王，爵位世袭罔替，钦此。”

宇文坚愣了好久，直到陈荣出声提醒，才战战兢兢道：“陛下，我大周自开朝以来，还没有封异姓为王的。臣何德何能，竟能得陛下如此殊荣？臣受之有愧，还求陛下收回臣命！”

赵祈亲自扶宇文坚起身，“朕竟然下诏赐封，你就受得起，如果你还认朕这个皇帝，便不要再推辞。”

他也不想封宇文坚这种气死发妻的人为王，可为了儿子没办法，以宇文坚锱铢必较的性子，若不给点好处，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是，恭敬不如从命，臣谢主隆恩。陛下里边请。”赵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宇文坚便不再推辞，高高兴兴接受封赏，然后领赵祈去书房喝茶。

进了书房，喝了盏茶，赵祈故作惭愧：“伯坤啊，朕对不住你。”

宇文坚立即放下茶杯起身道：“陛下何出此言？臣实在惶恐。”

赵祈叹了一口气，硬挤出几点眼泪，悲戚道：“想必你已经得知朕给太子赐婚的消息。姝儿聪颖乖巧，朕本来是属意姝儿做太子妃的，可是太子那倔脾气你是知道的，只要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朕知道你心中有气，你要怪就怪朕吧，都是朕教子无方。”

宇文坚这才明白赵祈封他为王的用意，当即双膝跪地，“陛下言重了，昭宁郡主身份高贵，才貌双全，又是太子钟爱之人，自然堪为太子妃，是小女无福，无缘伺候太子，臣心中没有任何怨言。”

一个是空有头衔的王爷，一个是手握实权的未来国丈，哪个份量轻，哪个份量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肝脑涂地费尽心机为赵祈除掉萧氏一族，到头来，好处却让什么都没付出的死对头武安侯占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只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赵祈又如此给他脸面，他只能先忍了这一时，日后再慢慢图谋，反正赵祈又不止赵恒这么一个儿子。

虽然宇文坚态度看起来很诚恳，可话里话外却还是透着不甘，为了儿子，赵祈只好继续放低姿态，“朕知道你向来宽宏大度，太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朕老了，以后太子还得靠你辅佐。你放心，姝儿的婚事朕记在心上，朕一定会给她找个比太子还出色的好儿郎。”

宇文坚嘴角抽搐了下，不情不愿道：“臣多谢陛下厚爱，臣一定会尽心竭力辅佐太子。”

宽宏大度？真不知赵祈是在夸他，还是在恶心他，而且赵祈和他同岁，两人明明一样大。

……

赵祈走后，宇文坚去后院找柳玉蓉商量，“蓉儿，姝儿好些了吗？”

柳玉蓉摇摇头，抽出帕子拭泪，“一点都不好，不吃不喝，还闹着要上吊，还好我给劝下来了……郎君，此事真的没办法转圜了吗？”

宇文坚将柳玉蓉拥入怀中，恶狠狠道：“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咱们的女儿受这个委屈！云修远想让他那个破鞋女儿做太子妃，做梦去吧！”

柳玉蓉停止落泪，从宇文坚怀里抬起头来看向他：“郎君，那你想怎么做？”

宇文坚幽深的眸底满是狠厉，沉声道：“既然太子想娶云瑰，那我们把云瑰除掉便是。”

一个挡他女儿上位，又把他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祸水，不除掉，难道留着过年吗？不过除掉之前，他要先好好享用一番，毕竟那样的容貌和身段，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柳玉蓉眉心微蹙，有些担忧：“可昭宁郡主毕竟是陛下唯一的外甥女，若我们对她下手，恐怕会惹祸上身。”

宇文坚剑眉一挑，不以为意：“怕什么，燕京城里，不满云瑰做赵恒太子妃的，可不止我们一家。这事我来安排，你放心吧。”

柳玉蓉满眼崇拜，踮起脚尖勾住宇文坚的脖颈，亲了亲他胡茬密布的下巴，娇媚道：“坚郎，我肯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今生才能遇到你，嫁给你！”

不枉她当初费尽心思勾引，宇文坚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如今又封了王，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宇文坚一把抓住柳玉蓉丰腴的臀瓣，勾唇邪笑，“感动了？那就好好伺候我。”

“呀！轻点！”柳玉蓉轻捶了下宇文坚的胸膛，娇嗔道：“人家哪天晚上没有好好伺候你啊？”

“哈哈哈……”宇文坚满意大笑，狠狠拍了下柳玉蓉的翘臀，随即将柳玉蓉打横抱起急步走向床榻。

这么多年，柳玉蓉这股妖媚放荡劲他还是难以抵抗，这种快乐，是谢如霜永远无法给他的。

……

赵恒回到东宫，先去新房巡视叮嘱一圈，随后回到书房亲自挑选十名身手最敏捷的暗卫去武安侯府外保护云瑰。

今日赐婚诏书一出，肯定有很多人心怀不轨，他必须未雨绸缪好好防备，免得云瑰受到伤害。

……

次日早朝。

文武百官为昨日赐婚一事吵得不可开交，特别是平定萧氏祸乱的功臣们，个个气得是脸红脖子粗，纷纷要赵祈降罪武安侯府，并且改立太子妃。

最后赵祈都没辙了，赵恒站出来云淡风轻道：“昭宁郡主带祥瑞而生，是我大周的福星，钦天监也曾言郡主命格不凡、贵不可言。这样的奇女子不做太子妃，不做未来国母，天理难容！难道诸卿是想与上苍作对？”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脸色大变，纷纷跪地请罪，“微臣不敢……”

……

武安侯府

同云瑰用完早膳，赵芷兰盛装入宫去见赵祈。

赵祈见赵芷兰来找他，并不意外，“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你先看看这个。”

说罢，赵祈从龙案上拿起一封罪供递给赵芷兰。

赵芷兰接过罪供看完，脸色骤然大变，呆滞地直摇头，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下，难以置信：“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是她？我拿她当好姐妹，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不！不……”

那件事，她怀疑过很多人，甚至一度认为是云修远为了得到她所以才使出那般卑鄙的手段，以致于她恨了云修远这么多年，毕竟此前云修远一直爱慕她，时常纠缠于她。

可她唯独没有怀疑过萧宓，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猜疑都没有，她那么信任萧宓，而萧宓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不惜联合自己的二弟萧焕给她下催情散，然后欲将生米煮成熟饭逼迫父皇赐婚。

当年父皇已经为她和沈恪赐婚，只是母后舍不得她早嫁，于是让她在宫里再留两年，等十七了再出嫁。

她每日都会亲手绣嫁衣，抚摸出嫁那日要戴的凤冠钗环，满心欢喜待嫁，可在她十六岁生辰宴上，一切美梦都被打碎了。

那晚宴席上，她才喝了两杯海棠酒，便醉得晕晕乎乎告退回寝殿休息，可当她醒来之后，只看到衣衫不整的自己和跪在榻前请罪的云修远，还有白色亵裤上那一抹刺眼的落红。

恰巧这时，父皇和母后，还有赵祈、萧宓……一干人等突然冲进来，她羞愤欲死，欲撞墙自尽，萧宓为了阻止她，还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她跟前。

后来父皇下旨密查，却始终查不出幕后真凶，因为当夜伺候她的嬷嬷、宫女、太监在她出事后短短一个时辰里，全部暴毙。

沈恪知道实情后，没有任何嫌弃，而是立即跪到承明殿前恳求父皇让他们马上完婚。

她被沈恪的诚心打动，就在她下定决心忘记那晚的事嫁给沈恪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竟然怀上了云修远的孩子。

最终，她无奈妥协嫁给云修远，而沈恪伤心欲绝之下离京前往西境戍边，这一走就是十六年，且至今未娶。

她嫁进武安侯府后，全府上下待她恭敬有加，尤其是云修远，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只是她被自己的执念蒙了眼睛，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直到云瑰的降生，看到乖巧可爱的女儿，才渐渐抚平她内心的痛楚。

看到赵芷兰如此悲痛欲绝，赵祈也红了眼眶，“朕怕你难过，所以萧焕招供后，朕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你。只是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让绾绾和晏儿纠缠不休吗？虽说那孩子是被他母亲和萧氏一族所连累，可他身上毕竟流着萧氏的血。”

其实赵晏才是三个儿子当中最像他的，飞扬洒脱、孝顺重情，若不是因为萧氏一族，他也不是一定要废了赵晏，对这个儿子，他终究是要亏欠了。

赵芷兰走到炭盆前将罪供扔进去烧毁，“皇兄放心吧，臣妹会劝绾绾嫁给太子殿下的。”

从昨日云瑰的反应来看，云瑰对赵恒并非全然没有情意，云瑰向来乖巧心软，若再加上她的劝说，云瑰一定会答应嫁给赵恒的。

虽说赵晏是无辜的，可母债子还，萧宓把她害到这步田地，她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再被赵晏牵累。

她要让她的女儿幸福美满、儿孙满堂，而萧宓的儿子就断子绝孙、孤老皇陵吧。

见状，赵祈顿时眉眼舒展，暗暗松了一口气，这门婚事，板上钉钉，不会再有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