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7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承明殿出来，出宫这一路上，赵芷兰都是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

到了宫门口，发现云修远在等她，赵芷兰将云修远拉上马车，随后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

“公主，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公主，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你伤心了，兰儿，你别哭啊……”云修远被赵芷兰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他想伸手抱住赵芷兰安慰，又怕惹赵芷兰厌恶，便摊开手，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这是两人成亲这么多年，赵芷兰第一次这样主动抱他，也是第一次扑倒他怀里哭泣，他既高兴又心疼。

“不要问，抱我，紧紧地抱着我……”赵芷兰哭得越发凄厉。

得到允许，云修远毫不迟疑，一把将赵芷兰牢牢抱住，“好，兰儿，我不问，我抱你，我会紧紧抱着你的，别怕……”

一瞬间，云修远好像又回到他和赵芷兰纠缠的那个夜晚。

那夜赵芷兰生辰宴，他偷偷提前退席去太液池等候，因为他想当面将自己亲手做的礼物送给赵芷兰。而从重华殿回赵芷兰的长乐宫必须要经过太液池。

他在太液池的亭子里等了会儿，便看到赵芷兰乘步辇而来，只是赵芷兰去往的方向并不是回长乐宫，他担心赵芷兰出事，便偷偷跟在后面。

不知跟了多久，太监们把步辇抬到一处已经废弃的宫院，然后赵芷兰身边的嬷嬷和宫女将她从步辇上扶下来搀进宫殿。

他躲在草丛里看得很清楚，那时的赵芷兰已经不省人事，双脚无力行走，只能拖着地面。

嬷嬷和宫女们把赵芷兰送进去以后，很快便出来同太监们一起离开。

他顿感不妙，立即冲进宫殿，就看到一个黑衣人在解赵芷兰的衣裙，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黑衣人落荒而逃，他走到榻边正要将赵芷兰带走，却发现赵芷兰额上青筋暴起，柔软的娇躯抖得厉害，眼睛都红了，嘴里还溢出一声声微弱的呻吟，“好难受，好热，救我，救救我……”

他知道，赵芷兰已经忍到极限，如果他再不给她解药，赵芷兰便会血脉爆裂而亡。

于是，他俯身，一遍遍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只为让她舒服，不要那么难受，哪怕她醒来之后会恨他、怨他……

赵芷兰被下的催情散药性很猛，那晚，他们一共爱了三次……

赵芷兰在云修远的怀里足足哭了一刻钟，才发泄完心中的委屈和悲痛。

见赵芷兰止了哭声，云修远鼓足勇气，柔声问道：“公主，可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我很担心。”

“先回府再说吧。”赵芷兰在云修远怀里寻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闭目休憩。

这些年，她真的好累……

“好。”云修远眼眸明亮，嘴角漾着一抹幸福的微笑，将赵芷兰抱得越发紧。

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

马车回到侯府，赵芷兰还没醒过来，云修远犹豫了会儿，随后壮着胆子将赵芷兰从马车上抱回他们的同心院。

……

宇文坚下朝回到王府，气得直接将官帽狠狠摔在地上，

冷静之后，宇文坚先吩咐几十个暗卫去武安侯府外监视，只要一有机会就立刻对云瑰动手，然后又派人去泰陵告知赵晏云瑰不日便要嫁给赵恒的消息。

赵芷兰这一觉直到傍晚才醒过来，期间云修远一直寸步不离守在赵芷兰榻前，云瑰和秦氏闻讯前来探望，不过都被云修远安抚回去了。

赵芷兰一睁眼，对云修远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

云修远先是呆若木鸡地惊了好一会儿，随后脑子飞快地转，赵芷兰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难道是赵芷兰已经厌恶他到极点，不想再和他过了？想和离？

想明白后，云修远立即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到赵芷兰跟前哀求：“公主，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求你别不要我！”

赵芷兰觉得莫名其妙，从榻上坐起来盯着云修远，蹙着眉道：“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别跪着，快起来！”

她最不喜欢的便是云修远这副动不动就下跪的模样，没半点世家公子的骄矜和气魄。

她是同一天认识沈恪和云修远的，那时候，沈恪和云修远都是皇子们的伴读。

三人一同长大，可她却不喜欢云修远，只对沈恪动心。

因为云修远待她总是恭敬，讨好，百依百顺，和她身边的宫女太监没什么分别，无趣极了。

可是沈恪就不同了，沈恪喜欢把她惹哭，惹哭她之后，沈恪又想尽办法来哄她。

沈恪总是那么明朗风趣，每日都给她带新奇的玩意，和沈恪在一起，她一点都不觉得烦闷枯燥。

“公主，那你答应永远都不离开我，永远都不和离，我就起来。”云修远心中还是很不安，因为今日的赵芷兰实在太反常了。

赵芷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向云修远伸出手，“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快起来吧。”

虽然她心里爱的人是沈恪，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为了女儿，她也不会和云修远和离。

“公主……”云修远难以置信地看着赵芷兰伸向他的那只手，愣了好一会儿，才试探般地握住赵芷兰的手起身坐到榻边。

“公主，既然你不是要离开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赵芷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当年对我下药的人是萧宓。”

“居然是她！你待她这么好，她居然如此伤害你！”云修远倏地从榻边弹起来，脸色铁青，眼眶泛红，胸膛剧烈起伏，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怔了片刻，赵芷兰伸手拉云修远坐回榻边，反过来安慰他，“萧氏已经被灭，萧宓已经受到惩罚，我……已经放下，你就别太生气了。”

萧宓被赐死之后，赵祈命人直接将萧宓扔到乱葬岗让野兽分食，连块破席都没有，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陛下只是让她自尽，也太便宜她了！”云修远依旧气得咬牙切齿，如果现在萧宓还活着，无论萧宓是皇后还是庶人，他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赵芷兰见状，嘴角轻扬，调侃道：“难得见到你这副模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有脾气的木头人。”

她认识云修远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云修远如此动怒，在她的记忆里，云修远一直是温温吞吞的，不管她如何折腾，云修远都从来没有过半丝不悦，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她想去偷人，云修远都会支持且给她把风。

云修远一顿，狠厉道：“因为被伤害的人是你，任何人只要敢伤害你，就都得下十八层地狱。”

别人如何害他、欺辱他都不要紧，可赵芷兰是他心尖上的人，是他自幼喜欢到大的姑娘，她皱一下眉，他都心疼得要命。

赵芷兰突然心疼难忍，“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误会你了。”

云修远摇摇头，“公主，这不能怪你，都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

他被误会不要紧，只是赵芷兰痛苦了这么多年，他很心疼。

赵芷兰轻抿了下唇瓣，低下头细声道：“那……你以后不要睡书房了，回来住吧。”

她嫁给云修远以后，这么多年，两人都从未同过榻，新婚时，为了掩人耳目，她勉强让云修远留在她屋子里，后来她显怀之后，便干脆把云修远赶去书房了。

如今误会已除，人生苦短，她不想再蹉跎下去了，她想好好补偿云修远。

“公主，你，你是说让我……”云修远激动得语无伦次。

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呢？

赵芷兰见云修远这副傻样，觉得可怜又好笑，瞪了他一眼，假装逗他：“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愿意，公主，我愿意的，我这就去把东西搬过来……”云修远连连点头，话还没说完就拔腿冲出去，由于太过激动，还撞门上了。

见状，赵芷兰忍不住噗嗤一笑。

……

用过晚膳，赵芷兰从净房沐浴出来，就看到云修远僵着身子坐在罗汉榻上，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眼睛一个劲地眨，哪有半分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武安侯的模样？倒像是洞房花烛夜等待丈夫疼爱的新娘子。

“你怎么不上床？”

云修远站起来同手同脚走到赵芷兰跟前，磕磕巴巴道：“我，我在等你……”

赵芷兰抿嘴一笑，伸手将云修远拉上榻。

放下锦帐后，赵芷兰垂眸羞涩道：“绾绾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作为太子妃要是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恐怕会寸步难行，所以……我想给绾绾生个弟弟，这样将来即使我们不在了，也能有人保护她，给她依靠。”

“好，我都听你的，只是你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可以吗？”云修远兴奋得两眼冒光，自然是万分愿意，只是他又有些担忧。

赵芷兰抬起瞪着云修远，好整以暇道：“你是嫌我老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云修远急得直挠头。

女人生孩子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在鬼门关打转，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当年赵芷兰生云瑰时痛苦的惨叫声，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清晰记得。如今赵芷兰都三十二了，他宁愿没有儿子，也不能拿赵芷兰的性命去赌。

赵芷兰最受不了云修远这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的样子，当即激道：“你是担心我的身子还是担心你自己身子？该不会是你自己不行吧？”

“我不行？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果然，听到赵芷兰这话，云修远顿时被激怒了，一把将赵芷兰扯怀里，随后低头堵住那张专门喜欢气他的小嘴……

……

……

……

半夜。

云修远凑近赵芷兰耳边低声哀求：“兰儿，我还想要……”

“别闹！我好困，我要睡觉……”赵芷兰一把拍掉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随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云修远。

云修远不依不饶，“可你不是说要给绾绾生个弟弟吗？不多来几次怎么行？”

赵芷兰迷迷糊糊道：“都三回了，应该怀上了……”

当年中药那晚，她也是和云修远三次之后就怀上云瑰的。

“兰儿，为了绾绾，我们再来几次……”说罢，云修远欺身而上。

距离上次和赵芷兰行房都已经十六年了，他憋了这么多年，区区三次哪够啊？他要把这些年丢失的全都补回来。

赵芷兰：……

……

这夜，同心院的拔步床，停了响，响了停，一会儿急促，一会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