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少爷缺你那点银子?花月心情很好地回到了书房。
季潮生正在绞尽脑汁地修改自己的策论,毕竟他有个对他期望很高的怨种老爹,当代大儒,看他的文章哪哪都不顺眼,哪里都有问题。
他心里不平衡了。
“有什么好事发生?看你高兴的。”
花月将自己从夫人那里拿出的荷包在他面前晃了晃:“看,这是夫人赏赐我的,里边有二十两银子呢。”
看到她财迷的样子,季潮生有点好笑:“怎么,少爷我亏待你了?二十两银子就这么高兴。”
本少爷我一件衣服都上百两呢。
花月见到他不以为然的模样,也不生气,心情依旧很好:“那少爷就不懂了,天上掉馅饼谁不喜欢?况且,有钱了,我就可以去买好吃的,好玩的。”
季潮生看到她高兴的样子,突然计从心来,想逗逗这只笨兔子。
“你是开心了,少爷我可是一点都不开心,哎。”季潮生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面带忧愁地说。
“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花月见到自家少爷难过的样子,心里也有点着急了,“怎么了?”
季潮生继续难过地说:“爹爹让我修改文章,改不出来就罚我板子,半天过去了,我这是写不出来一个字。人家都羡慕我有一个好爹,可是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呢?”
花月见他说的凄惨,连忙安慰说:“少爷,你别着急,俗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您这么聪明,这么厉害,肯定很快就会有思路的。”
季潮生叹了口气:“希望吧。如果我也有像娘一样的人让我开心开心就好了。”
花月本来十分慌张,听到他的话灵机一动:“少爷,你闭上眼睛。”
季潮生疑惑地看着她,见花月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着他,心里一软,闭上了眼睛。
没有视觉,他的触觉发达了几倍。
他能感受到花月软绵绵的小手轻轻拉住他的手,将他紧握成拳的手慢慢展开。
她柔嫩的手指划过季潮生的手掌,摩擦之间生出一股痒意。
不知为何,他的心开始怦怦跳了起来。”咚,咚“,一声比一声沉闷。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心脏会不会从胸口里蹦出来。
别再跳了,他心里有点羞恼,生怕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让花月听见,似乎这样自己就莫名矮了一头,被她抓到了自己的把柄。
该死的。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
突然,一个柔软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接着便是花月轻柔的声音:“好了,少爷。”
季潮生睁开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荷包正放在他的手上,打开一看,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
花月笑吟吟地说:“少爷不高兴的话,我把所有钱都给你,少爷开心起来好不好?”
季潮生开口,嗓音有些沙哑:“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花月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双眼依旧亮晶晶的,仿佛能看出季潮生心里所有的不安、慌乱和纠结。
季潮生慌张地别开脸。
“没事,反正我已经拥有了,也快乐过了。既然少爷不开心,那就把我的快乐都转移给少爷,少爷高高兴兴的,我也就很开心啦!”
花月无忧无虑地说,眼睛里满是真诚。
季潮生感觉自己的嗓子更哑了,低声道:“笨兔子。”
花月不高兴了:“少爷,你怎么又骂我笨?还有,我才不是兔子呢,我是人。”
是,你是,你是我一个人的笨兔子。
我一个人的。
季潮生努力保持冷静,依旧笑着说:“少爷我缺你这点银子?夫人给你的东西,拿给我借花献佛?不知羞,我可不稀罕。”
他语带调侃,显然没有生气。
花月却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夫人那里的花可都是好的。再说,给别人的东西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少爷,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茶。”
说完,她一转眼就遛了。
季潮生看着她飞快消失的背影,有点好笑。他握紧手上的荷包,笑骂说:“笨兔子。给你机会都不要。以后没有我,别人欺负你怎么办?”
就假意卖了几句惨,就把自己的荷包全都给我了。
以后要是别人哭诉几句,她岂不是得倾家荡产?
不行,我得好好护着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她只有我能欺负。
心中百转千回,季潮生将手中的荷包收拾到了自己书桌下的抽屉里。
嗯,今日从小兔子那里骗到了二十两银子,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少爷,我回来了。”花月端着一杯茶恭恭敬敬地放在桌子上。
季潮生却注意到,她端茶的指尖已经泛红了,连忙一把抓住:“怎么一杯茶都能把你烫到?”
说着他大声向门外喊道:“金戈,去,把我的烫伤药拿过来,要最好的。”
门口的金戈应了一声连忙跑走了。
花月见少爷心疼地捏着自己的手不放,脸慢慢红了,羞涩地说:“我没事,少爷。”
说着,她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抽……居然抽不动?
季潮生白了她一眼:“都受伤了乱动什么?小心碰到。”
他说着,低下头,轻柔地在发红的指尖上吹着。
花月愣愣地看着他。
她看着眼前的人低下头颅轻轻给她吹着发红的烫伤处。
此时此刻,不是少爷与丫鬟,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心疼和爱怜。
“少爷,东西我拿来了。”
金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见花月和季潮生同时抬头看向他,自家少爷手里还可疑地握着人家姑娘的手,顿时有点尴尬。
我应该在桌底,不应该在屋里?
见有人来了,季潮生假模假样地放下花月滑嫩的小手,他其实还不想放开,想要再偷偷摸摸揉一会儿。
但是眼见金戈一脸震惊,眼里满是“你居然是这样的少爷”的表情,于是强压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
“拿过来吧。”季潮生向金戈招了招手。
金戈连忙上前把那管上好的烫伤药递给少爷,见少爷接过去也没搭理他,很有眼色地一溜烟离开了。
见季潮生打开药盒,伸出手指在食指上涂抹,显然有要替花月上药的意思,花月连忙出声阻止说:“少爷,我自己来吧。”
季潮生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劝阻:“放心吧,小爷眼神不错,不会弄痛你的。”
花月于是不再出声了。
季潮生小心地将白色的药膏涂在手上的烫伤处。
不得不说这药膏质量好,见效也快,花月只觉得自己指腹冰冰凉凉的,之前灼烧一样的疼痛慢慢缓解,舒服得她惬意地眯着眼。
季潮生涂完药,拿起帕子净了手。
见小丫头一副享受的模样,轻轻用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怎么,少爷我伺候得舒服吗?”
花月傻傻笑了,冲着季潮生竖了一个大拇指:“舒服,不愧是少爷,涂药都如此有天分。”
“小兔崽子。”
季潮生知道花月是在调侃他。
但是看着花月乐呵呵地,没心没肺地冲他撒娇,他的心仿佛泡在了蜜水里。
就是这样,不要害怕我,不要疏远我,依赖我,信任我。
我会成为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