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停时,初初答应了我的求婚顶部暖光倾泻而下,少女白皙纤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灵活飞舞,沉醉时,她缓缓闭上眼,瘦削的肩膀轻轻晃动。
她喜欢音乐,喜欢钢琴,每当坐在琴凳上专心演奏时,心中的纷扰繁杂好似都幻化为蝴蝶,暂时脱离栖息,蹁跹飞舞。
秦初也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重新找回一些简单、纯粹的快乐。
闻怀予沉静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暖光下那道身影,她换了条浅紫色真丝连衣裙,V字衣领将她的脖颈衬得优雅高贵,乌亮的头发温柔的披着,美得不可方物。
一曲毕,行政酒廊里错落的响起掌声。
秦初施施然起身,双手交叠在胸口,倾身鞠躬。
贺行之又是起立鼓掌又是吹口哨,在稀疏的顶楼酒廊里尤其引人注目。
见女孩看过来,他潇洒挥手,回头甩给闻怀予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
跟着贺行之的动作,秦初这才看到站在暗处鼓掌的闻怀予,四目相接,她悻悻然低下头,礼貌的笑容都不自然了。
毕竟不久前雨中狼狈的她,可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闻先生。
目光流连往返之时,一只手鬼祟地从光圈以外的地方伸出,猛地把秦初拉进了黑暗的僻静中……
“初初、初初你别紧张,是我。”秦初慌乱挣扎着,耳畔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不是严立还能是谁。
“初初你听我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严立认识了秦初多久就演了多久的温和守礼,眼见即将抱得美人归,他怎么能甘愿就此放弃。
没有男人能对秦初不动心。
演奏时,酒廊里自诩成功人士的男人们,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初,眼中充斥着捕获猎物的兴奋毫不掩饰。
严立蛰伏在暗处,看着连向来眼高于顶,淡漠端方的闻先生,也愿意起身为她的演奏鼓掌。
他双目涨红,手指用力掐着秦初的手腕,“我以后都不会碰别的女人,你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面对少女的挣扎他视而不见,语气愈发急切起来,“秦家不是需要投资吗?你放心,只要你不退婚,我可以现在就让我爸把钱转过去。”
男女力量实在悬殊,秦初摆脱不开桎梏,又无法开口求助,绝望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放开她。”
皮鞋踏在厚重地毯上的沉闷低响由远及近,沉沉暗暗的环境里,闻怀予清亮的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他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衬衫外套着马甲,双手闲散的插在西裤口袋里,止步在秦初身边。
清冽干净的青草香袭来,柔柔地包裹着她,被恐惧紧摄住的心脏渐渐回归柔软。
“没听见?”闻怀予音调沉稳,俊逸的面容仍是波澜不惊,只有那双深邃清冷的眸子,翻滚着凌厉的怒意,“放开她。”
周身的空气似裹挟料峭寒意,严立不禁打了个冷颤,手蓦地脱了力。
“闻先生,您好!”他迅速清醒过来,假模假式地抻了抻衣服,带着讨好的笑,恭敬地伸出手。
海城没有不忌惮闻家的人。
更没有不想结交闻家的人。
不求能熟稔攀谈,只要闻先生公事公办地握个手,接一张名片,也能让对方在震寰集团任何一次招商洽谈会上,成为令人艳羡的存在。
这就是震寰集团话事人的权威。
秦初几乎是小跑着躲到闻怀予身后,她眼中含泪,白皙的手腕被大力捏出扎眼的红痕。
对方不动,严立只好尴尬的收回手,谄媚地和闻怀予解释:“让闻先生见笑了,和我未婚妻闹了些小矛盾,惊扰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两口拌嘴是常有的事,哈哈,我这就带她走,抱歉抱歉!”明着暗着告诉闻怀予,别家的私事不用他操心。
事发突然,秦初没带着电话,这会没办法和闻怀予解释,只能躲开严立的咸猪手,扯着他的衣袖,蹙着秀眉一直摇头。
不是的,别相信他。
男人自是知道事情原委,他下意识揽住秦初的肩,安抚般在肩膀上轻拍。
“是么,”嘴角扬起清浅的弧度,他把女孩又怀里带了带,看向严立的目光极具威压,“傍晚雨停时,初初答应了我的求婚。”
“初初乖,你告诉他……”闻怀予弯下腰,声音清润沉稳,温热的呼吸喷在秦初脸颊边,酥麻的痒意让她不自觉瑟缩。
“谁才是你的未婚夫。”
有那么一瞬间,秦初怀疑是惊吓过度产生了幻听。
小小的紫色身影僵在男人怀中,浑圆杏眼里的湿气还未完全散去,就这么回望他。
哪怕知道他是在做戏替她解围,秦初还是觉得闻先生的牺牲太大了些。
低调世家教养出的太子爷,是每个大户闺秀趋之若鹜的存在,他却能为一面之缘的陌生哑女,说出这样的谎言。
传闻果然不太可信。
有力的臂膀看似将秦初挽在怀里,却只是虚虚环着,绅士地和她的身体隔着些微距离。
只有几个手指轻搭在她的肩上。
不知是秦初表情实在是呆愣好笑,还是她看花了眼,闻怀予清淡的眸里潋滟着深切笑意。
温莎结上方凸显的喉结滚动,放在秦初肩膀的上的手指微微扬起,又慢悠悠落下,“我好看?”
低低沉沉,起起伏伏。
没等秦初反应,匀称修长的手再次扬起叩下,“待会让你单独看个够,初初乖,先告诉他,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听着像命令般的话语,却蛊惑味十足。
秦初彻底从神游中回神,咬着下唇,紧张地攥住了裙子,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闻怀予和她之间那道细微的距离彻底消失,她软软地、彻彻底底地靠进了他的怀中……
亲密的动作足以说明一切。
饶是给严立一百个胆,也不敢跟闻怀予抢女人。
哪怕这女人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
怒不敢言的严立,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像突然开了窍似的,不再纠缠,“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抱歉闻先生。”
“今天的事都是误会,希望您不要介意。”严立说完,微微颔首,径自离开。
没有人看到,他转身时眼中的嘲讽。
呵,一个哑女罢了,虽然没弄清用什么手段搭上的闻怀予,帮她演了这么出戏。
不过没关系,戏嘛……总有结束的时候。
想到这,严立脚步变快,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