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苏岑摊牌,引起怀疑其实苏岑早就看到闵旭了,在吴老三拦住她的时候就发现了。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演给闵旭和田越看的。
像闵旭和田越这样敏锐警觉的人,只要有一点点变化都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要打消他们的疑虑需要花很多精力和时间。
她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他们耗。
所以她索性一次性摊牌。
刚才就是个极好的时机,摊牌的时间点刚好卡在苏家人还没离开之前。
相信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她,甚至还会怀疑苏建业。
怀疑,那就让他们查。
查苏家人也好,查往年的行踪也罢,苏家人是真实且忠诚的。
而苏岑,这一个月来,苏岑所有的变化都有迹可循,随便他们查,甚至他们要长期观察她也不在意。
她这么做只为了一个目的——不再需要饰演原主。
她的底牌已经全部公开在他们面前,她只要好好做自己的事,而证明“苏岑”是否立场坚定,那就是他们的工作了。
这是一场冒险。
但只是开始的怀疑就可以换来之后的长期安稳,苏岑愿意冒这个险。
现在,就看闵旭他们怎么反应了。
就在两人被苏岑的奇思妙想惊艳的时候,苏建业匆匆赶了回来。
“囡囡你没事吧?吓到你了吧?”
苏建业的声音就像催泪弹一样,苏岑又开始眼眶微红,受了委屈的女孩连心爱的玩具都不要了,一下子扑进父亲的怀抱。
“吴婶子想污蔑我让我嫁给吴老三,我没办法就用弩弓吓他们。”
少女的声音在父亲怀里显得格外委屈巴巴,让苏建业这个父亲瞬间软了心肠红了眼眶。
“囡囡做得好,你用自己做的武器保护了自己,爸爸相信你以后也会做出更多更好的武器的。”
从大队干部那里得知事情经过后,苏建业就急吼吼一个人跑了回来,知道苏岑没事还把村民们都震慑住,他这个做父亲的既愧疚又高兴。
愧疚自己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高兴他们家小姑娘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默默承受,终于懂得反击。
那弩弓是苏岑研究改进了近一个月的作品,原本只有设计图,因着这几天村民们的异常,小姑娘连夜把这把弩弓做了出来。
没想到小姑娘真的用自己做的武器保护了自己。
苏岑把脸埋进父亲的怀里,感受着这得来不易的父爱温暖。
不用抬头她都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两道灼灼目光。
多亏了这一个月的铺垫,也是这一个月的亲眼见证,苏建业对苏岑会反击并不感到意外,同样对弩弓的出现也早就熟知。
一切在闵旭和田越的眼皮底下统统都能对上。
父女互诉温馨之后,苏建业终于发现旁边站着的三个局外人。
不等苏建业开口,田越已经率先打招呼:“苏建业教授,我是国安部派来护送你们到西北复职的,我叫田越,令媛的事我同事已经在跟进,很快就会有结果。”
苏建业点头表示了解。
研究所复职的事情催得很紧,田越早已经安排好了第二天的火车票,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田越以为苏建业会要求延迟出发。
谁知道苏建业只是淡然点头,转头就问闵旭结婚报告的进度。
得知苏岑也是同样的时间跟随闵旭随军到闵省,苏建业就放下心来,转身就要回牛棚收拾行李,一点都不关心吴大柱一家要如何处置。
看着父女俩的背影,田越凑到闵旭身边开玩笑:“就这样?我还以为苏教授会要求重判吴家呢。”
闵旭也同样看着三人的背影,目光准确落在了那抹纤细的背影上。
“所以你才做不了科学家。”闵旭漫不经心道。
老爷子说过,苏家一家都是极纯粹的人,眼里除了家人外其他的全是航天科研,要是他真开口要重判那就不是苏建业了。
田越嗤的一下笑出声,转头又看到被落在桌上的弩弓,笑意微敛。
“苏岑是学物理的吧?”
办公室只剩下三人,闵旭走到门口把门锁好,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抬手拿下别再耳后的香烟往空中一抛,准确无误地叼在嘴角。
他没急着点燃,只是斜斜叼着,手指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15岁考上京都大学物理系,大二出了事就辍学了。”
苏家一家的调查报告他们早就清清楚楚。
调查报告上说苏岑因三年前的举报受了刺激,这几年变得胆小懦弱。
家庭变故对小姑娘影响大无可厚非。
但现在的苏岑跟报告里的苏岑性格差异可谓是天差地别,更奇怪的是,对于这样的变化苏建业竟然没有察觉。
做了这么多年的科研人员,保密工作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苏建业不可能连这点意识都没有。
田越的同事小南拿着弩弓端详了好久,最后还上弦射出了一箭。
看着射出一箭后自动轮转的箭筒,小南不由惊呼:“左轮手枪!虽然是简易版但是同样的原理,竟然套用在了弩弓上!”
下一秒小南就发现气氛不对劲:“不对啊,一个物理系的学生怎么会知道左轮手枪?”
闵旭和田越都不说话。
寂静的办公室响起啪嗒一声,闵旭把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来。
然后掏出烟盒,丢给了田越。
“就刚才来看,苏建业对苏岑的行为并没有感到意外,也知道弩弓的存在,小姑娘在外界压迫下封闭自己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个时间点有点蹊跷。”
田越掏出烟也点了一根:“苏岑......你盯紧点。”
闵旭把手上燃尽的眼捻灭,嗯了一声。
许久,又说:“这段时间你先跟着苏建业一家,探探口风,有情况随时保持联系。”
田越一凛:“你是说苏建业,一家?”
闵旭:“小心点总不会有错。”
......
苏家的行李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牛棚的环境太差,田越已经在县城招待所预定了房间,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起来去火车站也方便。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去派出所办事的国安部干部回来了。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吴大柱。
吴大柱一见到苏建业就跪了下来,对着苏家一直磕头,眼泪鼻涕一起流。
“苏老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管好那死婆娘,那婆娘和老三明天就去东北劳改,我来跟你请罪,你是大科学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知道吴大柱用什么法子让吴婶子把罪名全都认了下来,吴老三耍流氓的罪名确凿洗脱不了。
吴家三口就只有吴大柱回来了。
也不知道吴婶子那公社副主任的亲戚知道吴大柱推吴婶子出去顶罪会是什么反应,只能说吴大柱村长的位置做不长了吧。
苏建业冷冷瞥了吴大柱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绕过吴大柱走了。
上车后,透过车窗苏岑看着望着他们一行人的吴大柱,果然此时的吴大柱已经满脸惊恐。
苏煜明拉了拉苏岑的袖子,嘟着嘴抱怨:“爷为什么不骂村长,明明村长那么坏!”
苏岑收回目光,伸手轻轻捏起苏煜明挂酒瓶的小嘴巴,微微一笑。
“这样才是对村长最重的惩罚。”
吴大柱之所以一回来就来苏家请罪,无非就是怕苏家记仇报复。
这个时候,苏建业越是冷静不说话,吴大柱就越会陷入自我臆想的恐惧之中,他将来要面对的是随时都可能到来的“苏家报复”。
眼里只看到眼前权势的人永远都不会懂星辰大海的壮观,所以他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但他不知道他自己不过是那星辰大海中黯淡角落的一角,在这么多璀璨星星面前,他根本不值得引起注意。
苏建业眼里看到的是祖国的璀璨未来,庸人自扰的自我恐惧只会属于吴大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