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算那些人还挺滑,立刻说:
“行!可今儿东西有点多呀,不好估价,怕老哥儿你不满意!老哥你先放我们出去,然后找个地方咱们好好分。”
祖父冷笑一声,说
“甭来这套,让你们出来我还有命在?你把东西全都扔出来!我来挑,剩下是你的!”
洞里立刻没了动静,不知在耍什么花招,祖父就吓唬他们:
“怎么没声了?我这儿还有半桶柴油!要不我给你浇下去暖和暖和!”
那些人这才又重新说话:
“老哥你别乱来,我们正给你包东西呢!你可得接好,这里面大部分是瓷器,搞不好要摔坏!”
一个包裹从洞里扔了出来,这包裹用衣服包着,摔地上硬邦邦的。
祖父见状十分兴奋,还真以为是瓷器呢,赶紧弯腰抖落包裹,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瓷器。他没什么文化,只听说过青花瓷比较值钱,于是就想里面到底是青花瓷呢,还是青花瓷呢。
眼前的景象让人发晕,里面根本不是瓷器,而是一个瓶口系着布条的破玻璃瓶,里面装着黄色粉末,瓶口呲呲冒火花。
“不好,这是土炸弹。”
祖父当即反应过来,伸腿就要把这瓶子往洞里踢,可这时他身子已经被吓的十分僵硬,加上用力过猛,这瓶子没被踢洞里,反而是往上踢飞了。
怪事儿发生了!瓶子飞上去以后既没有爆炸,也没有落下来。
“怎么?难道卡到了树上?”
祖父顿时感到一种不安,抬头往树上找,就在这时炸弹爆炸了——好似一个霹雳,祖父脑袋精神涣散,恍惚中树林里鸟像纸片纷纷飞落,无数的枝干和臭桐花撒落一地。
树林再次沉寂下来。
祖父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发现周围起了烟雾。起初他还以为是幻觉,后来闻道空气里的硝味,这才知道这是爆炸产生的硝烟。他本以为躲过了一劫,这时感觉眼不太对劲,右眼像被糊上了东西,还有一股液体流下来,手一摸才发现全是血,还伴随割痛感。
“妈的,碎玻璃嵌眼里了!”
。祖父当即叫了一声苦,可这时已经顾不上这些,忽然有个人从洞里爬了出来。
他们距离的很近,全靠烟雾那人才没看见他,而且这家伙还背着枪。
危急关头,祖父看见旁边的这桐树,就赶紧躲到树后,然后爬了上去。
那些人就一个接一个的爬了出来,拿这手电在周围乱照。
“那人哪去啦,跑了?”
桐树还没长叶子,可以说是光秃秃的,只要这些人把电灯往上一照,那他必死无疑。祖父在树上大气儿不敢喘一个,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咕咕声,祖父低头就见旁边的树杈上有个大鸟窝,刚才的炸弹竟然没把它震碎,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正趴在窝里孵蛋,这时紧紧看着祖父。
这鸟对祖父很不信任,此刻伸着脖子,随时可能叫出声来。
”还是先下手为强吧!“
祖父伸手抓住那鸟的脖子,大鸟顿时一命呜呼,祖父赶紧把它揣进怀里。
“回去吃肉?也算给我的眼补补!”
那些人已集结完毕。他们总共有四个半人,大晚上的他们全带着草帽,看来也是农民出身。——之所以说四个半人,是因为其中有一个是被人背出来的。这家伙应该已经死了,还有人在哭。
“我弟弟死了,你看看,脸都变形啦!我的好弟弟呀,哥对不起你!”
他们的老大有些不耐烦,过来说:
“别哭了,这里不干净,赶紧走!回去给他买口好棺材。”
他们开始收拾东西,然后背起那具尸体离开。也就在这时,祖父发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那个长下巴的鬼又出现了,这时正搂住那具尸体的脖子趴在尸体背上,致使背尸体的那个人一下子背了两个人,看上去十分怪异。
他们似乎看不到,但背尸体那个人却有所察觉,声音嘶哑的说:
“不对不对!这尸体怎么这么沉呀!我有点坚持不住。”
他们老大也意识到不对劲,说:
“他妈的。这个地方不吉利。看来还不肯放过咱们!——别停,赶紧走。”
他就把剩下的两个土炸弹点燃扔进盗洞里,一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一声巨响,这盗洞没事儿,反倒是祖父所在的这桐树慢慢开始倾倒,祖父就随着横倒的桐树一起落地,速度不快,也没伤着。
树林里只剩下了祖父一个,他这才收拾伤口。
他是个老农民,急性子,一想到眼里嵌着块玻璃就难受,想马上把它取出来,可是他手太笨,手指头粗的跟胡萝卜差不多,几下没抠出来,就胡乱从地上拣了根枯树枝去挑,结果竟然把那玻璃片和眼珠一块给抠了出来,血喷涌而出。
“哎呀我的妈呀!医术不行呀!”
祖父十分后悔,想赶紧把眼珠按回去,但这玩意儿又不是机器零件,岂是随便装的,最后他忙活一阵,便只能作罢,马上进行包扎。血流的厉害,出来也没带个云南白药什么的,只好抓一把土糊在伤口,又从衣服上撕掉一块布把伤口包上。
“诸事不顺呀!”
祖父坐在桐树上边休息边想,最后不由的悲从心来。
一般人这时早该回家了,但他生性要强,眼下东西没挖到,还丢了只眼,他岂能心甘。
命运就是考验惩罚和补偿,它经受住了考验,但却并没有得到补偿,就准备进洞里看看能有什么东西给他补偿补偿。
盗洞已被泥土掩埋,他就拿着铲子挖掘,终于把洞口又挖了出来。可是还没进去呢,心里就打起鼓来,想起了之前发生的诡异情形,以及那群人说的话:
“这个地方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的?”
他想反正那个鬼已经被那群人背回家了,应该没问题。
他先吃了点馒头,又喝了点水,这才准备进去。
脚下传来一阵唧唧声,原来是一窝雏鸟。这窝鸟应该是从树上落下来的,总共有三只,毛都没长齐,也看不出什么品种。看着这窝雏鸟,祖父就想起煤矿里的金丝雀。他挺说金丝雀这东西对瓦斯比较敏感,一旦空气中的瓦斯浓度过高,他们就会不安的鸣叫,矿工就喜欢以此来预示危险。
祖父异想天开的以为这玩意儿兴许能有同样的功能,就端着鸟窝下墓。
盗洞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这些人还挺专业,为了防止坍塌和利于爬行,盗洞是斜着向下的,而且像是楼梯一样成Z型。大概爬了有三四分钟,忽然对面有个人朝自己爬过来。
这家伙长的挺吓人,凶神恶煞灰头土脸,眼上还缠着血绷带,一看就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