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谁,妹夫吗?文匾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更多关乎脸面,其意义远大于金银。
那钱家夫人咄咄逼人,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赌文匾这事,可不像气头上的话,更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激将法。
许泽看向道长广元子,正信心满满的与秦夫人说着什么,对方笑容满面,八字胡翘的老高。
经过广元子道长的一番怂恿壮胆后,秦夫人轻轻颔首,她压根不知,信任的广元子早就与钱家沆通一气,自己中套了。
秦家夫人大声答应了这场赌约,而钱家也会相应的拿出一块三斗文匾。
许泽叹了口气,文匾这东西获得难度不容易,每年只有一次机会,每次不会出现几块。
以云淮为例,在往年,几百家书院参加的盛文礼,诞生的文气大约在几十斗左右。
听起来不多,可若折算银子,就价值几十万,乃至更多。
这些文气,除去书院自身的需求,加上儒司留下的税收,能让人分的撑死十几斗。
这样的情况下,能诞生一块以斗为单位的文匾就很难了。
秦家若是丢了这一块,下一次想要一块三斗文匾,不知会是猴年马月。
想到这样的豪赌,许泽就有些遗憾,这次把身份用在了梧桐书院,来年就不好故技重施了。
其中的道理很复杂,简单来说,儒司为了公平,会严厉防止幕后操作的事件。
也就是说,许泽在梧桐山院用的身份,来年不得出现在别的书院。
就算破例出现在别的书院,也会被公开,到时候不是傻子也会着重关注他所在的地方。
在盛文礼这件事就出过一件历史事件。
一读书人文采太好,有段时间,几乎逢盛会必赢,最终就导致押注的太多,转化率被稀释的太厉害,哪怕是头名,也可能亏本。
没一会,秦府大小姐秦月娥来了。
秦月娥一出现,场中顿时鸦雀无声,秦夫人眼神躲闪的不说话。
这个离异带娃的女人,看起来气质温婉,气场却出奇的大。
“月娥见过钱家婶婶。”
钱夫人本盛气凌人的神色,忽然缓和了几分,她只是点点头,随后带着人走了。
秦月娥一言不吭的走在前头,忽然瞧见柳儿便停下脚步。
她转脸看向许泽,露出一抹笑容:
“妹夫也在呢。”
许泽点头道:
“碰巧路过。”
“让妹夫见笑了。”
许泽没有说话,一旁的秦夫人看向许泽有些不悦,她觉得这上门女婿看热闹就算了,见自己不叫人就不知好歹了。
秦月娥对秦夫人说道:
“母亲,你先回吧,女儿还有些事情。”
在秦夫人领着一群仆人走后,秦月娥方才出声:“妹夫那间铺子押了吗?”
柳儿抢先道:
“押了呀大小姐,姑爷押注了梧桐山院。”
秦月娥听后,脸色不变,可眼神中的失落终究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妹夫若无事,随我一同回去,正好说点事。”
“好。”
两人并肩而行,柳儿雀跃的跟在后面,行人来来往往。
一路上,秦月娥并没有说什么,等回到秦府,方才开口道:
“月娥记得,妹夫也算是儒家门生。”
许泽想了想,说道:
“以前算是,自从与父亲来到云淮,便修了道,说起来,为了生计,以前还当过一段时间念经的小和尚。”
说到这里,许泽想到吕布,今天一个爹,明天一个义父,原主求道之路何其之像,他不由自觉好笑。
秦月娥点头道:
“令尊…在你与三妹成婚后,有来过家中一趟,没等你回来,又急匆匆走了。”
许泽想到便宜爹的事迹,眉头一皱,“不会是来要银子的吧?”
秦月娥笑了下,没有点明。
许泽心里叹气,整整十车聘礼啊,这才多久,就被便宜爹花没了?
那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便宜爹,还真的好生想个办法对付才行。
不然,那便宜爹今天能卖儿,明天就能做出更过分的事,许泽怀疑,任由不管,早晚被其坑死。
“妹夫可有想过,去落雁书院读几年书,将来也好谋个出路。”
许泽看向秦月娥,眼神中有些疑惑,这女人总是太好,让人捉摸不透。
“月娥姐想把那名额用在我身上?”
秦月娥点头道:
“秦家在云淮这边,没有很好的亲朋好友,给与他人,有些可惜了。”
许泽想了想,神色认真的说道:
“实不相瞒,我不想去读什么圣贤书,只想回山上安静修道。”
“那便随你吧,若是改变主意,让柳儿告诉我就好。”
“不会,月娥姐直接把名额给别人吧。”许泽说着,直接转移话题:“月娥姐,现在秦家若是想改押注的书院,应该来不及了吧?”
秦月娥道:
“先前押注的自是不可以,后面…”秦月娥叹气道:“还是押注落雁书院,不然,会让人觉得秦家底气不足。”
许泽顿时明白其中的道道,他说道:“那广元子,月娥姐让人查过吗?”
秦月娥道:
“嗯,他在云淮名气不小,本事还是有的。妹夫是有什么疑虑吗?”
许泽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秦家又非押落雁书院,他说多无益。
而且,这落雁书院与吾盛书院名气差不多,两家半斤八两,鹿死谁手,也难说。
不过,那广元子执意如此,可能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月娥姐,不妨探探落雁书院的近况。”
“并没有听说出了什么变故。”
话说到这份上,许泽也不想多废话了,他有意远离秦家,也许盛文礼之后就能达成目标,不想与秦家有过多的羁绊。
许泽行礼告辞,柳儿没有跟着走。
在回别院的途中,许泽遇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生的很漂亮。
那男孩拦在路中央,气势汹汹,瞧着来者不善。
“喂,那谁,是妹夫吗?”
许泽愣了下,随即想到什么,“你是秦府的小少爷?”
男孩惊讶声响起:“你怎么知道?”
许泽走近男孩,望着对方清澈又愚蠢的眼神,笑道:
“掐指一算罢了,小道尔。”
小家伙先是眼神一亮,像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随后便沉着脸色:
“你还没告诉本少爷,是不是妹夫啊?”
“呵,我怎会是你的妹夫?谁说的?”
“我娘说的,你就是妹夫。”
“那也是你娘的妹夫,又不是你的,你应该叫我…罢了,今后随你叫吧。”
既然今后要和秦家撇清关系,就没必要让人家孩子叫自己什么。
“那你叫什么?”
“许泽。”
“本少爷叫秦长风。”
许泽竖起大拇指:“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好名字!”
男孩一愣,直觉许泽说的两句很有格调,很想记住心里。他捉急慌慌的找了个石子,“等下,等下,你先前说的再说一遍。”
许泽笑着又说了一遍。
男孩睁着眼睛,可怜巴巴道:
“怎么写啊?”
“不会写就背。”
“那你多说几遍。”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