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晕倒苏沅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叹了口气,蹙眉沉声道:
“南初,你的生死不应该由他人的一句话来决定,你这个想法要不得,另外,你若想留下来,那就还是我苏沅明媒正娶的夫郎。”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得选,现在我想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仅此而已。
既然你这么坚决,那以后苏家就是你永远的家,没人会赶你离开。”
南初听见‘苏家永远是你的家’这句话,再也绷不住,捂着脸抽泣出声:
“唔,呜呜,呜。”
家,他的家,没人会赶他走。
苏沅不知道,为何关乎自己名节一事,他反应这么激烈,甚至用上了生死。
他在南家小心谨慎,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这一切全都来源于他的爹爹。
爹爹被人污蔑通奸,浸猪笼而亡。
从南初爹爹死后,村子里不管是同龄小孩,还是大叔,大伯们,看到他仿佛他身上就沾染了通奸这两个字。
有的更甚,说他是奸生子,爹爹偷情得来的,越长大跟母亲越不像。
他母亲听多了,也就相信了外面这些话,对他非打即骂,要不是因为他的这张脸,再养几年就可以卖个好价钱,早就也把他溺死了。
之前他和顾冉冉的婚事,也是因为他母亲看见顾家有些积蓄,便想攀亲,想办法要一些钱财。
没想到人家的钱,全都是积攒起来供女儿读书的,母亲落了空。
又逢苏父想给女儿找个样貌好的,配得上苏沅的,出高价买下了他,不然指不定现在他已经被母亲送到窑子里去了。
苏沅共情能力差,不过看南初哭的稀里哗啦,眼睛红肿,她也就不自觉放软了声音,放下身段轻哄:
“乖,不哭了。”
苏沅没哄过人,除了这句话好像说不出来其他哄人的话了。
她轻叹口气,往前移了一步,一手按住南初的头,放在自己的腹部,用一只手拍了两下他的背安抚。
谁知力度没控制好,竟发出“砰砰”两声闷响,像是在打人。
南初感受到背上的力度,疑惑抬头,目光懵懂看着苏沅,不明白妻主为什么要打自己。
苏沅冲他尴尬笑了下,讪讪地在刚才拍过的地方,用手轻抚了抚:
“抱歉,我第一次哄人没经验,力道用的重了些,你没事吧?背上疼不疼,要不我给你看看。”
南初见妻主憨憨的,一点儿也没有了刚才给人的强烈压迫感。
终于破涕为笑,随后又转为羞涩,脸颊红红的道:
“妻主,我,我没事,不疼,不要看了吧。”
苏沅听他说没事,恍然大悟。
估计是南初瘦弱,内里空空都是皮,所以自己才拍那么响的,不是因为她手劲没控制住,用大力了。
她递给南初手帕:
“擦擦眼泪鼻涕 ,吃完饭后,我要去给爹爹请大夫。”
南初闻言瞬间明了,爹爹从昨天咳喘到现在,这还是在他来了苏家后,之前估计也是这样,他点头:
“妻主放心,饭马上就做好了。”
说着手上又添了一把柴火,让火烧的更旺盛。
等了差不多一炷香时间,饭做好了,饭菜香飘了老远。
二人把饭菜端到堂屋饭桌上。
苏父见两个孩子把饭菜摆好了,吃力把凳子挪过去,坐到桌边,淡笑说道:
“开始吃饭吧,你们二人忙活这么久,也饿了,多吃点。”
昨天婚宴上还剩一些肉跟蛋,南初拿着炒了两个荤菜,一个青菜,又熬了锅米粥。
本来他想做一个荤的,哪知刚才在厨房,苏沅让他都做了,说是给爹爹和他补补身体。
上桌后,南初观察了下苏父的脸色,见他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也没说自己败家,放心下来。
饭桌上。
两个男人谦让,都把肉,蛋留给苏沅,说她一会要出门,多吃点补充体力。
苏沅没吭声,径直把菜分成三份,分别拨到三人碗里,公平公正,任其余二人也没话说了。
吃完饭,南初收拾碗筷。
苏沅打算去村里请大夫上门看看。
镇上大夫一般不出外诊,现在冰天雪地的也不好带爹爹出去,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她刚要回头跟爹爹打声招呼,自己出门了,没想到苏父竟在她面前,连人带椅直挺挺倒了下去。
苏沅见状吓了一跳,跑过去搀扶起苏父,唤道:“爹爹,爹爹?”
苏父始终闭着眼没有反应。
苏沅伸手探了鼻息: 有气还活着。
她呼了口气,暗道:‘还好,只是昏倒了。’
苏沅高声叫来南初,让他看着人,自己则去村医家,请来了钱大夫:
“钱大夫,你看看我爹爹他怎么了,他这几天一直咳嗽不止,呼吸困难,脸色嘴唇苍白 ,刚才吃完早饭又忽然晕倒了。”
钱大夫听完症状,上前把了脉,又查看了苏父身体其他地方,沉吟半晌开口:
“唉,你爹爹这是平时操劳过度,身体亏损厉害,又碰上天冷染了风寒,二者病症并发,所以才晕了过去,治标不治本啊,这病我救不了。”
“或许你带去镇上回春堂看看,也许有一线生机。”
苏沅倒吸一口气,果然被她猜中了,这次苏父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不管了,先送镇上去再说。
“南初,你去爹爹房间拿几件厚衣服和被褥,出来备着,我去里正家借车,一会准备好去镇上。”
苏沅交代完南初,和钱大夫一起出了家门,往梨花村里正家大步奔去。
“啪啪啪,啪啪啪。”
“吴里正,吴姨,在家吗?”
“啪啪啪啪。”
吴贵言一家正围着桌子吃早饭呢,门口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拍门声,加叫喊。
气的她放下饭碗,同样大声回复:
“来了,来了,在家呢,别拍门了,大早上的谁啊?”
随着话音落,吴贵言也把门打开了,看见是苏沅,她没好气道:
“你这死丫头,不是平时都不出门的吗,今天大早上来我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