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院子

第8章 院子

“老奴细细算了算，眼下大爷同二姑娘都回来了，空着的院子也就两三处了，”一旁的孙嬷嬷开了口，“离老夫人最近的是翡翠坞。”

翡翠坞？

江璃想了想，不行，翡翠坞刚好在自己的琉璃苑和哥哥的清池院中间，若是韩思柔住在这里，自己同哥哥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要在她的监视之下了。

“翡翠坞……”江老夫人也琢磨着。

“翡翠坞虽然是离祖母这里近，”江璃开口说道，“可这院子离哥哥的清池院只有一桥之隔，恐怕也不太合适吧？祖母您说呢？”

江老夫人想了想，又看了看韩思柔，终还是摇了摇头，说：“璃儿说得对，虽是表亲，毕竟都大了，男女有别，还是远些好。”

江璃知道江老夫人也有自己的盘算。

江驰是江老夫人的长孙，也是将军府的未来，他以后要娶的定是高门大户的嫡女，韩思柔模样和性子虽然江老夫人喜欢，可她毕竟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并不是好的人选，若是二人住得近了，日久生情，倒不是好事。

“那便只有西边的净心居了。”孙嬷嬷说。

净心居？江璃眼眸微动。

与其他的府邸相比，将军府的院落不算多，这也和将军府的家风有关，府内男人很少纳妾，子嗣也没那么多，所以院落自然也少。

可净心居，却偏偏是老太爷的一房姨娘住过的院子。

江璃小时候这姨娘还在世，隐隐约约记得她虽然年纪大了，可仍瞧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皮肤白净、身形婀娜。

江璃听说因为这姨娘，江老夫人不知闹过多少次，可老太爷脾气执拗，哪里听她的话，后来她还是忍了气，在园子最西边收拾出一处小院子，四周都是竹林，瞧着倒小巧清净，还给这院子改了个名字，才有了今天这净心居。

这院子是江老夫人心头的一根刺，自从那姨娘没了之后就没人提过，偏偏孙嬷嬷今天提到了。

那只能算你韩思柔今天运气好。

“今日可真是巧了，如觉大师刚送了‘净’字给祖母，嬷嬷又提到净心居，可真是巧。”江璃装作不知道从前种种，只顺嘴说着。

江老夫人敛了目光想了想，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处院子虽然小巧些也偏远些，可终究是处独立的院子，柔儿住过去倒也清净。”

江璃瞧了眼韩思柔，心里暗暗“哼”了一声。

韩思柔听说那院子又小又偏，忙推辞说道：“还是让柔儿留在姑祖母身边尽孝吧。”

“柔表姐若是想尽孝，每天都来给祖母请安便是了，也不用日日在这里，否则别人要怪祖母不心疼表姐了，也会说我们将军府待人不周到，连处院子也不给表姐。”江璃望着她，冷冷说道。

江老夫人一听，也点头说道：“还是璃儿想的周到。那柔儿你便随着孙嬷嬷到净心居去吧，以后每日过来请安便是了。”

韩思柔无法，只得恭恭敬敬谢过了，对江老夫人又是一副万般不舍的模样。

江老夫人自然是吃她这一套的，也好生嘱咐了她身边的丫鬟巧玉一番。

韩思柔见巧玉收拾好了东西，只好起身去了，临走时看了眼江璃，眼中怨念颇重。

对上她忿忿的桃花眼，江璃冷笑了一声，哼，韩思柔，我们的好戏才刚开始呢，以后我要你见我一次，恨我一次，直到你死！

瞧她走了，江璃便也叫了丫鬟月牙过来，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月牙会意，便也跟着出去了。

江璃晚上陪在江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得了如觉大师的字，心中欢喜，话也更多了。

江璃有意迎逢，特意拣了些她爱听的话讲，她愈发高兴，祖孙二人说了好一阵才各自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在江老夫人醒来之前，江璃就先起来了，她心里有事，简单洗漱装扮好了就先回了琉璃苑。

琉璃苑内，刘七已经等在了院子当中，见江璃来了，就大步走上前来，江璃回头对月牙丹星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便守在院子门口。

“七叔，昨夜可看到了什么？”江璃问道。

昨夜她留宿在江老夫人的忠毅居，除了要将韩思柔赶出那里，还是想要看看她私底下究竟是怎么同苏南青见面的。

苏南青昨日没有得手，又被王婆子恶心了一番，想必是憋了一肚子气，那韩思柔这个细作首当其冲，自然得好生去宽慰他一番。

依苏南青的性子，他不会等很久，晚上定会来找韩思柔。

果然，便听刘七答道：“昨日姑娘这位柔表姐的确是出了府的。”

“柔表姐？她算是哪门子的表姐？听起来倒像是肉包子。”江璃心中不屑，“七叔，你以后不要说她是什么柔表姐，她不配，你叫她……叫她肉包子就好了。”

刘七：“……”

随即轻轻咳了一口，认认真真地说道：“昨夜子时，柔、哦，不，肉包子一个人从净心居出来，绕到北边的一个不常走人的角门，拿了钥匙开了门，出去的。”

“拿了钥匙？你是说她有钥匙？”

江璃没想到韩思柔来将军府不过一个月，不光摸清了哪个角门不常走人，甚至还有了钥匙。

“对，我看到柔……肉包子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钥匙，开了门，出去了。”刘七答道。

“那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江璃且先不去管她如何拿到了钥匙，只问。

刘七想了想，说道：“她去门外等了不多时，就有一辆马车过了来，她便上了车。”

“也就是说七叔你也没看清来的人是谁？”

“是，车内的人没有下来，但是……”刘七面露难色。

“怎么了？七叔只管说便是。”江璃见他支支吾吾，便说道。

“虽然没见到人，可是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听得柔、不，肉包子称那人为‘殿下’。而且那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不知在哪里听到过。”

刘七一面答，一面努力地想着那个声音，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的？

“可是昨天在官道上遇到的那个救了王嬷嬷的人？”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这人定是苏南青没错了。

刘七眼中忽一亮，忙点头说道：“正是，一点都没错。”

但是他又有些疑惑起来，姑娘是如何知道的，那昨夜车里的事究竟要不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