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启程

一轮皎洁地明月从大海中冉冉升起，艰难地爬上了天空。

无云地夜幕下，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刷着岸边的礁石，这机械重复的海浪声初听时，似有一种洁净烦忧的力量，但听得久了，不免扰人沉眠。伫立在一块大岩石上的灯塔内，老约翰已经打起了震耳欲聋地鼾声，而点亮着昏黄电灯的一楼，小天狼星和阿莫斯塔两个人还在忙活一些事情。

酒精灯释放着的火焰炙烤着架在架子上的坩埚，锡镴质的坩埚内，深褐色粘稠的溶液正咕噜咕噜冒着泡。

“劳驾，五分之一盎司的霍克拉普汁——”

阿莫斯塔神色平静，专注地盯着坩埚内的半成品魔药，等到褐色液体冒出大泡变成数量更多的小泡时，他声音平静地吩咐道。

而一边严阵以待的小天狼星立刻扑倒靠着窗的方桌上，眯起眼睛在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起来，最后，挑出了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递给阿莫斯塔。

“你给的是斑地芒的分泌物——”

阿莫斯塔头也没抬，盯着那些泡泡声音严厉的说道，

“那玩意是斯科尔夫人万能去污剂的必要原料，如果你想毒死你的救命恩人，我倒不介意往里面滴上两滴，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心里一阵发堵，他连忙把递瓶子的手缩了回去，目光艰难地寻找在桌子上寻找着。

“你的右手边，浅绿色那瓶”略感无奈地阿莫斯塔轻声叹息。

有了准确地提醒，小天狼星终于找准了东西。而在滴上五分之一盎司的霍克拉普汁之后，褐色的溶液立刻变成了深绿色，并且，冒出了一股浓烟。仅仅是吸入一点，小天狼星顿感嗓子火辣辣的疼痛，而隔着一层木板的老约翰，也在睡梦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小天狼星赶紧拉开窗户，将这股辛辣的浓烟引向屋外，然后，立刻看向阿莫斯塔，想问是否是失败了，而见到阿莫斯塔正拿着魔杖，以顺时针7圈再逆时针一圈的方式搅拌逐渐由深绿变为浅绿的魔药时，他松了口气，

“没失败？”

“别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阿莫斯塔依旧神情专注，

“如果不是因为魔咒上面花了大多心思，而没有多余地时间放在其他几门学科上，魔药大师、神奇动物专家的名头我也不是混不到--”

小天狼星舒了口气，他耸了耸肩膀，走向客厅里惟一一张凳子

“我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绝大部分课成绩都不错，但我不喜欢魔药课.主要不喜欢当时教魔药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那个家伙总想着说服我离开格兰芬多，到斯莱特林——”

“我从魔法部现在妖精联络办公室主任，德克·克莱斯韦那里听说过一些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事情，”

阿莫斯塔揉了揉烟熏火燎的眼睛，

“他似乎特别热爱和那些有天赋的小巫师打交道，呵呵，是斯莱特林的风格--”

“客观来说，他不是特别招人讨厌，但就是这个毛病有点让人头疼--”

小天狼星用抱怨地语气说道，他的屁股刚挨着凳子，阿莫斯塔声音迫切地说道，

“别闲着，豪猪刺五根！”

豪猪刺要比霍克拉普汁好找多了，这一次，小天狼星并没有搞错东西。

等到阿莫斯塔将豪猪刺投入已经呈现绿莹莹色调的清澈溶液后，原本已经平静的液面再次沸腾了起来，大量的水气从魔药中蒸发了出来，原本半锅的溶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仅仅半分钟后，锅底就剩下一小团秋露般晶莹的透明液体。

阿莫斯塔挥了挥魔杖，这团液体自动飞入了一个干净的玻璃瓶里，随后熄灭灯焰之后，阿莫斯塔扭了扭脖子，终是舒了口气。

“成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小天狼星端详着瓶子里似乎有生命般，反重力悬浮的晶液，声音里透着微微紧张。

“持续了半个世纪的腿伤的确不太好治，而考虑到他的年纪，我调整了药剂的浓度，修复的整个期限大概会持续十几天，这些日子他恐怕不会太好受，但熬过这些天，他的腿以及身体里的一些暗伤基本上就能痊愈。”

“谢谢--”

小天狼星攥紧了瓶子，他望着正将桌子上那些瓶瓶罐罐收回旅行箱的阿莫斯塔，露出诚挚地笑容，

“你比斯拉格霍恩教授还要特殊，阿莫斯塔，你知道我的意思吧那所学院的人向来对麻瓜抱有恶意，而你却愿意花费功夫替一个没什么交情的麻瓜老人熬制疗伤的魔药，说实在的，换成十几年前，我压根不会相信斯莱特林有这种人在——”

类似的言论阿莫斯塔已经听了很多了，他随意摆了摆手，

“就当这两天的饭钱，我很喜欢老约翰做的大杂烩，比学校里那些小精灵的手艺还要出色。”

小天狼星笑了笑，没在多说什么。

透过遍布油渍和灰尘的玻璃窗，阿莫斯塔眺望着外边，时至深夜，空气中的凉意让海岸边升腾起浓雾，雾气被冷风裹挟，逐渐淹没建立在阔地上的小镇。

月色变得朦胧，而朦胧之中的大海显得有几分神秘。

就像和薇缇雅·克里奥娜那个女人出发前往‘梅林永眠之地’之前，阿莫斯塔心里隐隐有股预感，这一趟，恐怕又会遇上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目光转回屋内，阿莫斯塔瞧着偷偷摸摸正在给老约翰灌药的小天狼星，目光中稍显犹疑。

去阿兹卡班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算难事，只要顶着学术考察的名义向魔法部提出申请，魔法部不会拂他的面子，只是，魔法部届时定然会派出人员进行陪同，如果发生了些事情，善后会很困难。

阿莫斯塔倒不是在忧虑小天狼星会把他的事情到处乱说，这是一个讲情义的人，为了自我救赎宁愿在阿兹卡班待十几年也不愿说出自己无辜的真相，阿莫斯塔相信他会为自己保密，只是，他无法掌握这一趟旅程的风险

等到给老约翰喂完药，并用魔法让这个老人安稳地沉眠之后，小天狼星长舒一口气，对着老约翰微微鞠了一躬，目光中充满感激。

如果可以，小天狼星愿意把老约翰接到伦敦和自己一起住，但自始至终，他却没提半个字，因为他知道，这片大海才是老人灵魂的归宿，除了这，老约翰哪里也不会去。

瞧着四周凌乱地摆设，昏暗中，小天狼星咧嘴笑了笑。

等到哈利从霍格沃茨毕业，并且找到相伴一生的伴侣之后，那时候，他倒可以搬过来，陪伴这位善心的老人过完人生最后一程。

从吱呀作响的楼梯下来之后，小天狼星瞥了眼站在门口打量着自己的阿莫斯塔，只一眼，小天狼星顿时心中一惊。

他从阿莫斯塔注视自己的眼里看出了浓浓的犹豫，这可不大正常，认识阿莫斯塔也有段日子了，这个家伙向来极为果决的，很少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

“怎么了，阿莫斯塔？”

“没什么--”

阿莫斯塔撤回了目光，抿了抿嘴唇，

“只是--我想你恐怕也清楚，我这一趟去阿兹卡班并不是跟那些摄魂怪或者牢里的那些罪犯过不去，我在追查一些事情，而这些事可能会有风险——”

小天狼星恍然，随即微笑，

“你害怕把我牵扯进去？”

“的确如此--”

阿莫斯塔神色坦然，

“我不想欺骗你，小天狼星，我并不知道我们会遇见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如果遇到了危险不论是我又或是邓布利多，都没法掌控局面。哈利那孩子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亲人，如果你出现意外，他恐怕会崩溃。”

“是啊，他肯定会遭受打击。”

小天狼星面带微笑，就好像谈论的不是自己一样。

“但我相信他，哈利和他父亲一样勇敢，就算有一天我出现一些意外，哈利也能勇敢的面对生活，而我——”

小天狼星面上的笑容变得几分顽劣，这让饱经沧桑瞬间有了几分曾经自信飞扬地年轻时代的模样，

“照顾哈利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阿莫斯塔，但如果我的余生就剩下这么一件事要做，那我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在大海里呢！”

灯塔的灯光在初起的晨曦中微微黯淡，阿莫斯塔正在用魔法拓宽、收拾着锈痕斑斑地船舱，他们至少也要在老约翰送给他们的渔船上度过两个星期的时间，不用魔法加固和弄得舒适一些，接下来的漂流的日子可没法过。

迎着清凉的海风，小天狼星仰起头凝望着黯淡的星空，嘴角上扬，

“什么时候可以出发，阿莫斯塔，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冒险了，喔，这种感觉真不赖，让我想起了当年和詹姆还有莱姆斯一起在禁林中冒险的感觉！”

浑身灰尘朴朴地阿莫斯塔从船舱了探出了头，一脸没好气，

“要是你愿意进来给我帮帮忙，我们倒是可以早点走！”

“喔——”

小天狼星摊开手，一脸无辜，

“准备的事情我可不怎么擅长，这在以前，都是彼得那个叛徒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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