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姓艰难秦府,黄伯将马车赶至府内后,李子辰跟着秦楚渊来到他的住所-碧潮院。
之所以叫碧潮院是因为这院子的中间有一座精美的人造小湖。
湖的两侧种满了各种松树,柏树,椿树等等 。
绿色的树影倒映在清澈的湖底里,映的湖水碧绿碧绿,就像一块天然去雕饰的美玉。
在湖的左侧坐落着一处休闲观景台,观景台旁边有一座当年修建园子时,花费上千金从江南运回来的太湖石。
院子的两侧是九曲连廊,连廊的尽头是一排五间的两层阁楼。
这里就是秦楚渊日常起居以及读书的地方。
秦楚渊今年已经十九岁,按说他这个岁数在世家里早就应该已经成亲了。
可惜秦楚渊一直反对,才拖到现在。
世家之女以奉行女子无材便是德,女子在闺阁时,只要求认识一些基本的文字,能够料理家中事物以及一些生活技能就足矣。
他曾经也被安排过与世家之女相看,可是与对方相处,令他非常厌烦。
要么就是痴痴的盯着他看。
要不就是全程低着头,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秦楚渊也快要到达规定成婚年龄,秦家已经在开始物色合适的女方。
目前秦家长辈属意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林月如,双方已经通过气,就等秦楚渊到规定必须成婚的年岁。
秦楚渊在上都护府任少司马一职,四品文官。
主要职责管理军政里的一些叙功,罚过事宜。
而他也有京都第一美男之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加上又年轻有为,不知是多少世家之女的梦中情人。
他也因为长相原因,出门时不时会引起周围陌生人的围观,有时更甚导致行路受阻。
秦楚渊向书房的位置走去,李子辰紧跟其后。
推开屋门,映入眼前的是里面的墙面一整排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籍。
在书房的左侧则靠着窗户,旁边置放了一张小榻。
窗户的外面则对着院中的小湖,平时看书累了,在此休息,欣赏外面的风景,好不惬意。
书房的右侧则是放着一张特大屏风,屏风后面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些笔墨纸砚以及一些未看完的书籍。
李子辰从书房的柜子里拿出秦楚渊的便服。
伺候秦楚渊将官服替换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等晚上婢女过来收走。
秦楚渊换好便服,绕过屏风,在书桌面前坐下。
拿起其中一本还未看完的书籍,安静的看了起来。
李子辰在屏风外面踌躇着,一副想退出去实际又没退,秦楚渊也不急着开口。
这时院里的管家陶伯得知主子已回来,进来询问:”主子,厨子已准备好暮食,是否现在用食?”
“嗯 ,去准备吧。”秦楚渊道。
陶伯得到回应,道了一句“是”就退下。
最后李子辰还是没忍住,走过屏风秦楚渊道面前,躬身道:
“主子,子辰能否向您请求一件事?”
秦楚渊依旧低着头,目光未曾从书上挪开半分,嘴里却道:
”为了刚才外面那位女子?子辰,你跟了我这么久,你是知道我的规矩的”。
李子辰知道主子不允许身边之人编织一些理由为一些女子制造各种机会来接近他。于是对着主子道:
”主子想岔了,子辰只是想向您求得恩许,从明天开始每天酉时请假出去半刻时辰”。
秦楚渊挑了挑眉,终于将目光从书中移出来,对着李子辰道:
”哦?看来刚外面那位女子对你很重要,是你心仪之人?“。
李子辰汗颜道:”主子,您可别开玩笑。刚外面那女子乃是子辰的嫡亲外甥女。”
“今天她过来寻奴才,是因为上次我与她约定好等她当差下班后,来秦府后门找我教她识字。奴才还未来的及求得府里恩典,她就过来找我了。“
”哦,外甥女?看她的年纪好像不比你小几岁?”秦楚渊道。
李小辰道:”回禀主子,奴才那外甥女也只比奴才小四岁,奴才是家中的老来子,奴才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好像记得你家世代是狱卒出身。今天从你那外甥女的穿着来看是一名女狱卒。想来是继任了你们家亲人的职位。你们家怎么想到让她去那种地方当差?"秦楚渊好奇道。
李子辰无奈道:”奴才外甥女继任了姐姐的位子,现在刑部地牢里当狱卒至今已有一年光景了。”
“至于为什么让她接手姐姐的位子,主子应该也有所知,在这个世间,有多少老百姓赤贫如洗,糠不足赡。”
“而更可怕的是这种情况将会永远无止境的跟随他们,父传儿,儿传孙,世世代代相传下去。”
“要想改变这种情况,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吃上官粮。在天灾人祸的时候不至于饿死,而这得要几辈人的努力才能换来一线希望。”
“所以哪怕一个小小的狱卒,在你们眼里位如卑贱,而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讲,这是几代先辈付出代价才争取过来的。”
“而能够为家庭出一份力的女子,那都是被老百姓崇敬的”。
秦楚渊沉默了一会儿后道:
”世道艰难,女子更是不易,难得你外甥女有这份上进心,不过,这种事总归是归内宅之事,还得需母亲同意”。
”是的,主子,只是夫人那里管教甚严,这等事怕是夫人不会允许。”李子辰低着头小声的道。
”放心吧,我会跟母亲提的。如果可以,我会让母亲允许你外甥女来碧潮院跟着你识字。只是有一点来了不可随意走动,只能允许呆在你房间里”。
李子辰听到这里,惊喜万分,忙躬身对着秦楚渊感激道:
”主子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她冲撞了您以及府里之人,奴才替我外甥女先谢谢主子的恩泽。”
”无妨,你跟在我身边时间也不短,做事一直都是尽忠职守,未曾求过我什么,今天难得有求与我,举手之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