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您都不知道,我爱慕你很久了少年的声音和他的脸一样没有一丝弧度变化,“清洗干净,换上衣服,在这等。”
陆瑶乖巧的点点头。
等他转身离开,她关上门打量起这间简陋的卧室,之前应该有不少人都在这住过,地毯残留着不知名的暗红色污垢,石头墙壁上有很多抓痕,取暖用的还是老式壁炉,里面没有准备炭火,更像个装饰品。
环视一圈,她知道住进这里的人一般都不会活过第二天,就会被送到角楼的吸血鬼手里当晚餐,所以如此简陋。
浴室里有一套白色睡裙放置在柜子里给她穿,还有花洒,但似乎是地底下没有通电的原因,只有一个刺骨的冷水档。
陆瑶看着泛着冷气的水半晌,心一横,脱了衣服走进冷水里。
平常冲个澡也就几分钟,她足足站了二十分钟才从浴室里收拾好出来,坐到床上的时候身体都快失去知觉,用力打了个喷嚏。
她将被子裹在身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觉睡到午夜降临。
卧室门被打开,陆瑶被吵醒了,她顶着昏沉的脑袋撑起身子,看着融在黑暗里的黑袍少年,“要抽血了吗?”
他点点头,“跟我走。”
陆瑶掀开被子下床,这里没有给她准备拖鞋,而原来的衣物早在她昏睡的时候就被人拿走丢进了焚烧炉里。
她只能赤着脚踩着冰冷的石头地,摇摇晃晃的跟上少年的步伐踏上角楼。
抵达某一层时,少年停下脚步,告诉她:“去尽头的房间。”
话落,陆瑶只是一个转眸就找不到他的身影了,她硬着头皮继续朝前走去,一些细碎呜咽的声响也随之灌入了耳朵里。
好奇心就像是一团在心上作乱的蚂蚁抓挠着,是女主这么快就遇见修尧了?好像进展没有这么快吧?
声音越来越暧昧,也越来越大,在路过一扇半掩开的门时,陆瑶控制不住,转头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将她定在了门口。
银辉从身后照到里头铺开白色床单的床上,不着一缕的女人仰躺在床尾,一男人埋首在她脖颈间,血液染红了大半的白色床单,画面像是一幅怪谈的艺术作品。
女人的表情痛苦又饱含愉悦,抱住男人脑袋的手臂正在缓缓失去力气,最后无力的摔落回床单。
她高昂的声音越来越小,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重到刺鼻,眼神空洞的注视着门口的少女。
一阵微风吹过陆瑶的发丝,卷起一股淡淡清香进入卧室,床上的男人停止了进食的动作,他抬起头,五官苍白英俊,血红的眼珠对上陆瑶的视线,里面充斥着兽性。
陆瑶心里一慌,仓皇后退一步,就撞到了一堵结实的墙。
她僵硬的垂下眸,发现月光照进来的影子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将她的影子严丝合缝的笼罩在其中。
“打扰别人的晚餐时间,是不是不太礼貌?”
他声音很轻,带有一丝诡异的温柔,飘进她的耳朵里。
陆瑶机械式的转过头,那伏身下来的男人同样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中微微偏头,带着温柔笑意的面孔点缀着红宝石般的眼睛,比皎月还要昳丽。
她一直都知道吸血鬼是一种利用外貌来捕猎的优雅怪物,但很显然,血统纯正的修尧被作者刻画的简直像是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画家呕心沥血创作出的旷世作品。
这张脸上所展现出的魅力,如同天使堕落的魔鬼。
陆瑶看了他很久,直到后背的汗毛立起,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袭来,她作出了一个极端大胆的决定。
她捧住了魔鬼的脸,勾起唇说:“我好像在做梦,看看我在这遇见了谁。”
少女泛有惊惧之色的眸在看见他的这一刻,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是含羞的喜悦和惊讶。
这个转变让修尧有点怪异,他听不见她心里的任何一丝想法,只能凭借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判断,她好像对他有些超乎意料的兴趣。
是她本就内心空荡?
而就是为了抓住这愣神的一刻,陆瑶顶着一张为他着迷的脸,仰头,吧唧一口亲在了他殷红而性感的唇角。
“如果只是一场梦,那实在太好了修尧先生。”
“你都不知道,我爱慕你很久了。”
陆瑶清楚自己现在浑身无力又热,神志不清的状态肯定是发烧了,所以生病的状态就如醉酒,做什么都是无意的。
柔软的吻落在唇角,带着少女温热拂过的气息,香甜过了头。
这完全激发了修尧的进食欲望,他柔和的表情呈现诡异的面具式僵硬,唇角还硬是扬起了一抹似乎是感叹的笑容,“真是难得,你爱慕我。”
而这时门内的男人这时将床上的女人丢弃在一边,跨下床走过来,鼻子在空气里深嗅:“她真大胆,闻起来也很甜。”
这话让修尧将注意力转到了他身上。
他缓缓直起身,垂在身侧的手扶到了陆瑶的瘦肩,含笑说:“别太贪心,华鞍。”
他没有一点怒火,只是抬起下巴,将高傲的面孔维持虚伪的笑意,眼神如同一把利刃扫过卧室里的狼藉,语调又如此轻缓和煦,“还有你对待女士的方式也太粗暴浪费了,将卧室弄得到处都是污迹,你知道打扫起来会很麻烦吗?”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谴责。
华鞍受到一股威胁,脸上松散的表情逐渐绷起,双手垂落于腹前交叉紧握,低头,“抱歉,我还没有完全习惯这种生活。”
修尧很宽容的饶恕:“没关系,山野里的新生儿总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麻烦你自己清理干净。”
“明白。”
卧室的门被华鞍关上,过道里重回寂静。
陆瑶不能说自己此刻已经腿脚发软快站不住了,她努力维持着清晰,眼神已经迷离,“所以,今晚我是您的晚餐吗?抽血只是个幌子,这也不是梦。”
修尧垂眸看她,苍白无瑕的面孔在月光下近乎透明,他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你认为这是一场梦当然最好,这会让一位可爱的姑娘少受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