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杀顾子期收起玉箫的那一刻,沈清音便也察觉到几股杀气从暗处袭来,手中银针霎那间便藏在指间蓄势待发。
忽见院墙外十多个黑衣人翻身而下,手中均拿着一种似斧又似戟的武器,二话不说便朝顾子期砍杀过来。
一招一式皆是狠辣阴毒,誓要夺人性命。
却见顾子期嘴角笑意不减,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迎上。
腾挪之间衣袂翻飞,剑光在月下熠熠生寒,他出剑极快,几乎每出一剑必有一个黑衣人丧命。
几个呼吸间十几个黑衣人便已倒地大半。
领头的黑衣人终于想到改变策略,那一双阴寒的眼睛盯向沈清音,想擒住她来制约顾子期。
黑衣头目飞身向她扑来,手指握爪抓向她的脖子,沈清音一动不动,手中银针下一刻便能射进他的心脏。
黑衣人却在离她鼻尖一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被一剑贯穿的胸前,不甘的睁大眼睛倒下去。
顾子期含笑的声音响起:“怎么傻站着不动,就不知道躲一躲吗?”
沈清音默默收回银针脸上适时地露出后怕的神情来:“真是太吓人了,这些人太残忍了!”
要是地上躺着的这些黑衣人还能听到这句话,估计一个个都要跳起来指着鼻子大骂:“你才残忍你全家都残忍,你俩有伤到一点吗?啊?”
这时又一队黑衣人无声出现,比刚才那一队更加无声无息。
沈清音无声扶额,心中无语道:“大哥,您到底什么人啊?能让人出动这么多杀手来杀你?”
刚想到这,对面那一排黑衣人却整齐地跪了下去,整齐地低头请罪:“主子恕罪,属下来迟了。”
顾子期低头擦拭软剑,看都不看他们:“既然做我的护卫,你们的剑就没有比我还慢的道理。”
黑衣人们的头更低了。
顾子期收起软剑:“那便自去领罚吧。”
黑衣人齐声应是,一人拖着一具尸体跃上墙头不见了。
顾子期看了看沈清音,声音带着淡淡笑意:“小姑娘,你的脚伤应已无碍了。我要等的人也等到了。”
他接下来一定想说:“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
沈清音忙接道:“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着你吗?我一个人游历江湖委实太害怕了。”
他看着她露在面纱外面那一双桃花潋滟的眼睛,少女云鬓乌眉,身姿婀娜,月光下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
不知为什么一向喜欢独行的他点了点头。
只见少女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带着无限欣喜的看着他,声音仿若黄鹂清啼:“子期哥哥,你真好。”
顾子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袭蓝衣的翩翩公子手摇折扇,脸上噙着一抹微笑。沈清音仰头问顾子期:“子期哥哥,咱们去哪里?”
“萧府。”
“萧府,去那里做什么?”
“过段时日是我母亲的生辰。她最欣赏阴山居士的《秋山烟雨图》。只不过这幅图最后被萧家家主所珍藏。”
《秋山烟雨图》?阴山居士?
这幅画是她十四岁时所画,那时长日无聊,师傅便让她在后山磨练画技。
可偏偏那段时间山上阴雨连绵,她日日对着朦胧烟雨,倒是真静下心来画了几幅,《秋山烟雨图》就是那时候画成的。
画完之后她就不知随手扔到哪里去了。
哦,阴山居士就是她当时随性而取。
“呃,那个阴山居士很有名吗?”
顾子期摇着扇子的手一顿:“这位阴山居士的名声是前两年传出来的。
流传出来的作品非常稀少,每一件都备受推崇,价值千金。加上他为人神秘,到现在也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沈清音激动地几乎要流泪,这下师傅再也不用她露宿街头饥寒交迫了。以后她没钱了就画幅画卖了!想到这里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看见顾子期已经在萧府门口站定,她忙收住笑跟上去。他上前说了一句什么,门童忙不迭地将他们迎进去。
萧家家主萧慎四十多岁,身材高大,目露精光,身上气势十足。“不知二位驾临我萧府所为何事?”
顾子期笑着行了个礼:“顾某听闻阴山居士的《秋山烟雨图》为萧家主所收,顾某对此图也甚为心仪。”
说到这里,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不知萧家主,可愿割爱?”
萧慎眼睛向那物一瞥,下一瞬眼孔瞬间放大,他不由失声:“避水珠!”
顾子期笑意不变,折扇轻摇:“萧家主好眼力。”
萧慎眼睛紧紧盯着顾子期:“公子好大的手笔,”说着他又摇头叹息道,“公子若要拿他换萧某任何其他珍藏,萧某都绝无二话。只可惜……”
他双眼惋惜地看着那颗避水珠,叹息了一声。
“只这《秋山烟雨图》是萧某心头所爱,实在难以割爱。”
顾子期收了折扇在手掌上敲了敲,沉吟片刻道:“既如此,顾某也不能强人所难,夺人所爱。”
沈清音看着顾子期的脸,想他心中一定失望极了。
这是他为母亲生辰准备的贺礼,虽然能拿别的东西代替,可最终不是他母亲最想要的。
或许她可以为他重画一幅,可是她又为难的想再画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倒是不难,可才画出来的新画只消稍稍观察便能发现。
正在此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几乎要哭出来。
匆匆禀道:“家主,少爷……少爷他又咳血啦!”
“什么?!”萧慎呼得站起身来,顾不得和他们说什么举步就要走。
这时只听一个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萧家主,小女家传一点浅薄医术,可否让我为令公子看看。”
萧慎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个从进门起便未出声的姑娘去。
她面敷白纱,身姿翩然,眉如远山,一双眼睛桃花潋滟。只轻轻往那一站,便已是绝代芳华。
萧慎觉得这姑娘实在太过年轻,于医道上怕没有太高的造诣。
可他的儿子早已沉疴多年,请尽天下名医都不能有所好转。
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他对着沈清音一抱拳:“那就劳烦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