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若轩愣在原地,匆忙的四处看了一下,却没有找到茅成的身影。
叶离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她看到这一幕不禁眯了眯眼,茅成可能凶多吉少了。
全有刚才也是一直盯着茅成的,现在茅成突然消失他心里一惊,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推测失误,害了茅成。
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看到村口大树上突然出现的黑色人影,那人影的双手被一根绳子绑住,绳子的另一头被绑在一枝强壮的树枝上,就那么荡在半空中,若是有人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人影的块头很大……
所有的村民却对此习以为常,纷纷往家里走,那些变成纸人的人都步履僵硬,直接选择了跳着回家,又因为身体是纸做的无比轻盈,每次蹦跳都会高出屋顶一些距离。
幽暗的村庄里,薄雾四起,月亮不知何时脱离了乌云的遮掩,将淡淡月光撒下土地,正常走路的人和跳着走路的人之间没有丝毫不适,有一种诡谲的融合感。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动了每家每户挂着的白灯笼和白色绫段,水井处突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骨碌骨碌滚了很远。
而这声音一出现,原本还不着急不着慌的村民瞬间慌乱起来,分别往家里跑去,谁也不敢去看那水井处。
叶离顿时别过眼睛,低头往北面上坡猛冲。
全有的位置正对着那水井处,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黄若轩下意识的想要往水井处看,眼角却瞥到了叶离往上坡奔跑的身影,于是连忙也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样,跟着高位玩家肯定没错。
全有看到那两个玩家都往回走了,于是他也往南面上坡的院子走。
就在他身后,一颗灰白的头颅飘在半空,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她的脸。
只见那黑色的头发无风自动,从发梢开始蠕动,一根一根,扎进全有的脑袋,和全有的头发互相缠绕……
村中央的屋子里。
裴时清突然直起身子,远离了窗户,“我刚才听到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噗通一声,你听到了吗?”
白茶点点头,“听见了,好像是村尾那边传来的声音。”
“村尾那边,那不就是水井那儿吗?”裴时清往后退坐到床上,“现在他们已经散场了,就是不知道其他玩家都有没有事。”
“听起来,好像最终是茅成成为了新郎。”白茶说道。
“这做新郎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裴时清皱眉想着,“过一会儿估计全有会和咱们互通信息,那咱们就等着吧。”
白茶走了过来坐到床上,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
裴时清身体顿时紧绷,这是什么声音?
白茶凑近了裴时清,声音不自觉的变小,用气声说道:“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
“高跟鞋?”裴时清也是如此,只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这村子里,有穿高跟鞋的人吗?”
白茶登时捂住自己的嘴,双眸看着裴时清的眼睛,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外面那个……是鬼?”
裴时清微微点头,“所以奶奶说过让咱们别开门,现在看来,除了不开门,咱们也做不了别的。”
“咚咚咚——”
敲门声在静谧空间里响起,白茶身体一颤,闭上眼睛低头默念:“百无禁忌百鬼莫近。”
裴时清从小屋出去紧盯着门口,只要发现什么不对劲,她立马就会跳后窗户逃走。
可之后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之中。
外面的鬼,就只敲个门?
裴时清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她站在小屋门口,攥紧了的拳头。
却突然听见小屋里响起了疯狂的铃声,那是金属互相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是一次性道具黄铜铃铛!
白茶惊叫了一声,然后从屋子里跑出来一脸惊恐,“那个对讲机里突然冒出了好多头发!”
裴时清转头一看,那被她摆在床头的对讲机的缝隙里不断向外蔓延着黑色头发,那些黑色头发扭动着,犹如活物。
她当机立断的将门关上,可是这也无法阻止那些头发从门的缝隙里钻出来。
怎么办?外面还有个不知名穿高跟鞋的鬼,往外跑不也是自寻死路吗?
但是不跑不行啊!
“走,跳窗户!”裴时清回身对白茶喊道,却突然愣住。
白茶脑后的头发,好像在动……
“怎么了?”白茶被裴时清的眼神看地害怕,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什么。
而裴时清看地清楚,白茶的头发原先是披肩发,可现在却已经及腰。
白茶惊惧地想要靠近裴时清,可裴时清却在不断后退。
她已经带了些哭腔,“你看到什么了?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裴时清的思绪不断运转,她伸手制止白茶的靠近,“你别害怕,我想想。”
白茶听话的站在原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想要去触碰头发,却又不敢。
裴时清刚才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背包,因为她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屋里会有危险,所以现在她身上除了一个手电筒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火吗?”
白茶颤抖着手在裤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有……”
“烧,把头发烧了!”裴时清干脆利落的说道,如果就连火都对付不了那些奇异的头发,那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白茶的手指因为她极度的惊恐根本用不上力,她两只手都握着那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开火。
裴时清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抢过白茶手中的火机,“咔哒”一声,火焰燃起,她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白茶身后的头发。
那些头发居然发出了哀嚎,声声凄厉无比,它们不断扭动,最后却寸寸落地。
火焰越烧越大,已经烧到了白茶原本的头发。
白茶感受到了热意,却不敢扑灭,生怕那些扭动的头发还有残留。
裴时清看着白茶都快要被火吞了,于是脱下身上外套扑火,最后白茶的头发被烧得和被狗啃了一样。
白茶扁了扁嘴,抽泣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她过来想要拥抱裴时清,被裴时清躲开。
“我不习惯被人碰触。”裴时清解释了一下。
白茶也不在意,这人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干什么自己都不会在意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茶刚说完,就看见裴时清背后犹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