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无可替代
“嗐,我来这里就是帮你的,放心交给我吧!”叶瑾拍拍胸脯保证道。
杨寻瞥了她一眼,痞笑道:“那你可要小心,现在用不了永久道具。”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经由杨寻嘴里一说,倒像是瞧不起人似的。
叶瑾怒视着他,“老八别说话。”
杨寻双手掐腰,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假小子,“小矮子也别说话。”
叶瑾气地银牙暗咬,然后狠狠地踩了杨寻一脚,扭头就走了。
杨寻蹲下身子捂住被踩的那只脚,痛苦道:“这小矮子可真不留情。”
那蓝衣扭头看向聂徵,“你怎么来了?”
要知道这在场的除了那个短发女孩和聂徵,都是天地榜上的玩家,那蓝衣也不得不承认聂徵的实力,不比他们天地榜上的人差,但他终归不在榜上。
所以他为什么要来呢?
聂徵摘下了眼镜,就好似放弃了所有伪装,他淡漠地看了那蓝衣一眼,“管好你自己。”
那蓝衣抿唇笑了一下,垂眸收敛眼中阴郁,再抬眼,又是那彬彬有礼的心理师。
佚名已经站在东厢房门前,他清楚地知道,门内就是那长舌女鬼。
他曾在铜镜中看到女鬼死亡的全过程,那明显不是人力能做到的,并且也只有一个答案——有鬼作祟。
那么这偌大的郑府,又因为什么招惹上那么强大的鬼魂?
佚名相信,什么事情都有其发展的过程,郑府变成如今这个鬼样子,绝对不是因为倒霉被鬼盯上。
现在那长舌女鬼已经苏醒,但他却必须要冒险进入东厢房。
——
裴时清的眼神已经有些虚幻,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被虐杀,她的情绪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果然,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
是死了之后依旧会复活,再一次经历折磨后,死去,再复活,反反复复。
裴时清的眼前是一片虚无,她七窍流着血,犹如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她心中的声音也逐渐微弱。
“宴宴,我知道,不是你……”
恶面出现在镜中世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裴时清凄惨的模样,身体中属于裴海宴的那一面一直都在企图脱离他。
裴海宴的实力的确不如恶面,但他无法看着裴时清一次一次死在他面前。
每一声“宴宴”,都化为裴海宴坚不可摧的铠甲,使他充满力量。
恶面已经要抑制不住他了。
“宴宴……”恶面心神一动,裴时清再次身体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伸手虚空狠握,裴时清顿时捂着脖子,表情难受,可身体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挣扎与反抗。
她眼眸暗淡无光,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看到了吗?是你,在一次一次杀死她!”
恶面的声音中满是疯狂,他不信!
他不信裴时清真的愿意为了裴海宴去死,她又不是裴海宴的亲姐姐,他们,才认识了多久?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凭什么敢说自己可以为了裴海宴去死?
裴时清又死了,这次的死亡竟是她觉得最痛快的死法。
恶面再次复活裴时清,他的手放在裴时清的天灵盖上,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粗鲁,或许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的被裴海宴影响。
他听见了,裴时清的想法,她的想法从一而终,她的的确确愿意为了裴海宴去死。
恶面喉头一动,有些狼狈地远离裴时清。
这次,裴时清没有遭到任何虐杀,只是她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月亮,眼神恍惚麻木。
裴时清是一个特别犟的人,认定了什么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她肯为裴海宴放弃自己的生命,她有这个想法,她就是认真的。
可她经历过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如果不是因为镜中世界并不是真的死亡,或许裴时清自己就会成为一只怨鬼。
现在的裴时清,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任她再是坚韧,心中都忍不住涌起一个想法。
那就是,让她去死吧……
不要再复活她了,痛痛快快的杀死她吧。
裴时清没有被折磨疯已经是万幸,可还有一点,裴时清她过目不忘,她身上发生的一切,折磨致死后重新复生,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折磨。
她,记得清清楚楚。
裴时清睁着眼睛,眼泪却从眼角默默流下。
死了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她是不是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她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孤单了,所有的人都是陌生的,哪怕是范雨澄,也不是她所认识的范雨澄。
明明长得一样啊,可不是就不是。
没有替代品,裴时清分的很明白,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唯一的个体,对于平行世界的范雨澄,裴时清也很喜欢,但她们就是两个人,明明白白的两个人。
裴海宴重新掌握身体,他呐呐开口:“姐姐……”
裴时清没有任何反应。
裴海宴也不敢轻易去触碰她,他清楚地知道,造成这一切局面的人就是他自己。
什么善面恶面,都是他!
恶面说的没错,都是他,因为他们就是一个人。
即便裴海宴如今占据上风,可恶面没有消失,他依旧还在。
裴海宴将裴时清从镜中世界带了出去,彼时佚名刚刚进入,他们就出现在院子正中那片空地上。
聂徵刚一出门就看到他们一人一鬼,而裴时清还躺在地上,她的的表情,姿势,什么都没有变。
裴海宴飘在半空,他扭头看了聂徵一眼,而后又消失不见。
聂徵低头看着裴时清,心脏莫名抽搐一下,裴时清在他眼中从来都是冷静果敢,无比坚强的人。
他从未见到如此脆弱的裴时清。
她,在哭……
聂徵下意识放轻脚步,生怕惊到她一样走过去,弯腰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
此时仿若一只木偶的裴时清终于动了,她的眼珠转动,看向聂徵。
那双被眼泪清洗过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透彻。
“聂徵……”她声音颤抖,满满地都是依赖,这声音犹如羽毛,轻撩在他心上。
裴时清看到聂徵却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她缓缓向聂徵伸出手,聂徵选择直接跪在地面,脊背弯曲,温柔地将她揽进怀中,紧紧环抱着。
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声安慰着,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断地轻拍她后背,每一下都极具安全感。
裴时清回手狠狠地搂住聂徵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怀里,这才放肆地大声哭出来。
聂徵,是唯一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看到了聂徵,裴时清就好像看到亲人一样,这种感情谁都无法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