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清迅速闭上双眼,她回忆着之前三人的站位,一点一点摸过去,“朱雅,我们是来帮你的。”
岂料朱雅“看”到裴时清后,她眼睛上那叶子的根茎开始伸长,那两片叶子就飘到裴时清面前,犹如毒蛇一般律动,似乎在认真打量。
聂徵见此情形,直接伸手拽住根茎,这一抓就好像呃住朱雅的喉咙,朱雅顿时更加疯狂,她尖叫着:“啊啊啊!!!”
声音几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长长的根茎迅速缠绕住聂徵的手,一瞬间长出倒刺刺入聂徵的皮肤。
聂徵手起刀落割断根茎,那奇怪的植物便脱离朱雅软软地搭在他手上,朱雅缠住他的手臂也松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朱雅发出刺耳的笑声,她的尸身从聂徵身上掉下来,落到地上又是一具白骨。
此时聂徵只感觉胳膊上很瘙痒,紧接着无数根茎从他身上被倒刺刺入的地方长出来,密密麻麻,看着就令人心生恐惧。
他甚至听到自己血液尽数涌入右手手臂的声音。
这些植物在吸血。
朱雅的鬼魂站在聂徵对面,她眼睛上的植物已经消失不见,眼珠混浊泛黄,一脸死气。
“是要多谢你替我解决我尸身上的叶子。”朱雅阴沉地看着他,浑浊的眼睛转而又看向摸索着靠近的裴时清,她幽幽道:“我看你和那个女人关系很不一般,只要你敢剖出自己的心脏证明你对她的爱,我就放过你。”
裴时清一听,瞬间睁开自己的眼睛,“你敢!”
聂徵拿着折叠刀的手微微一动,然后又因为裴时清的声音停住。
朱雅翘起唇角看着裴时清,她突然靠近,“男人都不能信的……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你不清楚吗?”
“他们都没有心……”
裴时清无奈地看着朱雅,“你身上发生的事情,错在章文博和戚贺,他们没有勇气面对世俗,害苦了你,但你不该因此仇恨所有男人。”
朱雅咬紧牙齿,“什么爱,那都是假的!除非他为你剖出心脏让我看到,否则,他们都要死!”
两两只靠耳朵听,发现朱雅就是不想放过他们,最后可能就只有【随便吧】一个人能通关,如此,他也睁开眼。
裴时清身上皮肉已经开始挂不住骨头,聂徵似乎因为手臂被另一种诡异之物缠绕,所以即便看到朱雅也没有皮肤滑落。
两两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自怨自艾,“我如果死了,瑶瑶她也活不成,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
朱雅转头看两两,只觉得他们这副深情的模样分外刺眼,“装什么装?你也剖出心脏让我看看你对她的爱啊?”
两两的视线落在聂徵手中的折叠刀上,“可是我剖了心脏,我死了,瑶瑶还是会死,我们两个还是活不成。”
他剖不剖都是死。
事情僵持起来,朱雅就想要两个男人剖出心脏,否则游戏就进行不下去。
聂徵走到裴时清身旁,“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裴时清看他跃跃欲试的神情,向他伸出手,聂徵看了一眼已经长满叶子的手臂和另一只拿着折叠刀的手,乖乖将刀放到她的手心。
裴时清看向朱雅,“你家在哪儿?”
朱雅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他这么想证明,你为什么要制止呢?”
“你只想证明他的爱,却没问我能不能承受这份爱,他将心脏剖出给我看,我又该如何面对?”
朱雅轻笑一声,“你没有恋爱过吧?”
裴时清眨了眨眼。
朱雅却道:“爱是无所求的,你怕自己无法承受,可他却巴不得给你看自己的心脏呢,看得出来,你爱他没有那么深。”
裴时清听闻转眸看向聂徵,聂徵很认真地开口:“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在等她爱我。”
朱雅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怒气,“我当时也如你这样深爱章文博,可他,可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怒视裴时清,似乎将裴时清幻视成了章文博,“你们都去死吧!!”
周围顿时狂风大作,吹的人身上衣服猎猎作响,朱雅五指成爪,狠狠向裴时清袭来!
聂徵迅速将裴时清拽到身后,那漆黑的指甲就在他脖颈处,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她再也无法往前分毫。
朱雅发现自己再发力也无法伤害聂徵,她愤恨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用了什么妖法?”
裴时清叹了一口气,“这次的代价可能有点大。”
说完,她看向聂徵,“都怪你。”
聂徵也知道朱雅突然暴起就是因为自己说的那句话,也不反驳,顺从道:“怪我怪我,罚我通关游戏请你吃饭。”
裴时清嘴角抽了抽,原来他是这个性格的?
“算了,我看朱雅本来也不准备放过我们,和你说不说那句话没有关系。”
聂徵:“那我自罚。”
裴时清没忍住噗嗤一笑。
朱雅不信邪,但她发现自己无法接触这些人,触碰不到,何谈杀人?
两两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等死了,没想到朱雅伸手掐自己的脖子,自己却没有一丝疼痛,他诧异地睁开眼睛。
是谁使用了道具?
“你们用了道具?”两两眼中闪过生的希望,他惊喜地看着那边的两人。
是裴时清使用了道具,她许愿所有玩家不会继续受伤,直到游戏通关。
也就是说这次游戏,他们都死不了。
道具只能在游戏中使用,不能左右游戏,所以许愿直接通关是不现实的,但她许愿在通关前不会受伤却是可以的。
而且他们只差把朱雅的尸体带回家,通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是我。”裴时清看向两两,“你应该知道朱雅的家吧?”
两两几乎是从地上蹦起来,“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酒店副经理的车上。
朱雅浑身散发着冷气,开车的人是聂徵,坐在副驾驶的是裴时清,朱雅和两两都在车后座。
而那床单包着的尸骨则是被裴时清抱在怀中,“事情已经这样了,朱雅,你就安心回家。”
朱雅转头看着窗外,外面灯红酒绿,一切的一切都和十三年前不一样,只是她永远停留在了三十三岁。
也是她觉得自己最幸福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