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被章文博毁了。
朱雅目露忧伤,整整十三年,她待在暗无天日的山谷下,无人知晓,看不见阳光,与昆虫为伍。
现在,她终于也要回家去了。
坐在副驾驶的裴时清鼻子微动,随后她意识到,失去嗅觉就是这次使用道具的代价。
还好还好。
车上,两两将自己遇到的事情简略的告诉两人,裴时清也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经历,两边消息整合,事情真相便清晰地浮现出来。
章文博和戚贺原本是一对爱侣,但遭到了章文博母亲的强烈反对,兜兜转转章文博和朱雅闪婚。
但章文博即便结婚也没有和戚贺断掉联系,就在瓶帽山上,他们两个的关系被朱雅发现,章文博失手砸死朱雅,然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抛尸瓶帽山,伪装成失踪假象。
后来为了不被怀疑,章文博开始装疯卖傻,所以在众人眼中,他是一个深爱妻子的人,甚至他在妻子失踪后精神失常,开始喜欢穿妻子的裙子。
也因此他再也没有娶妻,一直到现在都是单身一人。
周围人都心疼他的遭遇,更不会有人怀疑。
直到游戏降临,两两找到章文博的家,而章文博被朱雅报复从楼上掉下去死亡。戚贺也没有逃离厄运,现在已经化成一滩肉泥。
银色的车辆在道路上飞驰而过,甚至快出残影,两两坐在后座抓着车内把手,努力睁大眼睛给聂徵指路。
“到了。”两两的眼睛都快要贴在车窗上,他在模糊的视线内辨别出熟悉的环境。
聂徵将车停在警车后和其他人一同下了车。
裴时清拎着白床单跟在两两身后,朱雅此刻已经无影无踪,就在这时,裴时清蓦然感觉手中的骸骨重了一些。
甚至不用两两带路,裴时清就知道朱雅的家在什么地方。
那里已经被维察员用警戒线围起来了,一名大概六十多岁穿着红色马甲的老妇哭天抢地,“我的儿啊!!”
在老妇旁边有两名维察员架着她的身体以免她破坏现场,在他们三人后面,还有一对老夫妻互相搀扶。
那对老夫妻默默流着眼泪。
“我的儿……”被维察员架着的老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我不如死了算了!!”
“别拦我,让我跟着一起去!!”
一名维察员劝阻道:“节哀,想必你儿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后面的老夫妻也过来劝导:“亲家,要保重身体,不能再哭了,我们……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妇人说着,又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我们家雅雅到现在,都没有音讯啊,呜呜呜呜。”
她悲伤到极致,差点没有喘过气来,幸好她身旁的老伴一直给她顺气。
章文博的母亲一听,转头恨恨地看向他们,“要不是你们闺女,我儿子会一直不娶媳妇吗?!否则,否则他怎么会跳楼!”
妇人愕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站在门口的两名维察员都皱眉看着他们,其中一名维察员转头看向警戒线里面的尸体,“你说真是邪门,这尸体怎么就搬不动呢?”
正常情况下由法医鉴定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自杀的情况下他们会将尸体送到殡仪馆,他杀的情况就带回法医鉴定中心。
当时法医已经鉴定章文博就是自杀,但不知为何,章文博的尸体就好像长在地上了一样,两名法医和两名维察员加起来四个人都没有搬动这具尸体。
那维察员看着章文博身上盖着的白布,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恶寒,他连忙转移视线,意外看见几名形迹可疑的人。
他立马过去盘查,“你们是什么人?”
那维察员将三人都看了一眼,目光很快就被两两吸引,毕竟两两的模样实在太诡异,面中赫然是八个指洞,虽然鲜血已经凝固,但依旧可怖。
“我们是朱雅的朋友,现在送她回家。”裴时清面色坦然。
“朱雅?”那维察员感觉有些耳熟。
裴时清:“对。”
在那维察员后面跟来的维察员则是直接说道:“那不是死者失踪的妻子吗?”
他这么一说,之前问话的维察员小李顿时想了起来,而后小李疑惑地看着裴时清,“可她已经失踪十三年了。”
小李说着,目光凝在裴时清手上的白色床单上,“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裴时清面色如常,“是朱雅的尸骨,我们送她回家。”
聂徵在裴时清身旁,他眼睛一瞥,看向两名维察员身后已经推搡起来的两名妇女,“那里面其中一个应该是章文博的母亲吧?”
两两在旁边肯定道:“是,我听见她的哭喊声了。”
聂徵长腿一抬,“咱们过去看看。”
两名维察员的注意力全部被裴时清手中的床单吸引,小李更是声音冷厉,“放下!”
裴时清闻声将床单放下,一边放一边说道:“维察员同志,这是一起谋杀案,杀人凶手就是章文博。”
两名维察员对视一眼,小心地将床单打开,只见床单中满是泥土的骨头凌乱堆放,颅骨的眼眶里还有半截拧成螺旋状的根茎。
此时聂徵两人直接来到死者家属面前,章母已经完全被两名维察员控制住,但她依旧破口大骂,“就是你们家朱雅那个丧门星,嫁过来一年也没生个孩子,还害得我儿再也不娶妻生子,我呸!她死了才好!”
朱雅母亲气的胸膛起伏,朱雅父亲面色铁青,“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聂徵站立一旁,轻声道:“你觉得朱雅是想要回到她和章文博的家,还是回到自己父母在的家?”
两两福至心灵,“肯定是有父母在的家。”
所以两两直接开口喊道:“朱雅父母!我们已经将朱雅的尸骨带回来了!”
朱母和朱父听见后都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过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