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清摸了摸手中那巴掌大小的金印,眼中平静。
她就知道,既然邪大人之前能被血水压制,那现在突然能控制血水肯定是借助了什么外力,如果游戏源力都能被血水吞噬,就证明这血水是天地诞生之初便存在于世间的灵物。
而想要控制血水,势必要用另一种灵物。
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同样也适用于现在这种情况。
只是这鬼帝实力太强,她贸然使用游戏源力一定会被他发现,所以她使用了永久道具【许愿】。
不过,那许愿的时间也有限,这金印迟早还会回到邪大人的手里。
裴时清能感受到那仿佛凝成实质一样的眼神,心中清楚,这次是真把邪大人得罪狠了。
不过,她不是早就得罪了?这邪大人一直都没想放过她!
“告诉吾,汝之名。”已经被血水浸泡的邪大人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每个字都淬着阴毒。
“裴清,我叫裴清。”裴时清字正腔圆地说道。
裴湛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时清,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裴时清一边动用游戏源力治疗着自己和裴湛脚上的伤,一边问道:“那你的名字呢?礼尚往来,也该告诉我一下吧?”
“吾名,邪清君。”
裴时清倒是不怕邪清君欺骗她,因为没有必要。
彼时,在裴时清的治疗下,两人已经裸露的白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血肉,重新长出的皮肉明显和原来的皮肤颜色明显不同,显得很是粉嫩。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邪清君大人,我们先走一步!”说罢,裴时清带着裴湛一同瞬移到偏殿外。
此刻偏殿内只剩那高达三米的血水聚集在一处冒泡翻滚,一道身影从中倾倒,浑身已经被血水腐蚀地狰狞难看,他趴在地上犹如死狗一样,身体抽搐,“啊啊啊啊!!”
“大人,我的身上好疼。”姬如炳呻吟着,浑身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他抬起血淋淋的手伸向邪清君,“救,救救我……”
浓郁的血海之水中,邪清君脸色阴沉如冰,没想到他都已经从姬如炳的体内离开了,那血海之水却还锁定在他的魂体上,顿时对裴时清恨上加恨。
他听到姬如炳的呻吟,冷酷道:“这是血海之水,能吞噬万物之力,只有明华螭山上的灵物才能克制,吾现在亦无法脱身。”
“明华,螭山……”姬如炳的意识也开始不清醒,“我该如何帮助大人?”
乌云压城,整个皇城好似置身于漆黑海底,寒风刺骨,风声呜呜地响,幽怨阴森。树木被阴风鞭笞,枝条树叶互相撞击,发出渗人地拍打声。
在外游荡的宫女侍卫顿时盯住那突然出现的两人,他们眼睛无神,站在原地,只是机械地扭头齐刷刷地看过来。
“啊。”裴湛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经能开口说话,顿时道:“你怎么不说自己的名字?而且你干什么封上我的嘴?”
裴时清瞥了他一眼,“不封上你的嘴谁知道你会说出什么,而且你姐又不在这个世界,就算那邪清君想要用这名字诅咒,也找不到她这个人,你在担心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裴湛干干巴巴地说道。
裴湛一时震惊于裴时清用她姐姐的名字骗人,没有想清楚其中联系。
他当然知道,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姐姐根本不会受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影响,因为那个世界是绝对的安全。
没想到她想的还很周全。
裴湛抿了抿嘴唇,低头看向已经被治好的双脚,虽然站在粗糙的地面上有些硌脚,但是比之前的白骨森森已经好太多了。
裴时清看着那些好像已经失去意识的人,道:“咱们去找皇帝,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叫邪清君,这样就明了很多。”
她顿了顿,“不过,邪清君这名字,不会就是用扶枢清君天皇大帝里的‘清君’二字起的吧?”
风声猎猎的皇宫内,所有宫女侍卫一动不动,黑暗中他们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的眼眸更显恐怖阴森。
“哎……”裴时清叹了一口气,“希望能在那个脑子不清醒的皇帝身上找到解决邪清君的线索,否则,否则我就要想办法将这金印彻底从邪清君的身上偷走,用血水压制他。”
裴湛看向裴时清手中泛着金芒的小印,“这东西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这只是暂时的,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从邪清君的身上偷东西,到时候它还会回到邪清君那里。”裴时清又是长叹一声,“他是鬼帝,现在能容我蹦跶这么久,无非是存了想要折磨我的心思,就像猫对待老鼠那样。”
“等金印回去,邪清君只怕是不杀死我誓不罢休。”
裴时清的声音有些沉重,她抬腿走路,光裸的脚踩在满是青草的地面,发出沙沙地声音。
裴湛看着裴时清的背影,女人的身形纤细秀丽,看起来柔弱娇小,却又像是浸了水的绳子,充满韧性。
似乎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迅速想到办法,然后付出行动。
她没有姐姐那么聪明,可她同样很优秀。
裴湛快跑两步跟上,问道:“你知道皇帝在哪儿?”
“我不知道皇帝在哪儿,但是我知道之前被姬如炳放走的鬼魂肯定都去找了皇帝,所以我只要知道那些鬼魂的位置,我就能找到他。”裴时清言落,董笑笑和明晓芸一同出现。
鬼与鬼之间能相互感应,裴时清就是想要利用他们的这种特殊来找皇帝。
明晓芸看向某个地方,她伸手一指,“我感受到了,在哪里。”
“我还感受到了小树的鬼气,他们在一个位置。”董笑笑说道。
“好。”裴时清点头,“我们现在就去和他们汇合。”
——
皇宫外的雨愈来愈小,浅浅的雨滴落在青石瓦片上,顺着斜坡啪嗒啪嗒砸在地面,溅起精巧的小小水花。
青阳道长头上的道髻已经松松垮垮,脸上水珠不断顺着脸颊滑落,衣服被水完全浸湿比平常要重上很多,现在拧一下估计能拧出一盆水来。
他抹了一把脸,将水滴尽数拂去,青阳道长抬头看着皇宫道:“那些阴傀线已经消失,难道皇宫里已经有人镇压了邪清君?”
“奇怪,既然已经镇压,这怨气凝成的云为何还不消散?”他皱着粗眉,却没有想通其中关窍。
风灵倒是有些想法,“队长,你说会不会是其他鬼契者已经和邪清君对上了?”
傅俞:“不无这种可能。”
青阳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和你们一样的后世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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