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七品凡愿,销烟除毒
辛镇恶是啥人?
从小到大没啥脑子,一身腱子肉打架没输过,虽也因欠缺点儿城府在军营里一直是个兵,但十几年来战场上刀光剑影,早已练就一身血性!
倘若这飘仙香是他老爹自个儿知晓危害还要去飞蛾扑火的,那只能怪他活该!
可偏偏啊,还真就不是。
那辛父的“朋友”和那药头儿,只跟他说这飘仙香是种秘香,却未曾告诉辛父这玩意儿有瘾上伤身。
最后搞得个家破人亡。
这可就值得说道说道了。
辛镇恶用带回来的银子,把他爹安葬在明月陵上,然后去饭馆儿吃了两斤牛,一盆米饭,去铁匠铺买了两把快刀,拎着就出了门儿。
去找他爹那所谓的“朋友”,要个说法。
而辛镇恶要说法的方法也简单得很,上下就一个字儿。
——打!
打到那利欲熏心的家伙承认就是和药头儿勾结,盯上了辛父这头大肥羊。
把这“朋友”打到要死不活,又从他口里知晓那药头儿的住址,一路杀过去,又是一顿毒打!
打得药头儿也扛不住了,把一切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如此这般,辛镇恶一路打过去,打到城南天顺香料厂。
——根据那药头儿和他的上家交代,所有的飘仙香都是从这个地儿流出来的。
不到天桥的富贵人家因为染上了这东西,都一个劲儿得往外掏钱,让天顺香料厂赚得那是盆满钵满。
到了这香料厂,辛镇恶还是那般,一路横推过去!
他本就魁梧壮硕,天生神力,加上十几年战场厮杀,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寻常江湖客,压根儿就不是他的对手!
就这样一个人打进了香料厂内部,从那鼻青脸肿的厂长嘴里,得到了些消息。
原来这儿表面上是一个香料厂,但实际上在正经生意的掩盖下,还生产这种名为飘仙香的禁药——它的确能麻痹人的精神,让人飘飘欲仙,可也有几乎无解的成瘾性和慢毒性。
而从那厂长威胁的话里,辛镇恶还晓得了,这天顺香料厂乃是黑水帮的地盘儿。
可这厂长没料到的是,辛镇恶初回渭水,可不管你什么黑水白水!
在知晓这飘仙香害人之处后,这十几年的边疆老兵怒发冲冠,誓要烧了这万恶之源的香料厂!
但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从衙门回来的黑水三当家带着一众高手,姗姗来迟。
本就一肚子气的三当家铁天顺,见竟有人敢来香料厂闹事儿,那自然更是暴跳如雷!
当即便让黑水帮几十个高手把辛镇恶给围了!
要说这辛镇恶还当真是勇猛,哪怕在黑水帮诸多高手围攻之下,也凭那两把快刀,一连打废了十来个人!
但人终究是人,并非钢铁,终究是会疲倦的。
在黑水帮前仆后继的攻势下,辛镇恶逐渐撑不住了,和壮硕的身躯上伤口越来越多,最后倒在血泊里,在怒骂之中,没了声息!
虽没真的把香料厂点燃了,但他的入侵还是给厂子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那黑水帮三当家怒极之下,命人把他脑袋割下来,把尸首往外一扔!
后来被城南的流浪汉发现,验了尸以后,由搬尸人拉上清风陵来。
才有了后来的一档子事儿。
而那辛镇恶,人是死了,但死不瞑目啊!
虽然是替他爹讨回公道了,但这毒瘤一般香料厂还在啊!
他虽然不大聪明,但一路杀过去,多多少少知晓这飘仙香对百姓的危害!
没一把火把那天顺香料厂毁了,那是他最大的遗憾,化作遗愿,死不瞑目了。
走马灯结束。
余琛看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来。
将一切明悟。
原来这辛镇恶从一开始想替他爹讨回公道,到后来知晓了那飘仙香的危害以后,又悲又怒,加上十几年戎马生涯,更是让他对这种残害百姓的玩意儿恨之入骨,发誓要将其毁了去!
他感受到,辛镇恶心头那股痛心疾首!
他与无数将士征战边疆,就是为了大夏疆土的百姓安居乐业。
可这巍峨雄关背后,却满是蛀虫毒瘤,荼毒百姓,这让他如何不痛?如何不怒?
且看度人经上,烟熏灰字浮现。
【七品凡愿】
【销烟除毒】
【时限∶十日】
【事毕有赏】
好家伙!
七品凡愿?
余琛眉头一挑,似乎自个儿这还是第一次碰到七品的遗愿吧?
沉默片刻后,他收起度人经来,往床上一躺,便思索着要怎么完成这遗愿。
首先,辛镇恶的愿望是捣毁香料厂,他的想法简单粗暴,一把火给烧了。
但余琛却晓得,那行不通。
毕竟飘仙香本就是点燃才有效果,若是真一把火把天顺厂烧了,那整个城南怕是都得被那庞大的毒云笼罩,成千上万人做一场大梦,染上毒瘾。
最好的法子,应当是全部给它们沉水里去。
还要避开饮水源。
可倘若真要这样做的话,余琛一个人那怕是做不了的。
——虽然他已入先天,但根据那辛镇恶的走马灯来看,天顺厂的飘仙香成品和原料加起来几大仓库,他一个人搬,那得搬到猴年马月去了。
还得找点儿人手。
这般想着,余琛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入了梦乡。
第二天,关于摘头鬼的传闻,还在渭水大大小小的巷子里传着。
而邻水街的捕快林一,也因为侦破了这场涉及十几个孩童的特大拐卖案,荣升总捕。
——先前肖子华被罢了以后,总捕的位置就一直空着,直到这场拐卖案破了以后,林一加上先前破的案子,累计了足够的功绩,被县太爷点名晋升总捕。
可谓是,年轻得志,意气风发。
但只有林一自个儿晓得,这总捕的位置,可以说来得那是相当莫名其妙。
从那奸夫毒妇杀夫案开始,就一直有一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的东西在帮自个儿。
——从一开始的鬼魂,但后来通风报信的纸鹤。
实际上他就啥也没干,带人往风雪酒庄一去,功劳就稳稳当当地扣在了他脑门儿上。
这让林一,感到惶恐。
他不晓得背后究竟是谁在帮自个儿,而这些帮衬的代价又是什么?
于是,捕房的气氛,相当诡异。
各司各职的官员吏目,一个接一个地前来道贺,但作为当事人儿的林一,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晌午时分,林一坐在总捕房的办案位子上,正读着一片的卷宗——肖子华不愧是肖子华,一心捞好处,半点儿事不干,留下的案子稀里糊涂,一堆糊涂账。
看得林一脑袋发昏。
突然之间,窗外寒风涌进,林一下意识裹了裹衣裳,抬头一瞧。
当即,魂儿都差点儿吓没了!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屋里,一个带面具的黑影儿端端正正站在案前,那似哭似笑的鬼脸面具,诡异又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