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临盆

第396章临盆

送凤妤走，是苏月娇和老夫人最正确的决定。

苏月娇病得起不来身，老夫人红着眼，伤心地说，“姝儿还等着你，你不能就这么倒下去，你还能指望我一个老太婆去救她吗？”

“母亲……”苏月娇本就因苏老的事伤痛欲绝，如今四面楚歌，是人生至暗时刻，心中别提多绝望，“母亲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是的，姝儿还在等着她。

她不能被打垮！

凤姝已怀胎九个月，再厚的狐裘也挡不住她的孕肚，所以她终日足不出户，怕被旁人见到。张灵正去了扬州后，凤姝就格外小心饮食和休息，她知道若是出了意外，没人能救她和孩子。

冬雪和夏竹这半年和影卫一样疯狂地学习怎么照料孕妇，怎么接生，冬雪甚至偷偷下山去找妇科圣手，妇人生产时会遇到什么危险，该怎么处理，她都一一学习，因此和谢珏的影卫数次为马儿接生，以备不时之需。

可临时抱佛脚，心中也总是没底，不管是影卫，还是冬雪，夏竹，都希望凤姝能顺利生产，不要闹出任何事来！

二月中旬，春暖花开，雪已融化。

相国寺上的桃花也渐渐开了，花香浓郁，凤姝还有半月临盆，更不敢肆意走动，冬雪和夏竹怕她不好生产，每日都扶着她在房间里行走。凤姝虽怀胎九月多了，腹部却不算特别大，一来她整个孕期在守丧，不沾荤腥，二来担心受怕，吃什么吐什么，有一段时间张灵正都怕胎儿死在腹中，逼着凤姝吃一点流食。

凤姝已尽量在补身体，却也不见效，幸好能频繁地感受到胎动，知道胎儿健康，她才安心。

十三娘来相国寺上香，绕到后院来，凤姝坐在窗户边，白衣素缟，瘦削病弱，十三娘都怕风一吹把她吹走，如今的凤姝倒是有几分凤妤的娇弱之态。

“祖母和母亲已有一月不曾上山，凤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凤姝问。

“宇文景抄了凤家，苏家在京都的财产，不过你放心，生计不成问题，我和周掌柜在照看着，宇文景投鼠忌器也没敢要他们的命。”

凤姝知道，这投鼠忌器，她是器。

她在京中一日，宇文景就会留凤家的命一日，若她离开，那就说不好了。

“二姑娘，你不要操心家里，安心养好胎，马上就要生产了。”

“我知道！”凤姝担心家里，却也知道自己担心无用，幸好阿妤也留了人，她的那份产业也能保证家人不会挨饿受冻，她要平安生下孩子。

凤姝抚着腹部，十三娘说，“二姑娘，山中待产，条件总是简陋些，我仔细看过相国寺周围，皇上没有人派人把守，我们下山生产，再偷偷回来，你觉得如何？”

“你找到地方了？”

“就在山脚下，我安排了大夫，稳婆，万无一失，等你生产后，再调养数日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十三娘觉得寺庙中太过简陋，却不敢把人都带上山。宇文景没有派人把锦衣卫都撤走，若是有人频繁地来凤姝的院子，惊动锦衣卫就不好了。

十三娘说，“你可以假扮成我的侍女一起下山，只要冬雪和夏竹在寺中就能瞒过去，那几名锦衣卫数月来也不曾打扰过你。”

这倒也是，宇文景安排四名锦衣卫住在山上，监控着凤姝的动态。

凤姝怀孕五月前，时常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安心，五月后，冬天穿得多能遮得住肚子，可她还是不敢频繁出门，基本就是足不出户，那日寺中有活动，几名锦衣卫都去前院看热闹，凤姝才短暂地出门透气。

他们两日就会给宫中传信，也不能杀了，若是宇文景看不到信件，定会来相国寺，凤姝考虑着下山待产的可能性。

冬雪和夏竹在寺内，生产和修养，五六日时间，应该能隐瞒过去，夏竹和冬雪虽都学了接生，总归不如大夫和稳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凤姝打算二月底时下山待产，侍女们和一名影卫留在山中遮掩，谁知道宇文景突然来了相国寺。

凤姝即将临盆，谢珏三名影卫已全在山上，以防万一，凤姝要下山待产，也需要他们来避开锦衣卫的眼线。

可万万没想到，宇文景来了相国寺。

皇帝出行，陈默带了一千锦衣卫随行，浩浩荡荡，影卫们都在山上，宇文景也是心血来潮出行，得到消息时，宇文景仪仗已到半山腰。

“大少夫人，不好了，皇上来了！”影卫避开人群来了院内报告，夏竹正在给凤姝倒水，震惊的打翻杯盘！

“什么？”凤姝震惊，倏然站起，心口一阵狂跳，十三娘已在山下布置妥当，明日就上山来带她去待产，谁知道宇文景来了。

宇文景来相国寺，一定会见到她，未必甘心隔着屏风，或者一扇门，她必须要遮掩过去。

“冬雪，把最厚的狐裘拿过来！”

冬雪已把狐裘拿过来，凤姝裹上，利用宽松的狐裘遮掩孕肚，已是二月底，已是穿春装的季节，狐裘显得过于隆重，可她脸色病弱，倒也说得过去。

凤姝穿着狐裘，只要坐着不动，利用狐裘遮掩肚子，就能掩饰过去。

“看得出来吗？”凤姝紧张地问。

冬雪把狐裘系上后，把凤姝的身形完完全全地遮住了，倒也能掩饰。

“啊……”凤姝倏然捂着腹部，疼得弯了腰，脸色发白，冷汗在鬓角凝聚成珠滚滚而下，影卫眼皮一跳，“大少夫人，你怎么了？”

“我……好像要生了！”

冬雪，“……”

影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