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沾染早上吃过早饭后,张敏敏看着顾屹把药吃了就放他离开了,他不能把药带回家里。
张敏敏简单的收拾了下,把顾屹穿过的睡裙简单揉洗了下,挂在窗外,又把客厅里顾屹的药收起来放在自己的房间。
拿起昨天穿的小外套,关好门后往小区外走去,她得去还医生的钱。
“小家伙,你哪儿来的钱?”
“是我的压岁钱。”
张敏敏想了想又对那医生说道。
“刘叔叔,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不要告诉我爸爸妈妈。”
中年男人温和一笑“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恐怕不能,我与你妈妈是好友,你这大晚上的带人来诊所,万一他们从别的渠道知道了,你又怎么解释?”
刘医生并没有把张敏敏当小孩子一样对待,而是跟她讲起了道理。
张敏敏想了下,觉得刘医生说的有道理,就不再强求,道谢过后就回家了。
午饭过后江青梅张良辰回来了,张良辰脸色很不好,江青梅则是一脸忧愁。
“张敏敏,过来。”张良辰大声喊道。
“跪下。”
张敏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时间委屈不已,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事实上,这段时间来,她已经被江青梅和张良辰宠的没边了。
“哭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张良辰咬牙切齿。
江青梅赶紧把张敏敏抱在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吓到她了。”
张良辰缓了缓语气。
“我听路口的刘屈才说你大晚上的带人去他那儿了?”张敏敏低着头,不说话,脸埋在江青梅怀里。
“说话呀,你哑巴了?你怎么这么能耐呢?”说着说着张良辰的火气又上来了。
“知不知道现在拍花子多么猖狂,你这么胆大妄为谁教的?我教你的吗?”
张敏敏从来没见爸爸发过这么大的火,她一缩一缩的往江青梅怀里退。
她已经把张良辰江青梅当成自己的父母了,此时被吼,更加的伤心。
“你嚷嚷啥呀?怕别人听不见吗?”江青梅说对着张良辰说。
然后牵着张敏敏的手,把她拽出来,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她。
“爸爸只是担心你,你别怕。”
“妈妈听刘医生说,昨晚你带人去了他的诊所,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带去的是谁?”
“是,是顾屹。”张敏敏如实回答
张良辰和江青梅同时愣了下。
“他怎么了?”张良辰问,江青梅也看着她。
“我在王奶奶家吃过晚饭后,想去找他玩,然后我就看见他躺在地上,还吐血了,我才带他去诊所的。”
“真的吗?”张良辰狐疑的看了看张敏敏。
江青梅也有些惊讶,女儿之前还不想让她管顾屹的,路过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
“真的爸爸妈妈,不信你们可以问刘叔叔,我没有说谎。”
张良辰的心火总算灭了些,把张敏敏抱坐在大腿上。
“以后有这样的事,记得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没在家,就找个邻居大人,不要一个人去做,很危险知道吗?”
“敏敏知道了,爸爸。”张敏敏乖巧的点点头。
“那顾屹怎么样了?”
江青梅看着张敏敏。
“医生说他胃坏了,他身上还有好多青青红红的,手臂上都是条子印。”张敏敏故意说的混胡不清。
江青梅张良辰对视了一眼。
“你哪儿来的钱?”
“是我的压岁钱,还有零花钱。”
“那你还有吗?”
“还有三块多。”张敏敏弱弱的说。
张良辰翻了翻钱包,“嗯,这些给你,都是买东西找的零钱。”
是两个五毛的和三个一毛的,在这一年,他们夫妻俩的工资加起来也不过八十多块。
“拿去,给你零花。”
张敏敏眼睛眯了起来,终于破涕为笑“谢谢爸爸,爸爸真好。”
江青梅戳了戳她的额头,”小没良心的,爸爸给钱就爸爸好,那妈妈就不好了?”
“妈妈也好。”张敏敏跳下来抱住江青梅的手臂撒娇。
“以后大晚上不要轻易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
张敏敏现在想来也有些后怕。
顾屹回到家时,顾冲还没回来,他看着饭桌上的残羹剩饭,已经馊了,沙发上黑乎乎的,腻成一团,莫名有些厌恶。
以往即使是剩菜剩饭,顾冲宁愿丢掉喂狗也不许他吃的。只有趁他醉狠了才能吃上一两口,被顾冲发现也是一阵拳打脚踢。
顾屹简单收拾了下客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到处都是木头,纸屑,小小的单人床上没有被子,褥子已经破破烂烂,但还算干净。
其实他喜欢干净,可是他不能在顾冲面前表现的干净,那会使顾冲发疯。
只有表现的像一条狗,一个乞丐,才能让顾冲舒服一点。
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拉开旁边开了好几条裂缝的书柜抽屉,里面是一本破旧的一年级语文书。
手指轻轻抚过邹巴巴的书皮,想起了张敏敏黄色睡裙边的小花花。
她与他,真是不同。
翻开书页,里面泛黄,已经旧的不行了,随便翻了几页,一只蜗牛正往树上爬,一只鸟儿站在高高的枝头上歌唱。
那有什么关系呢?她说,她是他的姐姐。
张敏敏询问父母有没有可以帮助顾屹的方法,还说了她认顾屹为弟弟的事。
邻里邻居的小孩其实都是姐姐哥哥的关系,江青梅和张良辰并不放在心上。
至于帮助顾屹,他们虽然有心,可是却无力。
顾屹和顾冲是没有血缘关系,但顾屹是在顾冲的户口上,顾冲也是顾屹的唯一法定监护人。
“他经常家暴顾屹,难道不能去告他吗?”
“那然后呢?”张良辰问。
“如果顾冲坐牢了,顾屹就会变成孤儿,他现在七岁不到,会被送进孤儿院。”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张良辰江青梅不知道女儿在房间捣鼓什么,也没怎么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