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混乱大和尚看明白了,沈思思为了自己的富贵,准备让他去死了。
此时不把实情吐露出来,以后也没机会了。
大和尚的话震得在场众人全都呆愣了。
就连谢辰逸也没想到大和尚嘴里出来的竟会是这样的话。
这怎么可能?
侯府之人都知道沈思思出身农门,虽说低贱,但好在也是清白之家。
当年侯爷从战场回来,身受重伤,人都快要不行了,幸而一个算命的,说可以找个八字相合的有福之人化灾解难。
侯府照着八字寻人,得知她父母皆已亡故,又没有其他的亲人,一个人孤苦无依,这才直接将人带回府来。
如今怎的还冒出来一个爹?
还是一个光头爹?
谢辰逸没忍住,三两步冲上前,又给了大和尚一个嘴巴子:“休要再胡说,思思妹妹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岂是你能冒认的?”
“呸!”大和尚又吐出一口血,抬起头,望着谢辰逸,语气里都是嘲弄:
“我胡说?我冒认?当年是我偷拿了功德箱里的银子给了算命的钟神通,求他把思思的八字报给侯爷,她才进的侯府。”
说完又转而看向沈思思,眼底有一丝悲凉:
“可如今,她对我这个亲爹不管不顾,已经数月没有去看望过我了,我托人带话给她,说我快要病死了,她都不去瞧我一眼。若不是今日意外撞上,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见这个女儿一面...... ”
沈思思疯了似的捡起地上的帕子,扑到大和尚跟前,试图再用帕子堵上他的嘴:“你这个疯子,不知道哪里听来了我的事,竟然编出一串瞎话来污蔑我。”
大和尚紧咬牙关,不肯就范,沈思思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掰开大和尚的嘴。
众人看着这情形,瞠目结舌。
谢辰逸也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思思妹妹会这样疯。
谢安总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大吼一声:“来人,把思思拉开,让他说!”
这大和尚的话,显然不像在撒谎。
这个出乎意料的真相,他倒是想听听。
徐妈妈和黄婆子心有灵犀,一起过去合力把沈思思拉扯到了一旁,奈何她不依不饶,一边挣扎,一边喊大和尚污蔑她,黄婆子干脆拿出自己的帕子堵上了她的嘴。
见沈思思被制住了,大和尚双目空洞,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我污蔑你?当初我和你娘生下你多不容易,你娘她一个寡妇,怀胎十月却要东躲西藏,生下你便被婆家浸了猪笼,我一路跟随丢弃你的人,才把你从溪沟里捡了回来......”
大和尚的表情渐渐有些疯魔,似是在回忆那苦命的小寡妇。
那小寡妇对他是真好,当年他化缘快要饿死冻死了,被小寡妇好心收留......
后来两人一来二去有了情谊,小寡妇拼死为他生下一女。
为了感念小寡妇,他将女儿的名字取作思思,思念的思。
并将她藏在寺院后山一个秘密的小窝棚里悉心养大,一直养到七八岁遇到钟神通,这才得了机缘。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番谋划,将女儿送进侯府享受荣华,却也等同于失去了这个女儿。
原指着她得了富贵,好拉扯自己一把,自己也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哪里想到自她进了侯府,开了眼界,便打心底里瞧不起他这个亲生的爹。
约定的每月初一十五侯府后院门口见,他去上三五次,也未必能见上她一次。
见了面,也只是给点散碎银子匆匆将他打发走。
今日撞见她,若不是他暗中比划手势让她去一边说话,否则就当众揭穿她,眼看着她就又要跟着侯府的人走了......
本是顾忌着她这富贵来的不容易,不想轻易揭穿。
哪知她竟想将自己置于死地,那就将真相说出来一起死吧,一家人也好在地府团聚。
大和尚的话里,涵盖的内容太多太惊人,厅中众人一时都难以消化,呆若木鸡。
“若你们怀疑我说的话,大可以去寻钟神通过来对质。”大和尚以为众人不信,主动提议道。
话说到这份儿上,还用对质吗?
只要不傻,都能辨别大和尚说的话是真是假。
穆子月微微垂眸,前世临到自己死都没有被揭开的龌龊秘密,今生早早将它捅了出来。
接下来事情会如何演变,就看侯府这一家子怎么处置了。
无论如何处置,沈思思注定不会像前世那般顺遂了。
见事情已经完全被揭破,沈思思也不挣扎了。
徐妈妈和黄婆子两边一松手,她便犹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朱氏此时总算把大和尚说的话琢磨明白了。
天爷呀,谁能想到她当初派人费心找回的福星竟是这般肮脏的来历。
沈思思若只是侯府的义女,赶出去也就罢了。
可是她如今已经生下了侯府的长孙。
想到她是一个和尚和一个寡妇媾和生出来的,那她的孙子......
朱氏只觉胸中一股恶气直冲脑门,一个恍惚,人便歪倒在地。
“不好了,夫人晕过去了!”
“快,快去请马府医!”
厅中乱作一团。
混乱中,谢安依旧是最清醒的那个,吩咐卓三:“把这二人先带下去看管起来!”
穆子月偷眼观察谢安,谢安明显也情绪激动,似乎已经忘了双腿不能行走,差点都要从轮椅上弹起来了。
谢辰逸见母亲昏倒,慌了手脚,一时也顾不得沈思思,由着卓三将人先带了下去。
马府医一番忙碌,直到天擦黑,朱氏才缓缓转醒,虽是有些虚弱,还是强打起了精神。
“我没事了,儿媳受累了,且先回去歇息吧。”朱氏满眼疼爱的先将穆子月打发了出去。
随即厉声吩咐在场的几个下人:“今日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但凡传出去一个字,休怪侯府不讲情面。”
下人们自然听得懂不讲情面是什么意思。
依照侯府惯例,轻则发卖,重则直接打死,都有可能。
都胆战心惊的答应着下去了。
朱氏这才紧紧拉着谢辰逸的手道:“儿啊,那沈思思不能再留了,该打发就打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