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阴谋谢辰逸垂眸不语。
朱氏继续语重心长道:“她这个不干净的出身留着早晚是个祸患,若日后让人知道我的孙儿竟有一个这样的亲娘......”
“母亲,出身的事不是思思能决定的,她于我有情有义,我不能轻易置她于不顾。”朱氏话没说完,便被谢辰逸打断了。
“儿啊,她进侯府可是处心积虑啊!”见谢辰逸完全不听劝,朱氏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可她当年不过七八岁而已,能怎么处心积虑,处心积虑的是那大和尚,不是思思。”谢辰逸一心维护沈思思,明显不喜朱氏把她往不好了想。
朱氏白了脸,着急起来:“你是想气死娘吗?”
谢辰逸再一次沉默不语。
朱氏满脸失望,却只能无奈的摇头。
自十五年前侯爷受伤开始,两人便不能再行夫妻之实,先生的女儿早已出嫁,能陪在她左右的便只有谢辰逸这一个儿子。
侯府的未来也是要指望着他的。
侯府子嗣单薄,如今虽娶了穆子月,但却是因着侯爷寻找宝藏的计划,根本没打算让她生下侯府的子嗣。
偏偏那沈思思,早早便诞下了侯府的长孙。
虽说暂时见不得光,却是实打实的侯府血脉。
若儿子真的不愿意,她也不想轻易驳了儿子的意。
良久,朱氏叹一口气,退一步道:“罢了,你若真要留着她也行,但她这辈子也休想进侯府的门。”
原先她是答应,等日后娶了正室,许沈思思做妾的。
可如今这个出身,妾也是做不得的。
不仅做不得,留在府里也是碍眼。
即便封住了府里众人的口,她自己想起来也是道过不去的坎儿。
谢辰逸终于斟酌着开了口:“儿子会打发思思先住在别苑。”
朱氏也不想再多说,摆摆手,示意儿子可以走了。
谢辰逸出了朱氏院子的门,便见谢安等在门外。
世安苑虽是一个院子,但实际上从十五年前开始,便从里面隔成了东西两个小的院子,以东为上,谢安住东院,朱氏住在西院。
谢安身体不好,喜静,朱氏打理内务,人多事杂。
多少年来,侯府的主子也好,下人也罢,都已经习惯了。
“不管你如何处理沈思思,爹都依你,却不可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谢安脸上的表情严肃。
谢辰逸看着谢安,此刻他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慌张不安亦或者是生气。
父亲即便坐在轮椅上,也还是有大将之风的,遇事总是最镇定的那一个。
谢辰逸恭敬一礼:“儿子知道了。”
离世安苑不远的慕雪堂内,沈思思正瘫坐在地上皱眉沉思。
她想来想去都觉得今日这事发的太过蹊跷。
京城周边香火鼎盛的有数家寺院,为何穆子月偏就要去通天寺?
去了通天寺,为何非得一处不落的到处闲逛?
自己刚刚借故走开,她便带人寻来了,刚好就看了个正着?
还有,明明大和尚已经被堵了嘴,只等着被拉走处死,偏偏她一巴掌就让他有了说话的机会?
这天下的事再巧也没有这么巧吧?
单说两人八字不合,怕是想简单了。
从第一次见到穆子月开始,细细想来,一切倒像是针对自己刻意为之。
她怎么就好似将自己的事知晓的清清楚楚呢?
那其他事她知不知道呢......
这太可怕了......
谢辰逸进来的时候,沈思思正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出了一身的冷汗。
解开她身上绑缚的绳索,拿掉口中的帕子。
沈思思一下子扑到谢辰逸的怀里:
“逸哥哥,这一切都是穆子月,是她故意害我的!”
谢辰逸蹙眉。
沈思思将自己的怀疑一一说了。
谢辰逸却只以为她今日受了惊吓,想多了,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好妹妹,别想那么多,我不会不要你的,放心。”
说穆子月故意安排这一切害沈思思,那是不可能的。
他脑子还没糊涂。
穆子月刚刚从千里之外来到京城,连侯府里的人都认不齐,通天寺也是头一次去,更加不能预料沈思思和大和尚的关系,怎么故意安排?
“逸哥哥是不信我吗?”
见谢辰逸不信,沈思思着魔似的将她的理由讲了一遍又一遍。
谢辰逸眉头皱的更紧了。
之前从未发现他的思思还会这样。
就算嫉妒穆子月如今是他的正妻,也该知道他娶她是有所图的,不是真爱穆子月这个人。
为何就非得把这阴差阳错的事情说成是穆子月的阴谋呢?
不记得他们的大事了吗?
谢辰逸看着沈思思不停张张合合的嘴巴,有了一瞬间的陌生。
“思思,你且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会让人送你去京郊的别院住一些日子。”谢辰逸起身欲走。
沈思思一下子委屈的哭起来:“我不要去别院,我不要每日见不到逸哥哥。”
此时让她离开侯府,她实在不甘心。
不把穆子月的嘴脸揭破,她怎能放心?
“乖,出了今日的事,府里难免杂乱,待料理干净了,晚些日子自会接你回来的。”看到沈思思的眼泪,谢辰逸又心软了,耐着性子安慰着。
这话让成功说服了沈思思,也是,等料理干净了再回来也不迟。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惹得谢辰逸不喜,沈思思终于闭口不再提穆子月,心思一动顺着谢辰逸的话追问道:“那逸哥哥准备怎样处置他呢?”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那大和尚。
谢辰逸没答,反过来问沈思思:“你觉得呢,怎样处置通慧才合适?”
通慧既大和尚的法号,自幼出家,本名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姓沈。
沈思思期期艾艾不知如何作答,她当然希望他能尽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抹去她此生最肮脏的一笔,可她能和谢辰逸这么说吗?
那毕竟是生她养她之人,若她真说了,逸哥哥该如何想她。
嗫嚅半天,沈思思红着眼眶,满是纠结道:
“虽说他一直都在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甚至当众让我生不如死......可他毕竟是,毕竟是......我又怎忍心.......一切但凭逸哥哥做主吧,无论逸哥哥如何处置,思思都不怨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