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帝妃恩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皇宫回了王府,四爷又钻进书房处理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染冬连忙将温太医开地方子拿了去瞧,然后亲自到外头的药铺子里买上好的药材。
宜修卧在榻上假寐,心绪却纷飞,不由得想起了柔则,此时的她,大抵与苏将军府的婚约已经开始谈了吧?
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吩咐绣夏的事情,一时又舒展眉头,低声唤道:“绣夏。”
绣夏打起帘子进来,问道:“侧福晋有何吩咐?”
“有十日了吧?府里的水晶可曾递什么消息进来?”
绣夏摇了摇头:“倒是有信来,只是她到底不是亲信,近日夫人和大小姐都没有什么异动,大小姐出门也只是去买些针线胭脂水粉之类的,实在没什么特别的。”
“知道了。”宜修的心暂时安了。
这十日里其实她已经想好该如何对付柔则了,只是若非对方要强行入府,这法子还真使不出来。
眼下没有异动,柔则也不曾见到四爷,看来只能静待时日了。
“侧福晋可还有别的吩咐?”
沉默了片刻,宜修忽然又想起了今日的温祈安。
瞧着他年岁也不小了,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温实初是否出生了?
她的想法,是想叫这一对父子日后都效忠于自己。
便又道:“你叫江福海出去打听打听,宫里的温祈安温太医可曾婚配,可有子嗣?”
绣夏不解道:“是,只是侧福晋,您怎么要打听这个,叫别人知道了恐怕不妥呀。”
宜修有些不耐,摆摆手道:“这么做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叫江福海机灵些,若是被人知道,我拿他是问!”
绣夏听主子这样说自然再也不敢多问,连忙退了出去。
黄昏时刻,四爷没有似平常时候来用晚膳,反而只打发苏培盛来说他在书房,今晚都不来了。
宜修知道贝勒爷只有遇到大事情才会如此,一下就想起了今日皇上还叫了他去说话,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然而并非所有的思虑都有答案。
晚膳后宜修又吩咐了小厨房做了些点心,等夜色浓些叫人送去书房,以体现自己的贤惠。
谁知剪秋提了食盒刚走,前头管事的嬷嬷就欢欢喜喜地带人进来了。
“恭喜侧福晋,舒妃娘娘很喜欢您今日送的礼物,刚才叫了人送了一柄如意给您呢!”
宜修惊喜地收下了,今日的好事是一桩接着一桩。
早上合欢才送出去,晚上舒妃就特意叫人送来了如意。
如意,多好的寓意,是舒妃如意,也是自己如意。
宜修欢喜,终于一晚安睡。
可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四爷便火急火燎地来了栖梧苑,宜修正好和她说了昨晚舒妃的赏赐。
四爷脸上都是喜意:“这事我晓得,昨儿皇阿玛私下又说,他和舒妃都很喜欢你送给十七弟的合欢,昨儿晚上是舒妃的赏赐,恐怕今儿皇阿玛给你的赏赐就到了。不过,我现在来是要和你说一件大事的。”
“什么大事?”听闻皇上也要给赏赐,宜修不由得喜上眉梢,直笑吟吟的。
他欢喜道:“皇阿玛赏识我,昨儿吩咐我和十三弟,过些日子同他一块去视察永定河!不过我得有一个月不回府了。”
宜修嘴角的笑意渐渐平淡了些,难怪她不记得这会有什么“大事”,因为巡河这样的事情放在夺嫡之后是算不得什么的。
这对贝勒爷却是天大的机遇,同样的,这样的机遇也会叫许多人的眼睛注意到这位从来籍籍无名、不为皇上喜欢的四贝勒。
心下不住沉了又沉。
或许这样的机遇,会引来嫡母和柔则这两头眼红的饿狼。
不过不要紧,自己便是那准备已久的猎人。
四爷一番叮嘱,方才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待到了辰时,正如四爷所说,府上正堂来人唤,说是皇上赏赐了东西来,叫宜修携众人去接。
宜修淡然地被绣夏和染冬扶着去了正堂。
因着她和贝勒爷的住处是离前头最近的,因此赶到的时候只有她一人,随后齐月宾等四人才到。
“奴才给二位侧福晋请安。”那大太监面上堆着笑,见了宜修等人来连忙福身。
齐月宾站在宜修左手边,微笑点头不语,甘惠淑、苗笙语二人悄悄交换眼神,尽是不满,柳氏规规矩矩垂着头。
“梁公公快请起。”
宜修见是梁公公来的,终于得到了慌乱中的一丝安慰,赏赐都是寻常。
可这次来的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梁公公,可见皇上是真的对自己极为满意了。
说罢,梁公公便将一张单子拿出来,宜修垂头听着。
“赐宜侧福晋点翠棱花双合金步摇一对,织金缎、云缎、闪缎、衣素缎各两匹,赐齐侧福晋碧玉垂心镯一对,织金缎、云缎、闪缎、衣素缎各一匹!”
“谢主隆恩!”
宜修垂眸,嘴角含笑跪下谢恩,绣夏和吉祥等人连忙从小太监手中接过赏赐之物。
梁公公掐着手指笑道:“二位侧福晋快请起。”
又看向直起身的宜修道:“舒妃娘娘和皇上说,您送的合欢花是众礼中的最佳!太医回禀说,这合欢花不仅寓意好,更是一味好药,能平和心志,令人无忧欢喜。嘿呀,皇上听了赞不绝口,这不,便叫奴才来给送这些给您。”
宜修谦和一笑道:“只要令十七阿哥及娘娘高兴,这些都是我们府上应当的。”
又道:“公公来一趟辛苦,请移步喝口茶吧。”
梁公公摆摆拂尘,推辞:“侧福晋抬爱,不是奴才不肯,实在是万岁爷跟前走不开来。”
宜修微笑:“那公公先请,绣夏,江福海,送送梁公公。”
“欸,奴才告辞,侧福晋请留步。”梁公公便一脸地笑往外头走了。
宜修见他走了,齐月宾依旧微笑站在原地,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染冬转头走了。
苗笙语见宜修走了,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
她摸了摸额发,捏调对齐月宾道:“哎呀,这大热天的,皇上可真看重咱们宜侧福晋,特意叫了梁公公来送东西,啧啧啧,同样都是侧福晋,姐姐您也太好性了,由着她在宫里出风头。”
齐月宾面上好似一点都不在意,柔声道:“妹妹不可背后妄议皇上和娘娘,若是叫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甘惠淑知道齐月宾在挑事,连忙扯了扯苗笙语,貌似恳切道:“哎呀苗姐姐,月侧福晋说得有理,都是一样进宫庆贺,偏咱们宜侧福晋得了那么多东西,可见侧福晋的玲珑心思,你说这些岂不是自寻烦恼?”
苗笙语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语气却软了下来:“我难道怕她?只是不忿如今府中居然是她一个庶女当家,论出身,论资历,本该都是咱们月侧福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