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表面功夫该做足的还是要做的,于是他也不卑不亢的,对着雪清河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雪清河说道:“如果不是宁叔叔告诉我,我实在是很难相信你们现在十四岁。特别是唐六小兄弟,你看起来似乎不足十二岁。”
唐六面带微笑向他点头,就当他刚才是在夸奖他,而不是在委婉地说他身高的问题了。
“想当年我十四岁的时候,不过才是一个懵懂少年罢了。”雪清河感叹了一句,然后又说道,“认识你们很高兴,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雪大哥吧。那太子二字,不提也罢。”
宁风致接过话道:“好了,我们先坐下说话吧。小三,小六,这里的绿茶着实不错,你们好好尝尝。”
落座以后,雪清河便亲自为几人倒好了茶。
微微溢散的茶香袅袅不绝地钻入鼻腔,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清新感。
虽然是好茶,但唐三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心情去品尝。微微抿了一口,他便是开口说道:“雪大哥,之前我听宁叔叔说,您对我父亲当初归隐的事知道一些。”
雪清河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全,只是听以为宫廷供奉提起过。令尊一直都是我崇拜的偶像,所以当时就多打听了一些。根据我所知道的消息来看,令尊当初选择退出魂师界,销声匿迹,似乎与武魂殿有关。”
唐三有些焦急地,“麻烦雪大哥具体的说说。”
坐他旁边的唐六安抚地拍了拍他放在靠椅扶手上的手背,然后就被唐三反握住了。
唐六:“……”
他忍不住朝唐三投去了老父亲一般慈爱的一瞥。
这些年可苦了他这个哥哥哟。
所以抓就抓吧,如果这样能让唐三感觉到安慰和安抚的话,他不会介意的。
所幸,雪清河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说道:“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大概在十五年前,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你们应该还没有出生。武魂殿似乎在寻找一件什么东西。那件东西对于整个武魂殿来说都极为重要。因此,武魂殿派出了强大的阵容四处寻觅。不但四位白金主教都参与其中,甚至连当时的教皇以及教皇的两位贴身守护也都出动了。他们具体找的是什么给我消息的人也不知道。但从武魂殿高层倾巢而出来看,那必然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而这件东西,似乎就在你父亲手中。当时,你父亲并不在昊天宗内,应该是带着你母亲在大陆上四处游历。骤然遭遇这件事,想必也十分为难。他与武魂殿之间具体的交涉情况谁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你父亲在不久之后就宣布脱离昊天宗。而那时候,你父亲还是一位魂斗罗,没有达到封号斗罗的境界。
“过了不久后,又有消息传出,说你父亲与武魂殿中人在某处决斗,负伤而去。而那件东西似乎也没有被他们成功得到。正是在那一战的时候,传出你父亲已经成为了封号斗罗的消息。武魂殿本身也承认这个事实,这才有令尊成为当今最年轻的封号斗罗一说。”
听到这里,唐三忍不住问道:“那我母亲呢?”
雪清河摇了摇头,道:“我的消息里面并没有关于令堂的。只是在那一战之后不到一个月,武魂殿突然宣布,教皇驾崩。新教皇继位。所以,给我消息的人判断,前任教皇很可能是因为在与你父亲的战斗之中受到了重创。才会在不久后驾崩。而你父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选择了隐居。虽然他已经脱离了昊天宗,但毕竟是昊天宗直系弟子中最重要的一员。他的退隐,想必也是为了不连累宗门。毕竟,武魂殿的实力实在太大了,甚至可以与两大帝国平起平坐,并不是一个宗门所能对抗的。哪怕是当世第一大宗门也不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昊天宗逐渐脱离人们的视线,很少在魂师界走动了。”
宁风致接口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最重要的就是那件武魂殿争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一战的真实情况。这些恐怕也只有当时的当事人才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父亲的退隐定然与那一战有着密切的关系。”
雪清河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虽然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件事了,但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恐怕很难再有结果。”
唐三摇了摇头,说道:“多谢雪大哥,能知道这些,已经对我非常有用了。”
雪清河微微一笑,“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随后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接着,唐三便提出了告辞。
宁风致和雪清河也没有过多的挽留,于是唐三便带着唐六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雪清河还给了唐三一块令牌,说是以后若是有事,可以拿这块令牌去皇宫找他。
待兄弟二人走后,宁风致便是对旁边的雪清河问道:“清河,你怎么看?”
雪清河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宁叔叔,您说的对,这孩子的确不像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无论言谈举止都很稳重,甚至连自己的心思都能很好的隐藏。只能说,不愧是昊天宗的弟子啊。”
宁风致笑道:“这孩子的出色可不是昊天宗给予的,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何况,他的武魂还只是蓝银草。但这片大陆上,还能有谁能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就把蓝银草这个公认的废武魂修炼到四环,并且第四魂环就是万年级别的?他的未来,就连我也看不清。不过,比起唐三,我更想听听你对唐六的看法。”
“唐六啊……”雪清河的神色凝重了少许,他垂着眼眸,似乎是在沉思,“仅凭刚才的接触来看,我不是太能确定。只是,他一直给我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他很捉摸不透是吗?”宁风致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不。”雪清河很快摇了摇头,否认道,“他刚才的一切反应虽然正常,但都是装出来的,这点不难发现。只是,令我好奇的是,他表现出来的伪装之下,那种,似乎是在……”
“看戏一样,是吗?”宁风致替他说出了答案。
雪清河惊愕地看向他,然后说道:“对,没错。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戏,而且还是一场他早就已经看过一遍的戏。可是……”
“这不可能,对吧?”宁风致绕有深意地看着他。
雪清河点了点头。
是啊,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这不可能,”宁风致收回落在雪清河身上的目光,抬手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继而说道,“所以我很好奇。”
雪清河静待着他的下文。
“为什么他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好像对一切都很在意?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仿佛什么都不了解?”
唐六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质,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过于违和。
他就像是一个矛盾体。
让人摸不着头脑,捉摸不定。
他究竟只是性格如此,或者纯粹脑子有问题。
还是……他本来就是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矛盾本身?
他为何身为一个人,却又让他人莫名的觉得虚无缥缈,甚至是无端生出恐慌和惧怕?
最重要的,他是否对他们有害?
太多谜团在他身上了。
未知让他看上去很危险,但又充满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那种源自内心深处,甚至是发自灵魂的,莫名的渴望,让人毛骨悚然。
但在悚然之中,却是悄悄生出的紧张和兴奋。
那种呼吸急促,瞳孔扩张的感觉似乎被放大了。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只有未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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