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弦被这个消息炸懵了,他喃喃:“楚昕元身边的岳西,给我拿了饭菜,我没胃口,把饭让狱卒拿去分了。”
沐清瑜眼神一凝:“楚昕元要你死?”
楚景弦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
那饭菜有毒?
如果他吃了,他就死了!是不是还要给他安一个畏罪自杀?
沐清瑜顾不得深想,继续问道:“德妃身子不适,急请御医,是中毒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宁愿她一点也不知道。
“楚成瑜跑到我那去向我炫耀的!”
“楚成瑜?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楚景弦也是关心则乱,她都在这里了,当然是没事。不过,楚成瑜又阴又毒又好色,只怕以后对清瑜纠缠不休。
“我已经把他赶走了,我的事你别担心!”沐清瑜道:“你是怎么下狱的?是不是你带给你母妃的吃食被人动了手脚?”
楚景弦努力让思绪抽离出来,他忽地伸出手,将抓住木栅的沐清瑜的手用力抓住,道:“清瑜,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问了,不要打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经来了!我准备给你送点吃的,不过现在外面出事了,我应该很快会被驱赶,你告诉我,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把篮子掀开,里面有酒有菜,份量不多。
在她要把酒菜往外拿的时候,手却突然顿住,露出一丝苦笑,道:“我突然想起,这些菜不好吃,如果你不饿,就扔了吧!”
她虽然猜到德妃宫里急请御医,应该是出事,多半是吃食中毒,而今天,楚景弦恰好带着她做好的吃食进宫。
她现在给楚景弦送吃食,有些不妥了。
楚景弦却一把将篮子抓住,隔着栅栏,只能伸出手,他拿过筷子,夹了菜就往嘴里送。
沐清瑜知道他的意思。
他是在告诉她,他没有怀疑她,他知道毒不是她下的,所以,他敢吃她拿来的吃食。
在这种时候,在他都被关到天牢里后,还能给她这份满满的信任,沐清瑜心里也觉得有些梗塞,她柔声道:“景弦,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想帮你!”
楚景弦正往嘴里送菜,他含着一口菜,看着沐清瑜,用力地咽下去,然后道:“我没事,我就是顶撞了父皇几句,他把我关到这里来,但不会要我的命。只要我跟他认个错,我就能出去!”
“可是有人要对你下毒了!”
楚景弦又吃了一口,轻松地道:“没事儿,我会小心一些的,而且那个人已经动了一次手,就没有机会再动第二次手了。”
看着他喝酒吃肉一派轻松,沐清瑜闭了闭眼,再睁开,道:“景弦,不要骗我,父子之间吵架,怎么会吵到天牢来?”
楚景弦往嘴里塞了一口馒头,清瑜拿来的馒头真好吃,虽然这应该不是她做的,但是是她拿来的,似乎也沾了她的仙气,变得好吃起来。
他极快地把两盘菜,三个馒头吃得精光。又伸手抓住酒壶,这才道:“我知道瞒不住你,但是这件事你插不上手。他们争的是太子之位,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为他们所要的权利让路,牺牲,他们没有人性!清瑜,我是安全的。因为我是个纨绔,我只会喝酒赌钱,吃喝玩乐,他们这只是一次试探,试探过后,知道我是个真正的纨绔,就不会再对付我了!”
沐清瑜看他一派轻松的样子,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
她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涉及的是太子之位的相争,那是皇室中的事,朝堂中的事,她的确是插不上手。
除非,她有东方墨晔的财力。
但是她没有,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
她从怀中拿出两一个小瓷瓶,道:“这里有两瓶药,这个是金创药,这个是解毒药,这是我自己制的,效果还行。你带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楚景弦没有跟她客气,接过瓷瓶,笑道:“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最多三五天,我就会出去。到时候我再来找你喝酒赌钱!”
沐清瑜正要说话,纷沓的脚步声传来。
青鹿在离他们四五步远处,下意识地紧绷了身子,几乎就要冲出去把来人拦住。沐清瑜对她摇了摇头,她才放松下来。
那边一个校尉大喝道:“探监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谁叫你私闯的?”
外间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们都吓坏了,这女子竟然趁着混乱来看七皇子。
还真是胆大包天。
沐清瑜盖上竹篮,福身行了一礼,道:“我只是来探监,是狱卒大哥领我进来的。”
那长条脸狱卒也在,他急忙道:“王校尉,这两个人是适逢其会,要不是她们来探监,我们还不能发现出事了。把她们轰出去就行了,到底是小娘子,别吓着。”说着,还拿嘴往牢室里的楚景弦身上呶了呶。
那校尉便是当帮的守卫,明白长条脸的意思。
狱卒全死光了,这是大事,这时候,要是让上面的长官知道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而且这么晚了还放人进来探监,他们也少不得挨训,弄不好还得吃瓜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说,探监的是探的七皇子,七皇子如何现在没有定论,万一出去了,那还是尊贵的王爷,他们这身份,何必得罪王爷呢?
所以,那校尉对沐清瑜两人道:“快出去,今夜这里的事,不准透露半个字!”
长条脸道:“我送她们出去,顺便交代她们!”
那校尉点了点头,他仔细看过了,七皇子的牢室门是锁着的,除了狱卒都中毒死了,各牢室里风平浪静。
长条脸将沐清瑜两人往外送,一边走一边道:“小娘子,你可得管紧你的嘴,今天这里的事,要是透了一个字出去,搞不好小命就没了!知道了吗?”
沐清瑜一脸懵懂地道:“就是几位狱卒大哥喝醉酒,不至于弄得这么大吧?”
他们出来的时候,那桌边已经被布幔罩起,只留了一个小的过道让人过去,看不见里面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