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给战北珩治腿治疗也不是现在就开始,苏神婆还要准备草药和治疗的银针。
那些银针被她给藏起来了。
戴袖套的兔崽子找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为此没少打骂苏神婆。
也就从去年开始才好点。
公社里的领导特意嘱咐关照她一些。
苏神婆扭头看向苏筱柒,有点浑浊睿智的眼睛里带着她看不透的情愫。
“筱柒,把行李放回去。”
“好。”苏筱柒拎着自己的行李来到了苏神婆的房间。
不大的房间,摆着一张木头床。上面挂着一顶补了好几个窟窿的蚊帐。
对着窗台的地方放着一张条台。里面的角落里还有一张衣橱,边上是两只樟木箱子。
她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放进去。
眼睛酸涩的难受,在最苦的几年。原身为了自保,没有待在这个可怜的老人身边。
“奶奶,我……。”
苏神婆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目光轻柔的看着她。
“不怪你的,你也不想这样。”
苏神婆慈祥的看着她,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饿吗?我去给你煮碗挂面,再窝一个鸡蛋好不好?”
苏筱柒喉咙哽咽。
不待她回应。
苏神婆拄着拐杖去了厨房。
苏筱柒收敛起心绪,忙跟着来到了厨房。
“奶奶,我帮你烧火。”
她坐在灶膛前,抓了一把麦秸秆,划了一根火柴点着,将麦秸秆用火叉推进去。
随后掰了细的树枝丢进去,再依次放了粗的树枝进去。
苏神婆倒了菜籽油,打了两个鸡蛋。
等鸡蛋成型了,再拿着水瓢从水缸里舀水倒在锅里。
她静静的看着炉火映着苏筱柒的脸,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容。
“我再去摘一把菜叶子放进来添个颜色。”
苏筱柒淡淡的点头,“我去吧。”
“不用。你烧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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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珩将衣服挂在衣橱里。
这一间房间带着少女气息。虽说几年没有住人了,可看得出苏神婆把房间保持的很好。
靠窗的书桌上插着几本书。
有一些女孩子家用的头绳和手帕,折叠的很整齐放在一起。
就连床上的被褥也是女孩子喜欢的颜色,一看就是苏筱柒用过的东西。
战北珩心头一热。
苏神婆始终如一日的等着苏筱柒回来。
在她眼里,儿子不是儿子。
孙女依然是她的孙女。
他放好了东西,来到了院子里开始干活。
先将院子里打扫干净,又把那些粗的木头劈成细细的柴火。
苏神婆煮了两大碗面条,上面窝着两个荷包蛋,和几片绿色的菜叶子。
她又挖了一勺猪油放在其中一个碗里。
见苏筱柒两眼晶亮,慈祥的笑了笑。
“这是给你喜欢的那小子吃的。男人肚子里没有油水,哪有力气干活?”
苏筱柒眉眼弯了弯。
“我去喊北珩哥过来吃面。”
苏筱柒站起来走到外面,见战北珩把木柴码的很整齐,上面用几个麦秸秆盖起来。
防止下雨天被雨水淋湿。
苏筱柒嗓音软软糯糯,拖长了尾音。
“北珩哥~。”
听的战北珩心尖儿电流密布,涌入到手心里。
他从水井里打了一盆水,柔声:
“过来洗手吧。”
苏筱柒走过去将手伸到他面前。
“你帮我洗手。”
战北珩:……。“筱柒,这是奶奶家。”
苏筱柒恍然大悟,“哦,除了奶奶家就可以替我洗手了?”
战北珩:我不是那个意思。
“筱柒。”
苏筱柒皱眉:“别筱柒筱柒了。你看着办吧。”
战北珩眼底有股无可奈何的眸色,不动声色的替苏筱柒挽起袖子。
将女生那两只柔软皙白的手放在水里。
和他那一双粗糙的大手对比,苏筱柒的手像是艺术家精雕细琢的宝物。
战北珩粗粝的手轻轻的揉搓苏筱柒的手。
那盆里的水都快抗议了。
苏神婆从堂屋出来,手里抓了一把小圆饼干。拿了一块放到嘴巴里,一双睿智的眼睛看了又看。
两个小年轻还真得劲,就是不顾她这个老婆子的死活。
苏神婆啧啧有声:
“筱柒,你的手皮还在吗?”
战北珩面色一红,忙缩回了手。
苏筱柒嗔怪的转身,“奶奶,你别看。”
她都还没看够,总觉得手还没洗干净。
还可以再洗个十分钟,半小时也行。
苏神婆幽幽道:
“面坨了。”
苏筱柒忙拉着战北珩的衣袖,“奶奶下了面条,咱们吃面去。”
她去厨房把面端到堂屋里。
战北珩也跟了进去。苏神婆坐在桌子旁边吃饼干,搪瓷缸里的水放了一勺糖进去。
老人家就爱吃甜的。
甜津津的水,配上各种小零食。这日子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苏筱柒幽幽道:
“奶奶,下午给北珩哥针灸吗?”
苏神婆喝了一口糖水,看着战北珩将鸡蛋夹给苏筱柒,眼眸里盛满了笑意。
“行。”
“北珩,一个人一个鸡蛋。你也得补补身体。”
战北珩心里感动,面里一大勺猪油。“奶奶,筱柒更要补补。”
苏筱柒不说话,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把剩下的荷包蛋还给战北珩。
挑了挑眉梢,“北珩哥,这个荷包蛋香。”
苏神婆:……。“要死了,你这厚脸皮的丫头。想让我长针眼吗?”
苏筱柒头也没抬回应:
“不就间接亲嘴吗?等我们亲嘴的时候,你都不一定长针眼。”
战北珩:……。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苏神婆笑了笑,这丫头脸皮够厚。将来一时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想必也会想得开。
下午。
苏筱柒和苏神婆先去午休一会。
苏神婆愣是将战北珩也赶去午休了。说是等会针灸两人会很累。
苏筱柒第一次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躺下后有些感慨:“早知道奶奶的床这么舒服,我以前就该住这里。”
她前世不知父母在何处。
是老鬼捡到她,用奶粉和米糊喂养大了她。
私心里,苏筱柒渴望亲情。
她初见苏神婆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苏神婆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听她碎碎念,伸手到被窝里握着苏筱柒的手腕把脉。
“哎,你这孩子。我已经一直替你调养身体,怎么这几年又把自己给折腾差了?”
苏筱柒第一反应就是徐红霞那缺德玩意。
“奶奶,我身体很差吗?”
“别说话。”
苏神婆声音难得的严厉,顿时让苏筱柒不敢吱声。
片刻之后。
她才松开了手,慢悠悠的问道:
“筱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苏筱柒想了想原身的状况,“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得厉害。
头也是炸裂的疼痛,有时候肚子痛的不能起床。”
苏神婆默默的低垂眼眸,“这是你从娘胎里带来的。当初你娘生你吃了苦头,导致你气血不足。”
听说是从娘胎带来的病根,苏筱柒心里放松了些。
却依旧偏执地认为。
和徐红霞肯定脱不了关系。
“不怕,有我在一切都好。”苏神婆拍了拍苏筱柒的手,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午休起来后。
苏神婆去了杂物间,带着一把小铁锹一阵翻找。
最后拿出来一个布包。
她神神叨叨的吩咐战北珩,“你去把院门给抵住,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好。”
战北珩走到院门口,打开院门走到外面的路上,留心注意了一番才回来关上门。
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再用一根木棍顶住。
苏神婆拿着布包来到堂屋里。
她不给人看病算命,是怕了有些人趁机想要她的老命。
苏筱柒看着苏神婆打开布包,里面是个有了年份的黑皮卷,像画卷一样卷着。
苏神婆虔诚的打开黑皮卷。
里面别着一排排的银针。
粗细长短不一,短的如绣花针,长得像筷子一样长却又细如毛发。
发出淡淡的银光。
苏神婆像宝贝一样拿出一根银针,抬起眼皮子淡看了苏筱柒一眼。
“你很有学针灸的天赋,就站在旁边看着。”
苏筱柒:……。我只想治好战北珩的腿,跟他去随军摆烂躺平。
这年头,只要抱紧兵哥哥的大腿就成。
似乎看出了苏筱柒没出息的想法。
苏神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女人也不能全靠男人。”
苏筱柒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北珩哥,你以后的钱归谁管?”
战北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全都归你管。”
苏筱柒朝苏神婆挑眉,“奶奶,我有钱的啊。北珩哥的钱就是我的钱。”
苏神婆气的翻了个无声的白眼。
都说艰苦朴素,勤劳致富。
到这丫头这里,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就,很像她。
苏神婆不说话,从堂屋条台下面抽屉里拿了瓶酒精过来。
抽出一根短一些的银针,边用酒精消毒边冲战北珩说道:“把裤子脱掉。”
她用酒精给银针消毒。
苏筱柒一听,两眼睛晶晶亮。
战北珩古铜色的皮肤染上了红晕,局促不安道:
“奶奶,我去换条裤子穿。”
他进了屋里换上了大裤衩。
苏神婆瞪了苏筱柒一眼,“快把你口水收一收。好歹也一直在美男子身边,就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苏筱柒:……。
战北珩:……。
战北珩躺在了躺椅上面,苏神婆找准了穴位用酒精擦了擦,将银针缓缓推入。
战北珩只感觉一阵酸涩的胀痛后,就是酸麻代替,倒也不是很难受。
只是他之前那个位置,基本是没有什么别的触感。
苏神婆手法娴熟。
不一会儿功夫。
战北珩感觉有股暖流在身体里回荡,四肢百骸都感觉非常的舒服。
“奶奶,我的腿肯定能治好。”战北珩第一次这么肯定。
苏神婆哑声笑了笑。
“有我老婆子出手,你这就是小问题。”
“砰砰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屋里的三人面色一惊,战北珩脸色暗了暗。
“我去吧,我有现役军官证。”
苏神婆摇了摇头。“你这会在关键时刻不能去。”
“我去。”苏筱柒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