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奇怪的攀比心
今天是冬至,外面很冷,寒风裹杂着些许冰渣,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
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酒店内的暖气还算不错,尤其是他还开了电褥子,熏得他浑身发烫。
和自己当初在北平的地下室烧炭取暖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会儿就算是把墙皮都烤酥掉,可这床也暖不了,往上一躺依旧就冻的缩oo。
现在不一样了,电褥子灼烤着,OO肆意摊开。
他不知道刘亦霏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是自己回了话之后就再没回复过。
不去管她,手机塞在枕头底下,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见了周公去。
不,是见了影去。
影现在的模样几乎固定下来,头发与胡子长长披散下来,身着短打布衣,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
可以是把文雅与狂野,贫穷与富饶全结合在了一起。
怪模怪样的。
周遭也不再是漆黑一片,长椅,健身器材,各式各样的花丛灌木出现,俨然一幅公园的模样。
给自己的大脑喂了太多的“杂质”,现在梦中能拟出越发真实的景象了。
心中一念,一根齐眉短棍会出现在手中,横于身前。
今天要打什么?这孙子不会又要用六合刀吧?
双眼紧紧盯着影的面部,隐约的居然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清他浓密的胡须下有两片薄薄的唇。
然后,影张嘴了。
霍云亭内心凛然,手中的短棍死死握住,这玩意儿的自我意识又变高了?
两条大臂肌肉绷紧,齐眉短棍如弦上弓箭跃跃欲试。
“名词:放弃,放纵。”
“……”
霍云亭有些懵逼,它刚刚说的是啥。
横于身前的齐眉短棍收起来,戳在地上。看着对面的影,犹豫一下开口回道,“abandon。”
“拼写。”
“……”
“……不会。”
不会俩字刚说出来,就觉得身子下面有什么东西。
一低头,长方形的单人小桌出现在自己面前,桌面看着斑驳,上面还刻着各种名字。
上面放着一本《四级必背单词》。
拿起来翻看了几页,和自己买的那本一模一样。
“a,b,a,n,d,o,n”
“在船上。”
“……Aboard”
“拼写。”
“……”
和影对了几个单词,霍云亭反应过来。
不对呀,今晚入梦是他娘的想练一练梅花短棍,这怎么还背上英语单词了呢?
回过神来,抄起棍子对着影的脑袋狠狠劈下去,棍子断裂,影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波澜不惊的眸子依旧瞧着霍云亭,询问着下一个单词。
霍云亭有些沉默,重新做回课桌上,翻开了那本《四级必背单词》。
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与汉字注解,他觉得头要炸了。
“嘀嘀嘀”
“嘀嘀嘀”
凌晨五点,闹表一响,霍云亭准时睁眼。
此时天还未亮,周围黑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窗外的狂风呼啸,声音依旧不变。
有些呆滞的起身,双眼溃散聚不上神儿,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他盘腿坐着,思考昨晚到底都干了什么。
“大爷的。”
霍云亭暗骂一声晦气,自己居然背了一晚上英语单词,学了一宿的语法。想当年他中考都没这么拼过。
只可惜纵使是学了一个晚上,那本四级也只背下来了三分之一左右,他英语天赋实在差的出奇。
拉开床头灯,暖色的灯光驱散了黑暗。拿过那本四级翻看几页,真特么熟悉。前面那几十页都背的滚瓜烂熟。
这一宿他是从头发丝儿难受到脚趾盖儿。他宁可和十个剑圣老爷子一块儿打也不想再背这个单词了。
只可惜梦不遂人愿,接下来的几天晚上,霍云亭夜夜都在被单词语法所折磨,他想练武都练不了。
怎么具体掌控这个梦境,他自己也不清楚。
以往自己选择是和影练武,还是扮演角色都是凭本能。怎么控制场景转换,他还真没细研究过。
生活就像被*奸,既然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这话是仟儿哥和他说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叼着烟卷,一脸沧桑愁容。看到霍云亭想给他两脚。
先他娘的把你那堆家产充公了再说这话行不行?
不过现在他倒觉得这句话用给自己正合适。
既然这学英语的事实改变不了,那受着就得了。反正这几天下来每晚都在被各种英语单词和语法灌输,大脑已经变成英语的形状了。
于是乎后面的日子又从网上找了一些英语片,顺便练练语法。
像是《猫鼠游戏》,《记忆碎片》,《楚门的世界》一类的电影,又或者是《老友记》那种电视剧。
他发现美国的电视剧和国内的不一样,是按季分的。一季就十几集二十几集那样,少的很。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哈利波特》系列和《指环王》系列。
这两个系列的电影可谓是百看不厌,史诗大剧啊。
什么时候国内也能出一部东方的玄幻史诗大片就好了。
……
下午五六点钟,结束白天的戏份。和霍云亭演对手戏的其他演员赶忙把大衣外套通通披上。
霍云亭自己倒还好,不紧不慢的。溜溜哒哒走向场外,把搭在折叠椅上的棉服披上。
他这人皮厚实,而且长年累月的练武,不怕冻。又或者说是冻习惯了。
现在这天儿啊,越来越冷,好几天都是零下几度。
如今剧组有人上厕所都不是从野地里直接解决了。而是要挖个坑,搭个挡风的棚子出来。
原因无他,要是赶上凌晨傍晚的时候从外面撒个尿,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你就没知觉了。
不过今天倒还好,天气稍稍回暖了点,晚上的气温倒也不至于零下几度。
要不是看天气今晚又回了暖,那他和小龙女修炼玉女心经的这段戏就得再拖到开春了。
这年头拍戏啊,真是看老天爷吃饭哟。
“云哥,我刚刚看剧本,你今晚是不是要裸着上半身啊。”
霍云亭正吸溜着茶水,和刘亦霏对着一会儿晚上要拍的戏,无处不在的那个小丫头就凑到他面前来。
“习武之人都讲究一个春捂秋冻,冻的年头多了,现在也就习惯了。”
刘亦霏把刚灌好的一个热水袋扔到霍云亭怀中,朝他笑着,“云哥是不是啊。”
他其实真的很想说,自己长这么大就没有春捂秋冻过。而且就算有,这都冬天了,还冻什么?嫌自己凉的不够快吗?
“吸溜~”
嘴里嚼着茶叶,往左瞥了一眼,刘亦菲双手抱着个热水袋,正漫不经心的瞧着。
又往右瞧了一眼,杨蜜双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一股怪异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不对呀,我跟伱俩啥关系一左一右这么瞧着我,搞得好像我脚踏两只船似的。
心里感觉实在是怪的慌,霍云亭没回答这问题。茶杯夹在腋窝下,暖水袋拎在手里。
“哎,我刚听着永哥招呼我,你俩慢慢聊,我先去了。”
说完就溜。
朝着不远处的王洛永那边跑去,“永叔,恁晚上吃嘞?”
霍云亭就这一点好,只要是同性,甭管你啥年龄段儿都聊得来,三两天就能勾肩搭背成狐朋狗友。
像是这位百老汇华裔第一人,老家在河南洛阳。这不巧了,霍云亭那一嘴半生不熟的河南话恰好让这几年常居于上海的王洛永燃起了思乡之情。
这上海话说白了听着不太亲切,还得是家乡话得劲。
“恁小子,勾搭俩?”
“永叔你这嗑儿唠的,咱是那人吗?”
王洛永手背在他胸膛上打了两下,“瞧瞧恁这张脸,瞧瞧恁这身板儿,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嘞。”
“就这俩十六七岁的小妮儿,能受得了?你这要是在百老汇,早就让那帮金发碧眼儿的美国小妮儿给你拽厕所去嘞。”
他说的倒不错,整个剧组里,就霍云亭,刘亦霏,杨蜜他们三个算是年轻一档演员里的了。
这话的听的霍云亭直咧嘴,“美国人玩儿的这么开?”
“那比开裆裤还开。”
霍云亭抿抿嘴,双眼扫视了一下王洛永。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这雍华富贵的魅力却是一点不差。
他惋惜一声,“永叔,你这都是经验之谈啊。”
王洛永瞥了他一眼,扯扯嘴角,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肉夹馍。
“恁这款式,不只是美国小妮儿喜欢,美国老妮儿更喜欢。”
“有多老?”
王洛永想了想,“我见了面都得叫一声阿姨的岁数。那脸上——”
“得得得,打住吧永叔。”霍云亭赶忙止住话茬儿,“咱别聊这个了,再说晚上我得做噩梦了。”
这要是再说下去,霍云亭都怕今晚再入梦的时候教他英语的就不是影了,是一群美国老妮儿了。
一想到自己身边会围一群美国老妮儿,他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王洛永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老妮儿也就算了,最怕的是佬妮儿。大佬的佬,到时候恁不想去都不成嘞。”
“永叔啊,我相信这肯定是你一个朋友的经历。”
“嘿,恁小子……”
他俩这边有一搭没一搭说的厉害,那边的杨蜜和刘亦霏坐在一起。
两个青春少女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俨然寒冬里的一幅亮丽风景线。
只要没人凑到身边去听,就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两个好好闺蜜模样的人,唇语之间加枪带棒。
“茜茜,你说云哥知道你说的这个春捂秋冻吗?”
“没反驳兴许就是默认了吧。”
“那万一是怕你太尴尬呢?”
“没事儿,拍完戏我再跟他细聊。”
手中的暖水袋塞到杨蜜怀里,刘亦霏朝她甜甜一笑,“紫曦,你还是先回酒店吧,别着凉了,我去拍戏咯。”
年轻人之间的攀比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没有什么太多其他因素掺合在一起,就是单纯想要压你一头。
不过她和杨蜜争论这个,似乎是有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在里面?
刘亦霏自己也不清楚。
女人的心思难猜,正处于青春期的女人心思更难猜,难猜到她们自己也搞不懂。
但是这攀比之心并不仅局限于女人,霍云亭以前也是这样。从小学的时候他就喜欢和人比赛看谁尿的更高更远,一直持续到初三。
之所以不再和人比了,只是因为高处不胜寒。
九年时间以来无一败绩,甚至还常常越年级而爆杀。深得其他同学的崇拜,在校园里被人称呼为尿神。
面对这样的称呼,霍云亭只是谦虚的拜拜手,请不要迷恋我,我不是尿神。
话题说回来,趁着天刚黑,气温还没降得太猛,张纪忠招呼着赶忙把两人修炼玉女心经的戏份拍完。
从那边山窝窝上找了一大块平地,买来的假花铺上去,看起来唯美至极。
除了踩着的时候有点扎脚,别的都挺好。
把上衣脱光就穿一条长裤,冷风一吹,冻得霍云亭瑟瑟的。
刘亦霏也是把她的白色长裙换成了单肩吊带——应该是这么叫吧?
反正就和美术书上那些古希腊人物雕像似的。
“来来来,无关人员请离场。”
“演员请就位!”
“今儿晚上天冷,咱们争取早点拍完早点结束。”
两人盘腿坐下,双掌对上闭眼,开始修炼玉女心经。
这些倒都还好说,一个是天赋异鼎,一个是演武侠古装剧起家。像什么修炼,传内功,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小意思。
真正困难的是后面吊威亚,在空中翩翩起舞那一段。
刘亦霏本身就有舞蹈功底,对她而言吊威亚无非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起舞,但霍云亭就有些困难了。
舞蹈老师讲了许久,又单独吊威亚给他自己试了好几遍,这才勉强觉得学会。
“云哥,你放心吧,其实没这么难。”威亚把霍云亭放下来,刘亦霏凑到他身边说道。
“你能做出一副飘飘欲仙,带点儿仙气那种感觉就行了。”
“到时候后期一剪根本看不出来。”
“这能行吗?”霍云亭心中有些拿捏不准。
这舞蹈的柔,和练武的柔还不是一种。
那舞蹈的柔主要讲究一个身姿轻盈,体态优美。武功的柔主要讲究一个举重若轻。
要是也和舞蹈那样似的,早就让人摁地上给打成狗了。
又试了几遍,霍云亭朝棚子那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正式开拍。
“起。”
威亚发动,把两人吊起来。在下面不远处的舞指一边挥手指挥一边拿着喇叭大喊,霍云亭努力把动作做到极致。
只是这脚底下沾不着地儿,心里没根儿还是有些谨慎。
吊威亚他不在乎,但是吊威亚在空中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回。
“来来来,往中间推,男主在女主下面。”
舞指在下面用喇叭喊着,两人各伸出一只手臂向对方抓去。颇有米开朗基罗的《创世纪》的感觉。
两人手腕抓住,霍云亭用力向上一甩,自己手掌托着刘亦菲的脚掌,在几台大灯的照耀下,两人维持这个动作几秒。
“OK,女主向前飞,男主从后面跟着。”
刘亦霏身形向前一倾,横在前面,霍云亭伸手做势要抓她脚,紧跟在后面。
随后鼓风机一吹,长长的裙带打在霍云亭脸上,搞得他想骂娘。
张大胡子简直就是鼓风机战神,他拍个片子估计能盘活一家大型鼓风机工厂。
大半夜的冷风嗖嗖,这天儿还他妈用啥鼓风机啊?
心中虽然疯狂吐槽,表情还是一副认真模样,无视了那根长长的白色裙带。
很快张纪忠也发现这个问题,赶紧用对讲机招呼,“鼓风机先别吹了,这裙带都飘脸上了看不见吗?”
最终这场戏拍完,张大胡子很满意。
“我说张导,这大白布都蒙我脸上了,能行吗?”
跟在张纪忠左侧从显示器里把那片段重放了一遍,霍云亭忍不住问道。
“后期能剪,时长够用了。”
站在右侧也跟着的刘亦霏冲他挑了挑眉,得意一笑。
这场戏拍完今晚就没他事儿了,和张导打了个招呼,换好衣服就往酒店走。
“云哥,你这么早回去干嘛呢?”刘亦霏跟在后面。
今晚她也没事了。
“看片儿。”
刘亦霏脸色有些发红,看片……这人怎么什么都说啊,还要不要脸!
发觉身后的刘亦霏不说话,霍云亭也反映过来这话有歧义,挥手对着她脑壳就猛敲一下。
“瞎琢磨什么呢?正经电影学英语用。”
“看电影能学什么,英语还不如我教你呢。”
嘴里小声嘀咕一句,刘亦霏瞧了瞧旁边抱着两个暖宝宝缩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杨蜜。清了清嗓子。
“云哥,一块儿看电影啊,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
霍云亭五官皱在一起,“我从我房间用电脑看。”
脸一红,一愣,这确实不太合适。不过侧眼一瞧,旁边的杨蜜清醒过来,正瞪着眼睛往这边瞧。
她嘴硬,“没事儿,反正酒店都被咱们剧组给包了,没人看到。”
这他妈是有没有人看到的问题吗?这是你败坏我名声的问题啊。
脸皮抽搐几下,霍云亭正要开口回绝,后背被人猛的一拍。
回头一瞧,是一手一个暖宝宝的杨蜜。
“云哥,你们看什么电影啊?带我一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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