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微醺的齐霄,其实时刻都在保持着高度警惕。
所以,向佑等人适才的反应,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对方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齐霄很配合地玩了一招装醉窃听。
只听呱唧一声,他便伏在案上佯睡了起来。
向佑见状一愕:这番醉酒,也来得太突然了吧?
李宏图连忙贴合齐霄的耳朵轻唤了几声,发现他依旧毫无反应后这才站起身来道:“看这样子他是真的醉了,要不,咱们开始动手?”
“且慢!”向佑先是喝止,后又道:“如果说,咱们直接把他丢在湖里,不一定真就能淹死他。依我之见,不如先缚住他的手脚然后加以适当的坠石,这样的话,他就绝无可能生还了。”
“嗯?这个办法不错!”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就这么干吧。”
听到这话,齐霄不由得猛然一惊!
自己和他们之间素无交际,也没恩怨,这无冤无仇的,他们为什么想要谋害自己呢?
其动机为何?
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设法活下命来才最为重要。
齐霄强压着心里的澎湃,从眼睛的缝里观察起了情况。
却见,那十多个扈从在得令之后立即展开了动作,其中有一个貌似头目的人,已然拿着绳索朝自己走来。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必须得反抗呀!
可若反抗,就免不了杀人……
是的!
于情急之下,齐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使用火枪。
然而,自己从来没杀过人,感觉有点下不去手。
小姨娘曾特别交代,只允许自己开枪恫吓,却不允许胡乱杀人,否则,就不轻饶自己。
就眼下的实际情况来说,单纯的恫吓,肯定是行不通的。
自己所持的乃是单发枪,也就是枪膛里只有一发弹丸,再次射击就需一定的时间来填充火药,而对方现在人多势众,一发子弹哪能震慑得住?
一个弄不好,自己可就芭比扣了。
必须要清晰地认识到,眼下并不是体毛级的小摩擦,而是真正的你死我活。
似乎,也只能破釜沉舟地放手一搏了!
常言说的好,老子英雄儿好汉,身为杀神齐誉的儿子,岂能惧怕流血?
对!
直接淦翻!
在下定了决心后,齐霄倏地猛然站起,并以最快的速度拔出了手枪!
随后……
砰!!
一声枪响,手持绳索的那人立即倒在了血泊中。从他死不瞑目的眼神不难看出,他是多么地心有不甘心。
然,不管他甘不甘心,都改变不了被嗝屁的结局。
再说齐霄,他在成功击杀了一人后,原本怯弱的胆量立即变得壮大了起来。
他的手,已经没有拔枪时那么抖了。
这石破天惊的一枪,效果是相当地斐然。
此举,不仅极大鼓舞了齐霄的信心,同时也震慑住了向佑等人。
可想而知,现场是多么的安静!
堪称万簌俱寂!
就趁着这一愣神的工夫,齐霄抓住时机,直接地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水榭下的大湖里。
“啊……千万不要让他给跑了!都赶紧地,下水去捉住他!”
“哦不!是直接杀死!”
回过神来的向佑,忙不迭地去下达命令,但节奏上,却是慢了半拍。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齐霄逃生的了。
噗通!
噗通!
连连几声。
众随从如同是钢金锅里下水饺一样,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全都跳进了湖水里。
并,朝着齐霄所逃离的方向奋力游去。
可是这水中,哪还有那小孩的半点踪影。
估计,他应该是扎了潜水的猛子,继而隐匿了起来。
世人们常说,北人善骑马,南人善乘船。
这话的意思大体是说,北方多平原,故而北人的驾驭之术相对擅长;而南方则多水域,所以他们的驾船本领尤为娴熟。
若再延伸一点来说,则可以理解为南方人多善水性。
而眼下,正应验了这种说法。
众扈从们虽然擅长骑射,但到了水中,就施展不出自身的本领了。
齐霄却是恰恰相反,别看他不会半点拳脚功夫,但却生长于水域巨丰的南洋琼州,到了这湖里面,简直就如浪里白条,比张顺还要张顺。
所以,在追出了一阵子后,众扈从们仍是一无所获。
然而,他们却不敢就此放弃。
因为,齐霄必须得死。
如果他活下来,就有可能引发出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而这种情况,却是主人们不想看到、同时也是不想去面对的。
所以,此况绝不允许发生。
没多久,这一众人便游到了湖的对岸处。
登陆后,他们临时举行了一个短暂的小集议。
扈从们一致认为,齐霄应该是于登岸后向丛林深处逃去了。
这是普通人的大概选择。
更何况,他还是个年少的半大孩子,应该超越不了大人的思维。
既是如此,那就继续穷追!
却见,这几道人影倏然一闪,便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再说跳水逃生的齐霄,他开始时的一个猛子,就扎出了十余丈之外。
然后换气,继续再扎。
正当他欲展开急速逃生之际,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虽然说,自己在水里的优势较为明显,可一旦上了岸,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帮爪牙全都是武艺高强者,只需一袋烟的工夫,他们就可将自己擒住。
由此可见,游到对岸后再入丛林里逃生,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
这该怎么办呢?
就在此时,那句经典的老话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岂不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之地?
就比如说,那水榭的底下。
嗯……
这才是真正的上上之策。
决定后,齐霄果断地抱住了一块石头,迫使自己沉于水底地最深处。此外,他还扯过来一席水草披在身上,以此来为隐匿用的伪装。
等扈从们全都游过去了后,他才抱起石头于水底里潜行,直至折返至水榭之下。
悄无声息间,他又折了一段中空的芦苇杆,来实现水中的换气。
如此一弄,任谁都看不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