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接连的两声轻啸沿耳袭来,听得人心惊肉跳。
然齐大郎的耳朵里,却直接变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催命符。
他完全没做任何思考,仅凭着下意识将柳荃挡在了身后。并且,他还尽量地张开双臂,放大保护面积。
铛!
呲!
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先后响起。
循声望去,却见那两支箭矢全都命中。
其中的一支,射在了的齐誉的肩膀上,虽然看起来血流如注,有些吓人,但却不是致命伤害。
可是,心口的那一支就大为不同了,只要插入寸许,人就有可能当场毙命。
然而古怪的是,这支看似致命的利箭虽然准确地击中,但却没有一缕的鲜血流淌出来。
柳荃自然顾得上细节,她于大骇之下直接哭喊出来,紧紧地抱住了丈夫。
她笃定地认为,相公这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齐誉僵硬着痛苦的表情既不言也不语,连呼吸按下了暂停键,总体上来看,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
“啊……相公,你不能死啊,你乃是水鬼复生,除了雷公之外,谁都收不了你的!你快醒来,快醒过来呀吧……”
“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替我挡下这一箭呢?你若去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宁愿中箭的是我……”
柳荃的这番撕心裂肺的哭喊,却是看得扶桑女泛起了困惑。
华夏人不是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怎么于现实中,还有这等恩爱的男女呢?
好不明白。
正当众人皆以为齐誉已经暴毙时,忽见他突然地‘啊’的一声,竟然缓过了气来。
“呀!疼死我了!”
“娘子,快给我揉揉胸,好好的揉。”
齐誉似乎丝毫不在意臂上的箭伤,反而是捂着没有流血的胸口大叫个不停。
看起来颇为诡异。
柳荃先是一愣,而后便狂喜起来。
她一边说着‘相公没死’的吉利话,一边伸手探向了他的胸口。
撩开衣衫却见,那支箭矢竟是不偏不离地插在了自己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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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块长命牌上。
虽然几近完全洞穿,但却是有惊无险地保住了一命。
难道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不!
柳荃坚定地认为,这定是来自灶王爷的保佑。
灶王爷:……
齐誉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暗思道:都是公羊玉成这个乌鸦嘴,非要说我有什么血光之灾,现在好了,差点连小命都呜呼掉了。
待呼吸略顺畅了后,他才勉强坐起身来,对手下残部下令道:皆,格杀勿论!
见势不妙的扶桑女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紧随其后的,还有那八个狗腿子王爷。
前者一边疾奔,一边暗叹:可惜目前没有马匹助力,否则,应该能在短程之内甩掉他们。
唉,都是齐誉给闹腾的!
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尝试逃生了。
就这样,时态的主动权又落到了齐誉的手里。
“都给我追!”
“不予诛杀,绝不罢休!”
“是!”
“……”
这一追一逃,很快就奔出了百丈距离,然后,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剩下的事情,就交由士兵们做吧。
我齐大郎,要包扎一下自己的伤口了。
倘若,血液还这样无限制流出的话,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变成干瘪的木乃伊。
先清伤止血,然后再做其他。
然,柳荃只有过阉割畜生的经验,却从没给人清理过金创,这该如何是好?
齐誉鼓励说,人就是由畜生进化来的,所以,两者都一样。
好吧!
柳荃只得硬着头皮,轻轻扯开了他的衣衫。
却见,那支箭矢深入寸许,似乎已经触到了骨头边,若再进一些的话,估计这条胳膊就要废掉了。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柳荃直接变成了泪人。
那心疼的,连肝肠都要断掉了。
“娘子别哭,尽快帮我拔箭止血,你再这样耽误下去,为夫的血怕是要流干了。”
“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种节骨眼上,自己怎么可以磨叽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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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呢?
拔箭!
柳荃刚想动手,却又僵在了那里。
“呃……又怎么了?”
“我听人说,拔箭矢非常地疼,需要咬住一块木头或者是一块抹布才行,否则,就有可能因为忍不住疼痛而咬掉自己的舌头。”
“啊?还有这种事?”齐誉喃喃了几句,分析道:“木头太硬,抹布太脏,放嘴里含着都不合适。依我之见,还是咬住你的小衣裳吧……”
“相公……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贫嘴的风凉话。”
“哈哈,为夫这叫泰山压顶不弯腰,惊涛骇浪不低头,任他再大的痛楚,咱也是坦然面对,一笑了之……”
话音甫落,就听噗呲的一声。
那支箭就被柳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出来。
“啊……好疼……”
“相公忍忍,我帮你吹吹……”
柳荃一边岔着丈夫的注意力,一边手脚利索地撕下了自己的罗裙,以用于给他包扎止血。
效果还算不错,那血流很快就被止住了。
齐誉重新披上衣衫,忍着疼痛活动了两下,见肢体功能皆无大损后,这才继续地谈笑说道:“在咱们才刚成亲那会儿,娘子可是出了名的村间悍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看到你当年的风采。适才时,若不你那一脚打破了僵局,为夫绝不可能做到扭转局势。”
悍妇?
谁说的?
柳荃坚决不承认,摇摇头道:“相公切莫瞎说!为妻虽不似小家碧玉,却也是温柔如水贤惠人,怎么可能会是传言中的河东狮呢?”
呃~~
好吧!
齐誉尴尬一笑,忙道:“娘子说的极是,是为夫措辞不当了……”
正聊着,忽见远去的那几个残部兵仓惶地‘逃’了回来。
去而复返?
且还很狼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大人快走,扶桑军的那一千人马,现在又突然地杀回来了。”
“什么?杀回来了?”
齐誉闻言猛地一震,冷汗也随之流了出来。
这么看,主动权岂不是又回到了扶桑女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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