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曾有名将白起者,于三十年内连攻七十座城池,名声显赫,急噪一时。
然,他的威名却不是得益于其杰出的军事才干,而是其心狠手辣的手段。
他在得城之后,并没有安抚百姓、稳定一方,而是滥杀无辜、妄加屠戮,其罪孽深重可见一斑。
也因此,白起得了个杀神的恶名。
从天道的层面上说,他的形象乃是恶魔的化身、负面人物,理应受后世唾骂而遗臭万年。
这一点不容置疑!
不过,现在讨论的并不是他的道德层面,而是其屠城所产生的震慑力。
白起的心狠手辣,连名将廉颇都忌惮三分,更不要提平庸的那些了。
此时的齐誉,就有这样的威慑力。
流血漂橹之后,所有的扶桑百姓尽皆由衷臣服,无不是跪倒在路边乞求大赦。
由此可以看出,也只有强大的武力,才能迫使这个以傲气著称的民族俯首屈膝。
至于所谓的则修文德以来之,完全就是对牛弹琴,压根就不可能感化得了。
必须得以暴制暴!
虽然说,这是一种以暴力制暴得来的臣服,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统摄效果。
相反的,在这种高压势态之下,还很快稳定了混乱的时局。
至于后面如何救火、如何安置,自然不劳齐誉费心,自有下面得力的干将着手安排。
他现在的想法,乃是想去看看明正天皇到底是如何‘消失’不见的。
说不准,自己还能从周围的环境中瞧出一些端倪。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死里逃生,这个现象着实令人费解,若不把这个谜底给揭晓明朗,齐誉总觉得自己活在混沌之中。
扶桑王宫的位置,处于东京城的中心一带。其构筑,大致和大奉的皇宫有些类似,里外皆比较大气。但是,其规模方面就相差甚远了。
往大了说,也不过大奉王爷府级的规模程度。
而让齐誉颇为意外的是,这座王宫在大火中竟然幸存了下来,没有受到半点波及。所有建筑,都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正门口,早已被琼军接管,闲杂人等都不得进出。
可见,这里已经被彻底封死了。
和卫兵点了点头表示致意后,齐大郎就跨步进入了宫里。
举头瞭望却见:
其内甬道交错,殿宇耸立,颇有几分庄严肃穆的感觉。只是,见惯了高楼大厦的齐誉已经对此没有任何新鲜感了。
现在,夕阳西下、影影绰绰,所有事物都变得朦朦胧胧。
没有了昔日的灯火通明,即使一方王宫,也是如此地死气沉沉。
啧啧,并没什么好看的。
一行人没有多加驻足,直接奔去了王宫的大殿。
却见,那殿内早已人去楼空,轻悄悄没有一点声息。
“来人!掌灯!”
“是!”
借着依稀的灯光,齐誉开始巡视四下,却见,皆空无一人。
这个地方,乃是明正天皇每日里听政的所在,同时也是王宫之内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所以,她躲在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相反,她个人居所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因此,齐誉下意识地放弃了这个地方,在草草看了个大概之后就抬足离去了。
才出殿门,却见黄飞疑神疑鬼地说道:“我总觉得,这殿里有个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种特别的气息,似在齐大人您的身上遇到过。”
这话说的……
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对于黄飞这番不着边际的话,齐誉直接一笑了之,然后,就走向了明正天皇的住所处。
和想象中的不同,她的闺阁并不算大,仅一厅外加两厢房而已。
面积不大,那就更容易探索细究了。
谨慎起见,齐誉亲自掌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展开排查,非常地用心。
但是,依旧是毫无所获。
房内除了一些女人的日用品以及花哨衣物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参考的东西。
“唉,都说女人心细,现在来看,果然如此!她人走后,几乎抹掉了所有痕迹,着实令人难窥端倪。”齐誉在把火烛放在桌子上后,幽幽一叹道。
黄飞也认可说:“此人心思缜密,确非常人可比。”
“本想着,从她留下的物品中猜测其动向如何,结果却没曾想,竟然毫无所获。”
“这一点,我也没有相到……”
正说着,黄飞忽觉眼前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弱反光划过,那种感觉,就如同是一根细针晃眼,弱得让人怀疑是否为幻觉。
但,老黄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分辨不周?
是呀,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内卫出身,其六觉之灵敏,比那旺财都不遑多让,区区不明物,还能摸不到端倪?
他凭借着本能反应,判断刚才并不是虚无的幻觉,而是一种真正的发生。
定了定神,他便朝着那处泛光区域望去,凝神后却见,竟是一捏豆粒大小的胶状物散所发出的反射光芒。
“大人且看,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哪儿?你说那呀,噢……我看到了!”
话音落罢,齐誉便朝着那处所在慢慢走去。
靠近了后,他便用手指粘了一丁点该物于指间来回磋磨,试图从手感上判断它的属性为何。
对于未知半液体,这是常用的检测方法,不足为奇。
黄飞也用同样的方法刮起了一些,尝试着分辨。不过,他的法子就有些特殊了,乃是放在鼻翼边轻嗅辩解。
“呵呵,这个东西,我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哦?大人认为,此物为何?”
“无他,乃是绘画时用到的颜料!”
“什么?是这个……”
齐誉判断的确实没错,这样物件,正是未干的绘画颜料。
在琼州,它早已是四下开花,在路边摊上都能采买得到。
而齐大郎,身为是油彩画的开山鼻祖,又怎么可能不认识、或者是认错呢?
但,这事的重点并不在于它是个什么东西,而是,它目前还尚未凝固。
对,它未凝固。
这就足以说明,此物是不久之前才泄漏出来的,是的,就是在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