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军赶到时,第五军和十二军也已经差不多开始进行扫尾工作了。
因为黎显不开放基地的接泊口,第十军没法进入,只能盘踞在基地外,一溜儿的飞行器拉开,声势浩大。
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藤檀扒在飞行器内的走廊大窗户上往下看,嘴里连连发出惊叹。
第一军的学生沾了滕其临的光,全都在十二军的飞行器上,而且还是滕日佳在的主飞行器。
这艘飞行器比其他飞行器大一些,颜色也更深,早上去教官那里报道回来,刚好赶上光线正好的时候,打在飞行器上,藤檀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五彩斑斓的黑。
飞行器上有一条绕着边缘的长廊,将外面的防护金属收起来后,头顶是一整块完整切割的特质玻璃,飞行器无限接近天空时,站在长廊上,伸手就能捞起一朵云,垫脚就能触摸一片蓝。
此刻正午,恒星柔和的光芒洒满整条长廊,落在身上温暖又不过分炙热,是最舒服不过的温度。
藤檀真的太喜欢这里了,恨不得把被子抱过来在这条长廊上打地铺。
内心正在美好畅想地铺生活,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干什么呢?”庄重从她背后冒出来。
藤檀懒洋洋地趴在走廊的护墙上:“看稀奇。”
庄重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看清底下军旗上的数字后,浑身一僵。
藤檀感受到他的不对劲,扭头问:“怎么了?”
庄重垮着脸:“我完了。”
藤檀:“……?”
庄重挤在窗户上使劲儿往下看了看,泄了口气,转头跟藤檀解释:“纪子坤,我爸的兄弟,可能不知道哪儿听到兽潮的消息,担心我,就过来了。”
庄重揉了揉头发:“他既然知道了我爸肯定也知道了,啊啊啊啊我到时候放假回去我爸肯定会揍我一顿!”
藤檀对此表示同情,并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说话间,旁边拐角过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高大男人。
男人视线巡视一圈,看见两人趴在窗户上,径直走过来。
“你就是庄重吧?”男人微低下头。
庄重愣愣地点头。
男人笑了笑:“马上就要降落了,纪子坤副官让我转告你,他在7号飞行器等你,让你等会儿去找他。”
庄重一听纪子坤的名字,狠狠提了一口气,跟男人道了声谢,和藤檀道别后动作僵硬的迅速离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追他一样。
藤檀冲庄重的“尾气”挥了挥手,转头发现这个男人正盯着她看。
藤檀摸了摸脸,她记得她今天早上洗脸洗得很干净。
藤檀见这男人目不转睛,问:“有事?”
男人动了动眉毛,嘴角笑意更深,伸出右手:“你好,我叫季风,滕日佳大校的副官。”
滕日佳?
难道是滕其临家的?
既然是大校,那难道这艘飞行器是他/她的?
藤檀从昨天被滕其临背上飞行器到现在,她只知道她上的是十二军的飞行器,但根本不知道这飞行器是谁的。
这会儿她琢磨过味儿来,感情这是滕其临家的?
藤檀瞅瞅下面的军队,又想起刚刚的庄重,再瞅瞅自己脚下踩的飞行器,深深感觉自己身边这些一个两个都是大仙。
她谨慎地伸出手回握:“你好,藤檀。”
“怎么样?”滕日佳看着手里的报告,头也没抬地问。
季风想了想:“和我之前想得不太一样。”
滕日佳来了兴趣:“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了解过她的背景,她的背景资料很奇怪。”季风缓缓说道,“我派出去调查的人今早给了我反馈信息,不是很理想。”
滕日佳挑了挑眉:“这么大费周章?”
季风笑了笑。
“据藤檀的哥哥,阿跳他周围的邻居反应,藤檀大概就是今年夏天的时候才出现的。”季风说道,“以这个时间点为分界线,我让人去走访了她资料上之前生活的地点,全都说没见过这个人,也就是说这份背景资料大概率是编的。”
季风摸了摸下巴:“藤檀在来学校之前,交际圈简单到可怕,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三个人。我查过她的周边关系,里面有一位佣兵团团长,我怀疑藤檀的资料就是她伪造的。”
季风从手里的文件夹里抽了一份资料递给滕日佳:“她的资料乍看没什么问题,但有些细节处不太能经得起推敲,一旦有人发现了然后花力气去查……”
话没说完,滕日佳也明白了他、季风的意思,她接过资料,示意季风继续。
季风接着说:“背景资料是其中一点,我原本以为能被熊季青看中,直接空降第一军,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融入阿临他们的小团队,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有点儿心机,比较会来事儿的人,但我没想到,她看起来太……”
季风想了一下形容词:“……太单纯了。”
滕日佳:“单纯?”
“很奇怪,但就是这种感觉。”季风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除了单纯还有一种不太能说得清的感受。”
他回想那双清澈的翠绿色眼睛,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但湖水之下肯定还潜藏着其他东西,而那些东西,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滕日佳摩挲着手里的资料,许久没说话。
“去操作一下,把她的背景资料尽量完善。”滕日佳说,“阿临既然要护着她,她就不能成为别人攻击阿临的突破点。”
她将手里的资料放进桌子旁的粒子分解器里:“想办法把第一军档案库里的背景资料替换掉。”
“还有……”滕日佳看向季风,眸光闪烁不明,“……找人暗中盯她一段时间。”
飞行器到达基地,庄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垂头丧气地朝那一排看起来异常拉风的飞行器走去,其余人则陆陆续续地回到营地,教官点名确认人数后,就散开各自去帐篷里休息,或者收拾东西。
机甲小队任务训练因为兽潮提前结束,几位教官商量后,还是决定把第一天的战果折合成积分加在学生的积分数里。
原定的最后两天自由活动时间缩减到一天,明天下午就要准备回学校。
藤檀有点惋惜,这种野外训练她第一次参加,原本还想着最后两天尽情玩一玩,体验一下齐鸿影他们说的上山逮兔子下水摸鱼等自助娱乐项目,结果现在全都泡汤了。
大概是路上藤檀低迷的情绪太过明显,齐鸿影安慰她以后这种集训还会再有,藤檀才重新打起精神。
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兽潮,原本训练营后应该轻松欢快的氛围变成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得经历的激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森林里的惊险见闻。
藤檀一路捂着裤兜回营地,一到营地就钻进帐篷,动作迅速地把迷你骨翼鸟塞进背包里,但可能它嫌闷,老是自己顶开侧边的拉链伸个头出来好奇地张望。
藤檀按住它的脑袋往里面压,低声恐吓:“别让人看见,不然他们会把你宰了煨汤!”
差不多要到晚饭时间,外面已经有人开始吆喝着垒灶台了。
然而骨翼鸟并没有被吓到,反而雄赳赳气昂昂的用力扇动翅膀,张大嘴巴给藤檀展示它现在小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尖牙,表示有人敢来宰它,它一定在这之前就把那人咬死!
藤檀:“……”
失策了,忘了它也不是一般的小动物。
藤檀面无表情:“你要是不藏好我就把你扔了。”
骨翼鸟翅膀一僵,慢吞吞地甩了甩尾巴,把自己团成一团缩进背包里。
小模样看着还挺可怜。
藤檀难得良心有点颤动,安慰它:“等会儿带你吃好吃的!”
不等回答,立马动作迅速的拉上背包的拉链。
只要我动作够快,罪恶感就追不上我!
……
晚上是大家最后一次聚在一起吃饭,都想着吃点丰盛的,思来想去觉得此情此景此氛围,不吃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大锅饭简直对不起这样的场景配置,于是就舔着脸去找基地内的食堂大叔借来了十几口大锅,为了吃无所不能的同学们又不知道去哪儿找来了两个大铁板,几位自认厨艺非凡的哥们自告奋勇,撸起袖子把锅和铁板架上灶台燃起柴火,架势还挺像模像样。
锅解决了,还剩下食材问题,于是森林里的各种小动物又遭了殃,一群人如同蝗虫过境,连地里还没长好的野菜都不放过。
营地旁的金属小屋内,契克兽已经下了一茬又一茬的蛋,孵出一茬又一茬的小契克兽。
藤檀在众人仰慕的眼神中拿着一圈绳子走了进去,神秘小屋内一阵乒铃乓啷乱响,没多久,藤檀就拎着一大串用绳子捆在一起的契克兽走了出来,非常淡定地将绳子交到了负责料理的人手里。
大家打猎的打猎,处理的处理,炒菜的炒菜,烧烤的烧烤,分工明确,速度迅捷。
教官们看着众人整的热火朝天,脸上也跟着带上笑容。
正巧第一批烧烤出炉,负责烧烤那位同学就招呼几位教官来尝一尝。
教官也不客气,接过一串烤鱼一尝,味道还挺不错。
“这味道不赖啊。”教官夸奖到,“你这手艺能开烧烤店了。”
那位同学嘿嘿一笑:“教官,实不相瞒,我家就是干烧烤的,我曾爷爷那辈儿起,我家烧烤就是我们那儿的一绝!”
“那这是祖传手艺啊。”教官啃着烤鱼含糊道,“不错不错!”
气氛其乐融融,教官满眼笑意。
这抹笑意一直持续到他不经意间看到那块上面铺满烧烤串,正在滋滋冒油的铁板。
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第二眼的时候是不信,第三眼的时候是愤怒。
教官指着铁板咆哮:“这哪儿来的?!”
这位同学手一抖,盐撒多了:“不、不知道啊。”
教官顺手拿了一串烤翅,愤怒道:“这TM的是机甲外壳!外壳!”
怪不得有几架机甲的胸.甲不见了,感情全让你们拿来当烧烤架子了?!
教官看着不停冒油的胸.甲烧烤板,又好气又好笑,这群小兔崽子物尽其用的本事够可以啊!
见这位烧烤的同学噤若寒蝉,教官一顿,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烤都烤了难道现在给搬回去吗?那也太扫兴了。
教官咬了一口烤翅:“用完了记得要刷干净!”
不知道这上面的油烟味和烧烤味能不能洗干净,不然到时候维修部的同事问起来不太好回答。
这烧烤味道是真不错,等会得问问他家的烧烤店在哪儿,以后有时间去撸一顿。
烧烤同学唯唯诺诺地点头,顺手撒了点孜然上去。
……
一顿饱餐后,在排除了躺着看星星和打架这种娱乐项目外,唱军歌成了今晚的天选之子。
教官起了个头,一群人后面跟着唱,大家其实都没什么音乐细胞,所谓的唱军歌也就是一群大男生扯这个破锣嗓子在那里鬼哭狼嚎,但是架不住气氛渲染到位,唱着唱着,一感情就流露出来了,一发不可收拾,唱了一首还想唱。
教官也没有催他们,大家在空地边上玩到三更半夜才不舍地回帐篷睡觉,第二天纷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就导致原本定好的第二天上午大家再来一个大聚餐的计划彻底泡汤。
一群人醒来后顶着鸡窝头跑到帐篷外捶胸顿足,引来教官幸灾乐祸地嘲笑。
下午回去综合大学的时候,骨翼鸟说什么都不肯呆在背包里,藤檀没办法,只能把它踹裤兜里,把外套绑在腰上挡一挡,确定遮挡好了,才从帐篷里钻出来,把帐篷拆掉收回空间钮里交给教官。
交完东西,又跟着去仓库内领回自己的物品,众人回到空地集合。
“因为突发情况,这次的集训提前结束,只进行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江教官站在队伍前面,看着面前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来回走了两步,“这么短的时间里,刨除训练时间,我们真正接触的时间不多,我能教给你们的也不多,但你们在这里经历了很多,这会成为你们人生宝贵的一课,我希望你们能记住在这里的每一次训练,合作,对抗,反击和挫折。”
众人站得笔直。
“你们以后的路只会比现在更加难走,以后的遭遇也会比现在更加丰富,以后的环境也会比现在更加危险,但我希望你们能珍惜现在的时间,记住你们走过的每一步,在往后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江教官环视一圈,每个学生的脸好像都比来时更加坚毅。
“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也没什么再好说的。”江教官笑道,“再多说了耽误时间讨人嫌,我可不想你们训练营最后的回忆是一位婆婆妈妈罗里吧嗦的教官。”
沉闷的气氛打破,众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江教官高深莫测道,“这次我们收到了一点赞助,你们等会儿可以快点去飞行器停泊场那边看一看。”
见众人表情隐隐露出好奇,江教官笑了笑,停住脚步站直身体。
“全体都有!解散!!”
铿锵的声音响在空旷的营地上空,众人挺直腰背,默契地肃着脸对教官敬了个军礼。
江教官转身挥了挥手。
藤檀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还不知道江教官的名字,可是对着这样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心里却滋生出不舍的情绪。
秋日的暖阳正好,她知道她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到这位教官,藤檀突然不知道哪里涌出一股勇气,喊道:“教官!你叫什么名字?”
江教官没有停下脚步,微风将他的名字送到耳边。
“江海。”
藤檀默念,她想要记住她遇见过的每一个名字,在她仅有的时间里,一个名字,就是一段回忆。
……
队伍一哄而散,众人争先恐后地往停泊场跑,都想去看看所谓的赞助到底是个什么。
齐鸿影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住藤檀肩膀,拉着她拨开人群就往前冲。
藤檀回过神的时候吃了一嘴的风:“跑什么?!”
“去抢飞行器上的餐厅座位!”齐鸿影解释道,“滕姑姑友情赞助的飞行器,上面有落地窗包间,包间限量,苏观和老滕他们先占位子去了!”
藤檀被他推着往前走,在人群里挤挤挨挨,大概是压到了兜里的骨翼鸟,它不满地动了动。
齐鸿影僵了一下,以为是什么错觉。
眼看着快到舱门口,人群挤得更密了,骨翼鸟越发不满,在裤兜里大力挣动。
动静有点大,齐鸿影这次非常明确地感受到了。
他浑身一僵,脑子里不可遏制地冒出某个想法,一顿一顿地往下面看了看,嘴唇哆嗦得话都说不利索:“藤藤子,你、你……”
藤檀下意识揪住腰上的衣服:“什么?”
两人成功挤到飞行器上的餐厅内。
齐鸿影慢慢松开藤檀,满脸慌张,声音惊恐:“你,你,你是个男的?!!”
藤檀一愣,茫然道:“你在说什么?”
齐鸿影后退两步,偏过头手一指,悲愤道:“你顶到我了!!”
声音有点大,餐厅内不少人都看过来,窸窸窣窣窃窃私语。
藤檀下意识捂住裤兜,骨翼鸟感觉到压力,又往前动弹了两下。
齐鸿影表情凝固。
藤檀迷茫了,这人到底在怕什么?
她揉了揉骨翼鸟想让它安分一点。
齐鸿影脸上更加惊悚,隐隐有裂开的趋势。
两人在不同频道上对视良久。
旁边的一个包间打开门,滕其临从里面走出来,见两人站在过道中间,问道:“怎么回事?”
藤檀指着齐鸿影,率先告状:“他说我是男的!”
齐鸿影抖着手反驳:“她、她、她……”
一连三个她都没说出有用信息。
滕其临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进来说。”
……
滕其临、苏观、齐鸿影三人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彼此,面面相觑。
“所以,你就把它带回来了?”齐鸿影不可置信地指着趴在藤檀盘子里,大口大口吃蛋糕的那只迷你骨翼鸟。
藤檀苦恼地点点头。
“藤藤子你疯了吧!”齐鸿影有点抓狂,“宿舍不准养宠物!被发现是会被警告的!”
藤檀看了看这只脑袋快要埋在蛋糕里的鸟,迟疑道:“骨翼鸟……算宠物吗?”
这么一说齐鸿影也不确定了:“……算吗?”
两个从来不看校规的人被难住了,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这里唯一一个指挥,常年自诩文化人的苏观。
苏观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沉吟片刻:“嗯……怎么不算呢?”
藤檀:“……”
齐鸿影:“……”
藤檀支着下巴,灵魂拷问:“那到底怎么算呢?”
苏观往后一靠,非常优雅地拿出一把梳子梳了梳他很久没有保养的长发,笑道:“不知道诶~”
藤檀捏紧了拳头。
这上扬的小尾音欠得让人很想在他脸上留点儿颜色。
“应该不算。”旁边的滕其临悠哉悠哉地开口。
藤檀转头:“为什么?”
“宠物是会让人身心愉悦的存在。”滕其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看此刻正在埋首蛋糕死不出来的骨翼鸟,“这玩意儿属于让人身心愉悦的范畴吗?”
藤檀:“……”
藤檀恍然大悟,虽然知道他在忽悠,但是这个说法真的好有道理!
“不会有事的。”滕其临笑道,“只要它不变大,不捣乱,放着顶多算个迷你手办,宿舍里私下养宠物的多了去了,老师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
藤檀睁大眼睛:“哇~”
原来还能这样!
“但是你得把它看牢。”苏观插进来提醒道,“骨翼鸟到底是一种星兽,有一定的凶性,它要是在学校里闹出事,你这个主人连带责任就不只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藤檀郑重地点头。
齐鸿影盯着蛋糕里晃动的尾巴尖,突然想起来,兴致勃勃地问藤檀:“给它取名儿了吗?”
藤檀摇头,谦虚询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齐鸿影抓住钻进蛋糕里只剩一个尾巴的骨翼鸟,骨翼鸟被拖住尾巴扯出来的时候还处于懵逼状态,满脑门儿的奶油和蛋糕屑,在齐鸿影手里倒吊着挣扎不停。
齐鸿影表情深沉:“要不,就叫它大头吧。”
藤檀:“……我能问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儿吗?”
齐鸿影两根手指小心地夹在没有奶油的部分,把住骨翼鸟伸到藤檀面前:“你不觉得这名字简直是完美贴合概括它的特点吗?”
藤檀看着这只由于糊满奶油而显得脑袋异常蓬松的鸟:“……”
我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于是,名字就在大头的懵逼中被齐鸿影和藤檀擅自敲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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