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暗沉了下来。
清冷的雨水,在黑夜到来后,仿佛换了副面孔。
从存粹的凉冷,变作了某种喋血之物的冰冷齿爪,在匆忙行走的路人表皮摩挲。
宁府,宁不休正看着眼前的系统面板。
他的眼前,有着一个个的监控画面,实时记录着五方城中的一切!
这监控功能,也只有他才能调出。
那些手机上的应用分身,很直接的将这一点功能给砍了。
小草的监控画面很多,宁不休此时正看着宁府匠工这边的情况。
在家主宁九山,以及另外两个宁家话事人的吩咐下,十几个匠工已经开始全力生产起那些方块手机!
粗略看数量,短短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生产出了八百多件。
其中最多的是最廉价材质的青石手机,有五百部。
而后就是杂玉手机,两百七十部。
之后的,便是材料昂贵的美玉,三十部左右。
这个时代,科技水平没有,但这种简单的加工石块,玉块的工程,也是很简单的。
看那抛光的程度,完全追得上现代工艺了。
而每一块打磨好的方块上,都会在背面一角刻上‘叶宁’二字。
目光从眼前的监控画面中移开,宁不休转而注意到另一处的画面。
五方城,考古墓地。
此地的某处土地上,一颗引不起任何人注意的杂草微微晃动了一下,像是被微风冰雨所影响。
“大人,这里有一块竹简,其中似乎记载着墓中新的古代先贤佳作!”迷蒙雨幕中,一个考察员急匆匆的拿着一块竹简快步朝着考古墓地外的营帐中走去。
“新的古代先贤?”营帐中,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稍稍提起了些精神。
他是这处考古墓地的总负责人,也是江南书院那边的人。
对于这些先贤古人留下的诗词书画,可谓十分痴迷。
而每一个先贤入葬后遗留在墓中的诗词,大多是诗人的成名之作亦或者得意之作。
这就更戳中老者的兴趣了。
此时他才看完一卷从墓中出土的先贤诗词,却并没有什么感悟。
大概也是这位先人,本身便只是泛泛之辈。
相对而言,手下这进入营帐的人,说找到了新的先贤佳作,对他更有吸引力。
“呈上来。”老者示意道。
说完,他就感觉手心微沉,竹简入手。
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竹简,老者眼睛微微一亮:“金丝翠玉竹?竟然用这等材料书写佳作,看来执笔之人,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而且这竹简的年份,至少距今三百年以上!”
就像是新婚之夜看见床榻上的妻子,宽衣解带,每一步都咽着口水。
发须皆白的老者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
“来,给我添点灯油,火旺点看的更清楚。”老者对前面的人吩咐一声。
呼吸微屏中,老者在旁边考察员的见证中,将手中的竹简缓缓摊开。
出乎预料的,竹简上,竟写着多达六首的诗词!
看到这情况,老者面色一垮。
如果真是流芳百世的佳句,必定极为珍惜,一张竹简上完整写下来都不够,还要刻入墙体供后人瞻仰。
而只有不重要的酱油诗,或什么记录事件,才会全部随意的挤在一封竹简上。
“看来这是个有钱却没什么才华的先人。”老者言语一声,直接给对方下了定性。
“大人,您仔细看看这些诗。”旁边的考察员沉默中,注意力放在了竹简上。
也是随后,呼吸稍稍紧促的对老者道。
听到对方的话语,老者收敛情绪,也是把视线放在了竹简上。
清平调.其一
李白.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眼前的第一首诗词映入眼帘,老者原本平淡的目光,直接是被这一首诗,有如实质一般的冲刷进脑海!
这一瞬,老人仿佛从这首诗词那简简单单的字句中,恍神见看见了一位落入凡尘的仙子,那绝世容颜身姿气质,无法用任何言语字句来形容!
但,这一首诗,却将那位女子的美,清晰呈现,余留无限畅想!
“好,好,好!”连道三声好,老者眼中一片激动,光是这一首诗,他就可以自豪的说,这一趟不远万里来南疆考古,就已是不虚此行!
这是一首必定流芳千古的诗词啊!
而且,这首诗只是清平调.其一,也就是说,还有剩下的!
这是一位文学大家,被这污泥烂土掩埋了不知多少年的文学大家!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老人继而看向下面的诗词。
……
宁家。
宁不休倒是没有看见帐篷内的情况。
不过通过小草摄像头,见到有人将他放的竹简拿去营帐中后,就已经大概能预料到其中人的心情了。
他所布的局,已经迈开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现在宁不休都有些期待系统准备的软件奖励了,地图终归是太局限。
毕竟使用地图的人,终归占少数。
要开拓更多更大的市场,免不了增加手机的应用功能。
视线从考古墓地的区域收回,城市中其他的一些画面也引起了宁不休的注意。
这是一片漆黑的街道,路边的些许杂草将这条街衬的更平凡了些。
湿漉漉的地面随着一个小心的人影踏过,留下几个黄泥脚印。
不过随着细雨淋洒,这些脚印也都被冲刷干净。
鬼鬼祟祟之人,一路走到一个人家门口。
左右张望片刻,发现没人后,小心敲了敲院门。
不多时,院门小心开了一条缝。
房子中的人,看见门外之人后,立刻压着声音低吼道:“你想干什么?!现在整个五方城都在通缉你,你还敢露头,甚至跑我这来了?!”
“不是已经叫你出城了吗?!”
门后的男人,吐出的话语带着浓烈的焦急。
“药哥,我…我出不去啊!整个五方城进出都要严格盘查,一些原本没有驻军的地方,都有城卫军巡逻了,我实在没办法才……”
街道上站着的男人,他说的话更是情绪波动强烈。
“没办法就去想办法啊!你找我干什么?!”被称作药哥的人,说着,就要将房门关上。
“药哥,你可不能直接丢下我啊!当初毒害县衙独子,还是你给我的药呢!”门外的男人语调压低,语速却是随着情绪的波动提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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