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婚夜,邪王能听见她的心声
沁无珏:“……”
他掀袍坐在了椅子上,墨色的衣角上绣着金镂花边,一看就价值不菲,清冷的眼神却落在了女孩的脸上。
“你就是本王的小王妃?”
他的声音温润却邪魅,不紧不慢,富有磁性,不仅没让人放松,反而提起一口气,心吊到了嗓子眼。
这种人,他的心思最难揣摩,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既不和善,也不冰冷,温润如玉的嗓音里透露着邪气的冷酷,高傲尊贵高不可攀,说不定边与你谈笑风生,边将锋利的刀尖刺进你的心窝里,还搅动一番。
上官无双抬眸,无畏的盯着男人。
他的面上戴着丑陋无比的银色面具,如厉鬼一般吓人。
面具下的脸鲜有人见过,到底是颠倒众生?还是吓得人魂飞魄散。
上官无双微微阖下眼帘,想起坊间有关邪王的传闻,他杀人如麻,拥有绝对生杀予夺的权利,若是忤逆他,定当用千百种残忍血腥的方法报复。
所以……
她这个丑女,被周国皇帝赐婚给他为正妃,无异是向天下宣告,他只配的上丑女,无疑是让他丢脸了。
这邪王会不会……记恨于她?
让她仔细想想。
邪王会不会赏赐一杯鸠酒,坐在椅子上,淡定的看着她毒发身亡,慢慢死去的过程,最后将她的尸首,送进宫里做周皇大寿的礼物?
不过……
她这个小身板,都没几两肉的,要是喝了毒酒,吐不了多少血而亡,死法也太不华丽了,不符合邪王尊贵的身份。
又或者,三尺白绫吊死在皇宫门口,吓死周皇这个皇帝老儿,不过,皇宫里的冤魂那么多,又怎么会缺她一个呢。
不对不对!
既然是邪王,那他的手法定当与别人不同,既有新意又观赏性十足,还让人这辈子都忘不了。
上官无双的目光落在了沁无珏修长的手指上,他如玉的手指把玩着价值不菲的茶杯,仿佛老天爷匠心打造的艺术品。
十指挑起玉壶,往水晶琉璃盏里倒茶水,清甜的茶香四溢。
艺术品?
无双的眼眸一亮,邪王定当亲手杀了她这个恶女,高傲尊贵的看着她逐渐丧失生机,可怜的在地上苦苦的哀求,最后鲜血流失殆尽,身体渐渐冰冷,最后……亲手将她的头盖骨打磨雕琢成酒杯,每日赏玩!
对!
就是这样!
这样的行为才符合他冷得如同阎王殿里的决定者!
……
沁无珏:“……”
这个女人脑子里的点子主意,与他有过之而不及,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定当瞪大眼睛,惊恐的指着她,害怕的打骂恶女。
话都被她说了,自己这个邪王倒是显得有些善良。
等等……
沁无珏的动作微微一顿,墨色疏离的眼眸蓦然染上一丝疑惑。
他并未看见面前的小王妃开口,可又如何听清的听见她的声音呢?
他放下了酒杯,单手撑着俊脸,动作高贵慵懒,面具下的目光淡漠邪魅,如今却多了些兴趣。
“王爷,我就是你的小王妃,上官无双,以后多多指教。”无双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眼底的亮光宛若漫天的繁星。
她得把邪王哄好了,抱好大腿,日后在上官一家人面前,自然能耀武扬威的横着走了!
无双的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她既然占据了这个身体,绝对不会让原主白白死亡的,所谓的亲情,一刀斩断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沁无珏眼底的情绪深藏不露,他已经确定了,自己能听见面前女孩的心声。
占据这个身体?
难道她不是上官无双本人?
是一抹幽魂么?
有趣,有趣。
“王爷,这洞房花烛夜,你看……”上官无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可半边脸的胎记,也让她的这番行为,变得吓人。
沁无珏站了起来,一席翩然华丽的墨色金丝软袍,在空中划出极为好看的幅度,腰间系着由玛瑙珍珠镶嵌的玉带,玉佩下的流苏随着动作轻舞。
独特的清隽气息逼迫而来,邪魅压人,两种看似搭不着边的气质,却让他整个人更加惑人,危险又迷人。
不过,谁人都知道,邪王招惹不得。
而现在,沁无珏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女孩儿的下颚,透过面具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小王妃,你就这般大胆,不怕本王?就不担心本王不开心了,就取了你的项上人头。”他的声音温柔醇厚,却让人猜不懂他的心思。
“不怕。”上官无双对着他淡漠疏离的双目,笑着说道,“嫁夫随夫,王爷才不是吃人的怪物,而是我的夫君,我为何要怕自己的夫君?”
沁无珏不言。
他瞧着女孩双瞳翦影,乌黑的眼珠像玛瑙一般璀璨,眼睫毛又弯又翘,微微一眨时,浓密纤细的睫毛下的眼眸,更加的灵动,眼底,毫无惧色。
这抹幽魂还真是大胆。
不管如何,她勾起了他的兴趣,留下来也有一个乐子。
上官无双眨了眨眼睛,勾着嘴唇说道,“王爷这样盯着我,我会觉得你爱上我了。”
她穿越而来,在皇权至少的时代,要么藏着尾巴做人,要么抱上一条金大腿,狐假虎威,直到自己拥有实力,可以横着走。
而沁无珏,虽然坊间传言他暴虐成性,杀人如麻,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自己,这说明他还是个好人。
金大腿?
好人?
沁无珏面具下的薄唇微扬,第一次有人这般评论自己,倒是有些新奇。
他松开了上官无双的下颚,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点了点,指尖下划,触碰她脸上的胎记,“真丑。”
想得倒挺美。
“多谢王爷夸奖。”上官无双却不在意他对自己相貌的评价,这脸上的胎记确实丑,不过她却有方法治疗。
沁无珏无声的笑了笑,“本王身边可容不得废物,若明天本王能看见你,安然活下来,这王妃之位,给你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