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如漆、亮如镜

见赵轩提问犯错原因，刘掌柜笑道：

“小轩你要记着，下次转市场，钱要随身装着，有些东西你看中了，你一回身，说不准就被别人拿了。

而且，这些练摊的都是人精，一口价谈好，你再反复他们肯定会反应过来，他们不管东西好坏，只看你想不想要，想要那就是高价，没得商量。

还有，你从银行取钱，肯定是来去匆匆，这都让他觉得，你很喜欢。

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取钱，也要拖到下午才会过去，假意是上午忘了，现在想起来，这样摊主就知道这东西，你可买可不买。”

赵轩听的极为认真，同时脸也越来越红，跟这些人精打交道，自己还是太嫩了。

“说说这个东西吧。”

刘掌柜对他要买这玩意，极为好奇。

“刘叔，我如果没看错，这是龙山黑陶真品。”

刘掌柜一怔，这是真品？

自己看走眼了？

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他还是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

这种黑陶他没有接触到过，就算是真品，他也不一定能看准，但他见过这方面的知识啊！

薄如纸、黑如漆、亮如镜，这是龙山黑陶的特点，哪一个跟现在手中的这个器物也不吻合啊。

“你确定？”

“刘叔，等晚上回去我给你变个魔术。”

听他这样说，刘掌柜的心如蛆爬虫咬一般，心痒得相当难受。

中午几人一起吃饭，看到他提了个腌菜的坛子，都相当惊奇，刘掌柜也不知道怎么说。

虽已近9月，但古都的天气依旧热的厉害，众人转了一上午，下午都不想再逛了，齐齐约定下午回宾馆休息。

听他们如此说，赵轩将坛子小心的交给刘掌柜保管，他要去买点东西。

见他的小心劲，几人有些疑惑。

他买了几尺纱布，又买了一小瓶桐油，随着众人就回了宾馆。

下午没事，大家就开始互通有无，将自己这次收的东西，都拿到了刘掌柜和他的房间，大家一起讨论一下，有些东西要大家协商定个价。

玩古玩的圈子，同行相轻的还真不多，经常有活拿一说，就像屠老板刚刚从侯子那里，将东西带走给顾主看，先不付钱，行内称之为活拿。

几人进来时，就发现赵轩在那忙碌，刘掌柜在帮着打下手。

众人见此，更是奇怪，难道这个坛子内有乾坤？

坛子高有一尺余，腹宽约30公分，底宽10公分，口沿相当，此刻面上有斑驳的泥土和一层很厚的灰土层覆盖。

赵轩先拿着刷子，轻轻的将上面一层的土渣和灰土层清扫掉。

这个工序，两人足足干了有半个小时，几人也就默默的看着，并没有开口相询。

刘掌柜停了手，泥土尽去，现在表面的颜色依旧是浅灰色，哪有半分黑陶的影子，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赵轩放下手中刷子，将早先买的桐油和纱布拿出来。

取过一个喝水的杯子，将纱布叠了几层，放在杯口，这才将桐油往杯口的纱布上倒。

桐油多杂质，他要用这个方式，将桐油过滤一下。

连着过滤三四遍，杯中的桐油他本就倒的不多，这下只剩下杯底的五分之一左右，他将杯子接了水，拿过一根他从路边折的小棍子，不停的绞绊起来。

约莫三四分钟，桐油和水充分融合后，他这才将一块纱布泡在杯中。

纱布浸湿后，他就将纱布快速拿出，对着陶器开始擦试起来。

这一擦又是大半个小时，在他动作下，众人的眼睛渐渐的瞪大了。

灰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色。

全部弄好后，赵轩长舒一口气，他的判断没错，自己的眼睛只能识宝，眼前的就是一个真正的龙山黑陶。

见他停手，刘掌柜立刻将黑陶器双手拿住，不停的看了起来，足足两三分钟，他才眉头微皱道：

“小轩，不对吧，不是说亮如镜吗？这个面怎么是哑黑色？”

赵轩一听，在自己的额头上轻拍一下，也不顾手手相传的规矩，从刘掌柜手中拿出东西就往外跑去。

这样的动作，看得几人面面相觑。

足足过了有半个小时，赵轩这才一头大汗的抱着东西再度进来。

“我忘了，陶的密度小于瓷器，水会侵进去，还好刘叔你提醒了我，否则这东西就完了，现在好了，我站在外面晒了半个小时，估计是干了。”

听他这样说，众人皆是无语，这么大太阳呢，自己跟着外面晒，也就这小子干的出来。

不过这样的动作，倒是让几人对他另眼相看，对于他们来说，对古玩都有一种别样的感情在内，生意只是一部分，真正收到好东西，他们也会留手不卖的。

赵轩这样，至少说明他是真爱这些东西。

刘掌柜再度上手，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轻啊了一声。

片刻他的手在口沿处轻弹了一下，磬音传出，久久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又将手伸进内壁摸了摸，刘掌柜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小心的将陶器放到茶几上，惊道：

“黑如漆、薄如纸、亮如镜、声如磬，一切条件都吻合，真是龙山黑陶？”

声音同样带着颤音，前面说的肯定，最后一句是看向赵轩问及。

赵轩笑着点点头，他可以肯定。

另几人刚刚已经有所猜疑，现在听两人对话，都是齐齐大惊，一骨碌站起，都向茶几靠近。sＤしＣΗxＷΖ.℃ō

“都别动。”

孙掌柜大吼一声，让几人动作一滞。

“一个个上手，千万别碰碎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几人一起这样挤，还真有碰碎的可能。

挨个上了手，最后轮到了孙掌柜，他拿着东西，爱不释手道：

“这下是看到真东西了，看看老祖宗的手艺，现在就算是最高明的匠人，估计也造不出来了吧。”

想想五六千年前，人类文明刚刚崛醒，利用最粗制的工具，创造出这样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眼前的这件黑陶，就是一个奇迹。

“小轩，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赵轩有点尴尬，他总不能说这是自己眼睛的异能提示的，只得模糊解释道：

“我当时上手时，刚好有一块泥土剥落，我看到了黑色，就做了个大胆的假设，说来几位叔伯可能不信，我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特别有眼缘。”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也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

“花了多少钱？”

刘掌柜听人问起，他苦笑道：

“这事小轩差点办砸了，花了冤枉钱，1500块呢。”

对刘掌柜这样欠揍的说法，几人差点绝倒。

现在就是翻千倍的价格，只要赵轩愿意卖，他们现场就能抢的打起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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