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上一次小东村之战,吴用的精神世界,被一顿爆捶,脊梁骨都差点敲断。
那个时候,吴用还抱着几分侥幸,时不时觉得自个又行了。
这次下山,结果又被一通精神暴击,此刻乖巧的犹如一条小狗儿。
言谈说辞之间,对林冲那叫一个恭敬有加。
“那我们即可动身,早点回山。”林冲轻声说道。
吴用点点头,道:“那这宋江,该如何处置?我们这般精心谋划,莫不是放任自流?”
林冲笑吟吟道:“吴阁主,有何妙计?”
“那夜鹰已入屋查看,那对奸夫淫妇全部毙命,连带着阎婆惜的老娘,也被宋江捅杀。”吴用摇着头,道,“瞧着宋江斯斯文文,儒雅的很,不想狠辣起来,也是一通狂杀,丝毫不见半分仁慈啊。”
林冲冷哼一声,道:“奸夫淫妇,合该由此下场,那阎婆惜咄咄逼人,这是自寻死路,当然,吴先生调派得当,这两人都是贪婪之人,却是步步紧逼,合该引来此等灾祸。”
吴用点点头,道:“不过这一番大杀,宋押司这官府之路,便彻底断绝,以他的聪慧,只怕会怀疑到梁山之上。”
林冲心中巴不得,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要知道,整个水浒传,基本都是围绕着宋江而来。
呼保义宋江,这个称号可不是乱来的。
一百零八将,团聚在他的周围,把梁山发展的兴盛,若只是寻常之人,岂能做到这等地步。
得有手段,还有谋算,若只是寻常之人,压根镇不住那些江湖狠人。
林冲素来都不会轻视任何一人,自古以来,轻敌落败的案例,比比皆是。
这也是他此番特意下山,亲来处理宋江一事缘由。
在原本剧情中,宋江也只是杀了阎婆惜一人,热后被阎婆惜的老娘在县衙门口告发,他这才仓皇逃跑。
当然,也是靠着那些相熟的都头照应,否则也逃不走。
现在他来了,历史却被改变,宋江可谓大杀特杀,将那奸夫淫妇一同杀死,连那母亲都给一并除去。
剧情中的宋江杀人,更像是激情杀人,被阎婆惜一激,杀意陡生,可是这次,更像是宋江筹谋许久,只是寻到机会,一并爆发出来。
这么一侧之后,林冲对宋江此人,极为戒备。
只是眼下不动他,更多的是考虑到宋江社会上的名声,他需要借用宋江的名头,往后慢慢把那些他看中的一些人,一点点吸过来。
还有晁盖,仁义有余,可是情商稍显不足。
若是此番击杀宋江,以晁盖的性子,只怕会觉得他阴险狡诈,不能容人。
毕竟这宋江经过这么多年的打造专属人设,可谓江湖上远近闻名,只要是个有头有脸的,那都是极为敬仰。
这便是威望的好处啊。
当然,林冲眼下的威望,同样很高,自从东京城营救杨志,怒杀高衙内,占据二龙山,他眼下的名声,也是一日高过一日,不少好汉,也是奔着他的名号,投奔梁山。
“怀疑便怀疑吧!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分明是再帮他,哪有害他的道理?这奸夫淫妇,难道不该杀吗?”林冲正大光明的说道。
吴用:“……”
玛德!
一句为你好!
简直无敌,让人无语凝噎。
恐怕宋江在此,与林冲当面对质,估计都讲不出个道理来。
吴用半晌才拱手道:“哥哥说得有理,这世风便是讲究恩爱有序,女子谨守本分,男子在外挣钱养家。那小张三与阎婆惜所作所为,人神共愤,乃是死有余辜,我们梁山好汉,岂有见之不管的道理。”
“哈哈哈哈哈!”林冲大有深意的望着吴用。
吴用被瞧的浑身不自在,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站在林冲面前,好似没有穿衣服一样。
他藏的再深的计谋,都暴露在林冲跟前。
“吴阁主,派夜鹰出去,盯着宋江,有任何风吹草动,禀告与我。”林冲说道。
“哥哥这般重视宋江,难道他真的有通天之本事?”吴用问道。
林冲似笑非笑,轻拍吴用肩膀,道:“吴阁主,这宋江乃是晁盖的恩人,那便是我们梁山的恩人,我们关照他,便是本分啊!”
吴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心中简直要狂吼,无耻,无耻啊!
实在太无耻了!
满口假仁假义,居然说的如此光明正大,偏偏还无法反驳!
这简直就是枭雄在世,曹阿瞒在世也!
吴用是真的傻了,这林冲明明是让他派遣夜鹰监视宋江一举一动,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义正言辞,光明正大。
以至于在某个瞬间,吴用都在觉得,到底人家真的这么想的,还是自个多心了?
忠奸难分,善恶难分。
此乃帝王术也!
吴用感觉双膝有些发软,莫名的想向林冲下跪。
“哥哥说得有道理。”
林冲哈哈大笑:“走!我们也该走了!”
两人也不含糊,却是到住所牵引马儿。
这郓城县没过多久,却是传出宋江杀死阎婆惜等人的消息,轰动整个县城,引发无数议论。
不过,那都是后话,却是跟林冲无关。
林冲离开郓城几十里,却是迎来刘黑子来迎接。
他身着便服,领着五六个近卫,眼瞅快要靠近,刘黑子迫不急的翻身下马,一口气冲过来,却是跪在林冲身前不远处,喊道:“爷爷,想死俺了,见到爷爷,俺每天都睡不着。”
“哈哈哈,我瞧你鼻子睡不着才是真的。”林冲扬起马鞭,笑着说道,“起来吧!你这小子,最近又是壮了几分,不错,不错。”
刘黑子起身道:“俺急着爷爷教诲,每日打熬身子,往后跟着爷爷打仗!弓箭我也在日日练习,长进不少。还有长枪,我寻找几位哥哥讨教,他们也愿意教我。”
林冲满意的点头:“好!你做事勤勉,今日多流汗,往后少流血。”
吴用在一旁看着,心中也在嘀咕,这刘黑子原本还不咋样,可是这成长太恐怖了。
这才多久不见?
只觉得此人武力,好似又变一个人一般。
这人对林冲哥哥忠心耿耿,只怕让他去杀他老娘,估计眉头都不皱一下,这是妥妥的心腹啊。
正说着的功夫,远处忽而黄沙漫漫,烟尘滚滚,却是一堆骑兵快速而来。
吴用一惊,却是道:“莫不是我们行踪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