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城外。
梁山军汇聚,旌旗飘扬,气势如虹。
梁山军武备规整,这小小郓城,此刻风云变幻。
城门楼之上,此刻官兵弯弓搭箭,着轻甲警戒。
正门吊桥早就拉起,尚有檑木、炮石、金汁,城内有狼烟滚滚,向外通告讯息。
刘黑子居于中军,眯着眼睛,扬起马鞭,道:“秦统制,去叫门。”
“遵令!”此番刘黑子为前锋军大将,秦明乃是副将,自然要听从号令。
秦明早已换装,乃是林冲赠送三件套,身着炫纹重甲,手持狼牙棒,马身侧面,挂着朴刀。
他对这三样武器,那是满意至极,乃是当下武人可望而不可求的上等兵器武备。
光是这三样,寻常金银都购买不到。
秦明策马上前,距离城墙五百米处,他猛地勒住马,高声道:“我梁山天军来此,还不速速放下吊桥,迎我梁山军入城。”
话音刚落,城楼之上,战鼓擂擂,没过一会,却是城头站着一人。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慕容彦达。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咬牙切齿,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慕容彦达厉声斥责:“好一个秦明,好一个反贼!
你竟是如此寡廉鲜耻之辈,寻梁山贼寇,攻打青州之外的百姓,杀伤无数,数百人惨死与你们手中,还把那些人家的房子田地,一并烧得一干二净。
秦明啊秦明,本官如此信你,六千精兵与你,你做了什么?
一场大败,折损兵马无数,你家世代吃着皇粮,朝廷可不曾亏欠与你,换做是我,早已战死沙场,以报国家之恩!
你不思报国,现在助纣为虐,今日还敢来此,攻打我郓城,还来叫门!
此等厚颜无耻之辈,着实让我慕容彦达大开眼界。”
秦明仰天大笑,却是悲愤交加,厉声道:“慕容彦达,你个昏官!屠杀青州外城之人,乃是宋江那厮,你可知晓?我只是战败,为何要杀我秦家满门?!”
慕容彦达冷冷一笑,道:“宋江?你小子睁眼说瞎话,实话告诉你,即便是那宋江,也比你这厮好上一百倍。来来来,看看这是什么?”
话音刚落,一旁有军士,忽而举起长枪!
那长枪之上,竟是他妻子的首级!
脑袋扑簌簌擦了生石灰,可是眉眼发饰,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秦明性烈如火,一眼望见浑家惨烈之态,又回想起这些年的夫妻情谊,却是气得一口鲜血喷出,双目充血。
“慕容彦达,我与你是势不两立!你杀我全家,我定杀你全家!此仇不报,我秦明誓不为人。”秦明仰天大吼,滚滚热泪而落。
慕容彦达一脸冷笑,道:“有种你就来,眼下有三座大寨,援军万人,你们梁山拿什么跟我斗?想要攻打郓城,莫要还没有打一会,便要夹着尾巴逃跑。来人,给我放箭。”
登时,城楼之上,弓弩之箭,犹如雨下,秦明又怒又恼,只得调转马儿,策马奔回军中。
众人见秦明归阵,一个个出言安慰。
秦明眼眶血红,只是道:“今日只想打死那慕容彦达,此等青红不分的昏官,只为自个官身,实在该死。”
刘黑子劝说道:“秦明兄弟,只管放心,若那厮不跑,我们定将他拿下,到时候交给兄弟处置。”
花荣腰间挂着弓箭,问道:“刘黑子哥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刘黑子笑道:“什么都不干!一会禁军来援,咱们便走。”
“这.....”黄信稍稍一愣。
花荣恍然,道:“看来林冲哥哥那边,是要将那三座大寨给灭了!”
“不错!谁敢建寨,便先灭谁。”刘黑子啧啧一笑。
慕容彦达站在城楼之上,一旁还站着郓城县的知县相公。
此番他是一脸苦色,不是说郓城只要备好后勤辎重便行,这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大人,这梁山之军,军容整肃,武备齐整,与朝中禁军不相上下,郓城城小人少,真的打起来,只怕守不了多久,大人乃是贵人,不可亲身犯险。”知县相公下意识说道。
慕容彦达点点头,道:“知县相公所言,正合我心意,一会援军若到,我从西门先出,你领本城军马,好好守护郓城。到时候,我再引精兵来援,便能一战而击败梁山。”
知县相公:“……”
这一会,知县相公真的很想问候慕容彦达十八辈祖宗,最好要慰问一下他的老母亲。
说好老子是做后勤的,娘的居然让本官守城!
“知县相公,你为一地主官,朝堂早有严令,一城之官,当有守土之责,若是擅自逃离,本官有全权处置之权。”慕容彦达说得冠冕堂皇,可是恐吓的嘴脸,那已是一览无余。
知县相公真的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纵然心中怒极,还是道:“这个下官,还是明白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声,却是官军的援军来了。
“好!好!那周瑾果然有些本事,狼烟才过半个时辰,那厮居然派人来了。”慕容彦达高兴地拍手。
“那大人还走吗?”知县相公随口问道。
慕容彦达道:“当然要走,这梁山贼寇,马军甚多,来去如风,本官作为知府,还是归镇青州为妙!军马让周瑾等人节制,今夜我便离开郓城。”
这个滑不溜丢的老泥鳅,只怕是瞧见危险太近距,这才想着跑路。
还真是卑鄙无耻,偏偏还装得道貌岸然。
唉!
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到这里,知县相公只好说道:“下官一切都听大人安排。”
慕容彦达微微一笑,道:“莫要担心,有上万大军拱卫,郓城不会丢失。”
知县相公假笑应付,慕容彦达再看军阵,忽而露出疑惑之色。
“咦?梁山军怎么跑了?”慕容彦达狂喜,“竟是不堪一击之辈,居然连正面迎击的本事都没有。还真是无用。”
知县相公也疑惑地瞥了一眼,这群人居然不战而走,还真是奇怪。
“莫不是疑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