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犹如一名守护者,静静望着武松!
这铁血真汉子,在孟州受的委屈,着实让他愤懑不已。
即便避开西门庆的事儿,以武松的性格,再加上这世道,他武松也会遇到东门庆,南门庆之类。
一如孟州之行,终究还是跟施恩牵扯上关系。
那一头,武松推门而出,趁着夜色,靠近林冲,压低声音道:“那两人在鸳鸯楼饮酒,二郎这便去砍了他们人头!”
林冲道:“杀便杀,不过,蒋门神既来,可不要掉以轻心,若是他们有防备在先,不可鲁莽。”
武松一愣,盯着林冲明亮的双眸,道:“明白哥哥意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二郎这条命还得留着,往后给哥哥尽忠,断然不能折在这里。”
听到这话,林冲松了一口气,道:“若是不妥,你只管跟我走,明白没?”
“别人的话,武松不一定会听,可是哥哥的话,不管什么,二郎都会听从!”武松正色说道。
林冲点点头,道:“那便走!”
武松一听这话,心中大定,莫名觉得畅快。
他将太岁刀一提,将腰刀顺好,沿着墙角走。
这夜色渐深,明月悬天,银光极亮,照耀大地,犹如白日一样,这眼前景色,刹那间清清楚楚。
武松翻墙而入,便是打开角门,两人一阵走,又见前方屋子有灯火。
武松看了一眼,那地方是厨房,侧耳细听,却是有丫鬟在低声细语。
林冲站在一旁,犹如旁观者!
都说世上有无辜之人,可是很多时候,诛灭三族,诛九族,无辜的人多了去!
人只要跟利益牵扯之上,哪怕只有一个名分,很多东西便是落得这个关联。
武松定在厨房外,矮着身子,凑过一瞧,细听声音。
只见两个丫鬟,正在那汤罐旁边埋怨,一人说道:“主人与那位团练大人,从下午便开始吃酒,一直到这个点,竟然仍旧不结束。”
另一丫鬟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在等蒋门神的报喜。快活林原本是两位大老爷的私财来源,那武松不知好歹,竟然来动主人钱财,现在打发出去,肯定高兴。”
“你说,那蒋门神会不会派人去杀武松?”
“不晓得,咱们是丫鬟,晓得什么,只是那玉兰,便是个狐狸精,故意勾引那武松,可怜武松啊,竟然被那娘们欺骗,最后更是被那女人陷害!”
“喔?你听到什么消息?”
“嘿嘿,我是听王二说的,主人他们设下计策,生怕武松不信,便是请玉兰去喊武松!”
“呵呵,那武松是个蠢材,这么简单的计策,他便上当。”
“你知道什么?这叫色字迷人眼,男人嘛,见到漂亮的女人,便是走不动路,何况那武松,五大三粗,便是个粗人,主人稍稍使个美人计,那厮还不是乖乖认栽!”
“不说这个了,主人待咱们不薄,他拿回产业,咱们往后的月例钱也多,反正是好事哩。”
“这倒也是,那武松纯粹是多管闲事,落到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两女混在一起唠叨,最后又开始埋怨酒席喝得太长,突然厨房的木门骤然一开!
灯火映照一下,一个高大男子,赫然而现,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庞,不是武松,又是何人!
“还真是有什么主人,便是出什么狗!”
“妈呀!”领头丫鬟反应最快,怎么招惹这煞星来,扭头就跑!
武松上前一步,抬手一抓,便是揪住那娘们头发,抬手便是一刀!
当场捅个透心凉,另一个女的吓得浑身发抖,想要逃走,被武松一个冷厉眼神一瞪!
那可怕的杀意,犹如实质,丫鬟好似被人使出定身法,竟然动弹不得,整个人犹如双脚生了根,居然迈不出一步!
那丫鬟想要呼救,口里竟然像是哑巴一样,居然喊不出声来,愣是把自个都惊呆!
武松此番太岁降临,莫说两个丫鬟,便是寻常武夫见到武松这般杀气盈天,都要吓得说不出话来!
武松抬手便是一刀,将这多嘴丫鬟,一并给砍了!
连杀两人,武松面无波澜,眼中也不见半分慈悲犹豫。
他将两具尸首往后一拖,藏在灶后,转身便朝内堂而去。
林冲瞥一眼,武松便是武松,将他束缚的礼教,一旦掀开,他便是真正的武松!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说杀人满门,那便是一个不留!
什么是猛人?
这便是猛!
当年曹阿瞒一句,纵使我负天下人,也不使天下人负我!
他的手中,又有多少无辜之人?
想要成就大事,优柔寡断,岂能成事?
月光越发亮了,好似那不是月亮,而是太阳,竟照耀大地亮得跟白日一样。
等走到这里,武松驾轻熟路,以前在这做客,也是常走,当下领着林冲,径直摸到后院,当即来到鸳鸯楼楼梯口。
林冲环顾一圈,嘻嘻一瞧,耳朵微微一动,发动耳听八方。
这鸳鸯楼上,只有几人,并无多余护卫。
“罢了!是我高估这两人,终究是习惯下阴手的人,欺凌弱小习惯,怕是没想过有一天,遇到二郎这等狠人,浑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武松侧过身,又看了一眼林冲!
这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武松忽而咧嘴一笑,犹如调皮的孩童,得到兄长的鼓励,二话不说,轻手轻脚,摸着上楼,等到楼梯口,便听到屋内声音。
这屋子中,张都监、张团练都在。
张都监在那抱怨道:“那蒋门神做事素来利索,带上百人,这都深更半夜,怎么还不回来?”
张团练哈哈大笑,道:“等他回来,让他罚酒三杯!”
“罚酒三杯可不行,炉子中的酒水,来回温烫六七回,都要把酒水给烫干!那小子若回来,得喝上一壶才行!”张都监故作生气地道,可是语气之间,那宠溺的意味十足。
张团练抱拳道:“此番多亏兄弟帮忙,否则那武松还真不好对付。”
张都监也喝的七八分醉,听到这话,捏着张团练的手,道:“你我兄弟,莫要说这等话!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不帮你,又是帮谁?
你虽然掏出一些银钱打点上下,但是武松那个麻烦,便是打发出去!这货若是留着,迟早便是麻烦,一个不好还会反噬我们!等飞云浦他们将那厮结果,咱们也好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