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凑过来,见到袋子中有金银,还有珠宝,欢喜道:“二叔有本事人,刚上山便有功劳。”
武松抓了一把,塞到潘金莲手中,道:“给嫂子买些东西零花。”
哪知潘金莲一推,道:“二叔,往后你要娶妻生子,咱们既到梁山,便要过日子的长远打算。这些钱,你得存好。我烧了饭菜,一会一起用餐。”
武松听得这话,只好将金银一收,转手放到小张氏手中,道:“你爸收好。”
小张氏露出诧异神色,赶忙接过,道:“奴家会好好保存。”
武松对这些并不在意,一旁武大郎道:“走走走,都别在这里站着,只管去喝酒。”
众人笑谈之间,便来到院子中,这院子颇大,外围用篱笆围的院墙,此刻中间摆着桌子,上面鸡鸭鱼肉,颇为丰盛。
没过一会功夫,有军士送来蓬莱酒,武松也不客气,打开一坛酒,登时酒香四溢。
“好久没喝过酒,今日定要好好喝。”武松大喜,便给武大郎斟酒,刚要给潘金莲倒酒。
潘金莲将碗一收,道:“换做往昔,今日定陪二叔喝酒。最近一些日子,怕是不能了。”
武松先是一愣,转而反应过来,看向武大郎,欢喜问道:“大哥,莫不是嫂嫂有喜了?”
武大郎憨厚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道:“算是祖宗保佑,金莲的确怀上了,有两个多月,前几天,山中大夫也过来把脉过,说胎相很好,只需好好调养便可。”
武松大喜,端起酒杯,道:“这是我们武家的大喜事,再过些日子,大哥能做父亲,我也能当叔叔了。哈哈哈。”
两兄弟碰了酒,豪饮而下,武松抹了抹嘴,一旁小张氏便给武松倒满一杯。
武松见她一直站着,将她一拉,道:“我们都是小门小户,可不是什么门阀贵族,我也没真的将你当作奴仆,坐下吧。”
小张氏听到这话,心中感动,想着推辞,武大郎也道:“我们都是逃难之人,如今有缘相逢,妹子莫要站着了。”
小张氏听到这话,这才坐下,心中暖暖的。
武松问道:“你可会喝酒?”
“一杯而已。”
“那就陪我喝一点。”武松大咧咧道。
武大郎见两人关系颇好,身为大哥,一直操心武松成家的事。
“二哥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武家上山,往后肯定跟朝廷作对,这身家性命,便是跟梁山休戚与共,这战场杀伐,刀剑无眼,只想着二哥能早些寻良人,娶亲生子,也有个后人,这样才对得起咱们死去的爹娘。”武大郎劝说道。
武松点点头,道:“大哥,此事不用操心,我暂时不想那些事,只想每日勤学苦练,把一身武艺练好,林冲二哥让我演练骑射本领,往后领军作战,总不能一直步战。至于嫁娶婚配,林冲哥哥说了,会给我安排。再说,有小张氏伺候起居,也很方便。”
“哎呀,你怎么就不着急呢。”武大郎一着急,又打算劝说。
一旁潘金莲阻止道:“大郎,今日是开心日子,二叔以前做过都头,事情轻重缓急,他心中有数,你们只管喝酒。妹妹,一会你吃好,我带你看二叔的屋子,今晚你看看,还需要布置哪些东西。”
小张氏是个聪明人,知道这对兄弟要谈私密事,当即起身,道:“我吃饱了,先跟嫂嫂到后屋去。”
两女径直去了后屋,唯独留下武家兄弟二人。
武大郎叹了一口气,道:“二哥,往后咱们只有一条路了。这个家,我就是个废人一样,往后的大事,只有靠你支撑门户了。”
武松果断道:“大哥,林冲哥哥待我们一家恩重如山,若没有他们,咱们一家早就被狗官都害死了!从今往后,你们只管照顾好家中,我定随林家哥哥,南征北战,挣一个前途回来!”
武大郎压低声音,道:“你说的,我自然明白,只是往后真的要夺这宋家天下吗?”
武松道:“我也不知,林冲哥哥一直说,北面有大敌,要毁我汉家江山社稷!往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都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若有一天,林冲哥哥有冲天之志,一朝事成,我们武家若是从龙之臣,那算是光宗耀祖,比做那鸟都头,过瘾太多!”
武大郎苦笑,随口道:“大哥就是个无用之人,往后只能在家打点,这些事情,二哥只管去做,不管你做什么,大哥都支持你。”
武松听得这话,心中一暖,道:“过去我不懂事,犯了事,只管自个跑路,让大哥在家中承受旁人欺辱,从今往后,二郎不会再这样了。”
武大郎听到这话,眼眶一红,宽慰道:“有二哥在,大哥什么都不担心,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这梁山颇好,自从上山,大家对我们都很客气。”
“这次回山,我已听花荣兄弟说道,山中发生诸多大事,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有大战发生。朝堂已将梁山视作心腹大患。”武松正色说道。
武大郎点点头,悄悄地道:“有个事情,我要给你说一下,我这几日来回晃荡,那花家有个小娘子,听说要嫁给林冲大当家,要给林家做妾呢。”
“这些事,我们不要管,明日我的职务,想必会有消息。”
这两个兄弟又说道一阵,酒足饭饱,各自回屋。
武松站在屋子前,屋子就是个平房,可是空间颇大,两个人住那是绰绰有余,房中自有灯火,平添几分温馨。
武松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正望见小张氏在小房子忙活。
“二郎哥哥,把衣衫脱了吧,热汤准备好了,先洗个澡,衣服我都给你找好了。”小张氏柔声说道。
武松恍如一梦,望见那白皙精致容颜,心中感慨万千。
“男人一辈子,其实要的并不多。”
武松心中低语,大踏步走过去,站在小张氏跟前。
小张氏似感应到什么,有些慌张的后退一步,道:“我先出去。”
“你帮我洗吧。”武松开口道,“往后你就做我的女人。”
小张氏一下子就哭了,声音中满是伤心与难过:“我身子不清白,哪里有脸面做哥哥的女人。”
武松叹口气,道:“我又何曾是个干净人!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小张氏倏然抬头,好似过去受的委屈,以及命运对她的戏弄,在这一刻,全部化作烟尘一样。
她悬在心口的顾忌,这一刻刹那消失,她大哭一声,一下子抱住武松,喃喃道:“我不求名,不求份,只求二郎把我当个人,纵然为奴为婢,只要二郎在意我,我死而无憾。”
小张氏这一哭,犹如人生的一种解脱,更是一种莫大的欢喜。
家破人亡,被人玷污清白的不甘与无能为力,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一种感恩。
武松捏住她白皙的手,终于道:“从今往后,谁感伤害你,我第一个杀他!”
小张氏将脑袋贴在武松后背,柔情似水。
“奴一切都是二郎的。”